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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魔人群里??墒窃酵锩鏀D越艱難。只要能離木臺更近一點兒,我也顧不上是推是搡是爬是拽,如同深陷在雜亂的海藻之中,只想著往前沖,連著呼吸都感覺混亂。我好不容易鉆進去一些,卻又常常被哪只大手從后面拖回去。終于扒著魔人的肩膀能再瞟到一眼木臺時,卻發(fā)現(xiàn)上面已經(jīng)換了對抗魔昂的魔人。他們是輪番上陣嗎?我的耳朵里充斥著魔人的叫喊聲。我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我能看到的魔人,我都以為是魔昂的敵人。我胡亂地揮舞著拳頭,不論碰到誰的胳膊誰的腿,我都用出全身力氣??墒?,我哪里打得過那么多魔人,他們一邊看著臺上,一邊隨便回我一拳,就漸漸耗盡了我的力氣。慌亂中,我的臉被擠到了一個魔人的腰上,我張嘴就咬下一口。那個魔人疼得左右晃,拳頭立刻砸到我的頭頂,但我就是死死咬住不放。他終于耐不住拎起我把我扔進了魔人群的內(nèi)圍。我已經(jīng)紅了眼,都沒注意到頭頂已然變了天,仍在無望地埋頭硬擠時,忽然意識到不對勁,魔人們都開始往外退。他們本來也向外擠兌我,但此時的情況卻不同,他們是真的想退出來。因為天上正落下冰雹來。我身子小,又擠在群rou中,偶然被冰雹砸到,還以為是誰的拳頭,等明白過來,才發(fā)現(xiàn)魔人們倉皇的步履間,落著琥珀一般的冰粒,大個的有如牛眼。一顆冰雹砸到我的肩膀,險些叫我脫臼。魔人們都抱著腦袋慌亂地往外跑,而我逆著他們往里擠,身體被撞得生疼。只一小會兒的功夫,魔人群就四散而逃,我終于爬到木臺上,見魔昂正仰躺著,用一只手臂擋著臉。我扶起他,趕緊一起躲到木臺之下,窩在木臺與泥土之間的空隙,聽到冰雹砸在木臺上“咚咚”直響,木臺之外早已白茫一片。我看著魔昂,他的額角凝著血,身上本就破爛的獸皮如今只剩幾條仍掛在肩上,所見之處幾乎都淤青著。魔昂定定地看著我,眼睛里似有一絲絲慚愧。他的嘴角破了,有一小塊皮正歪歪扭扭粘在血rou上。我想把它擺正,伸出手才碰到,魔昂不禁抽了一下嘴角。“你沒有吃忘痛丹嗎?”我駭然。他微微抽著鼻子,大手在自己腰間的獸皮里摸了摸,才把那顆忘痛丹找出來。“打之前不能吃,”魔昂看著我,略帶知錯的語氣說:“如果我不知道疼,就不會盡力去躲閃,那樣受的傷會更多?!?/br>“嗯,”我懂,“那你現(xiàn)在吃了吧?!?/br>“好?!?/br>我看著他把忘痛丹咽下,生硬的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我說:“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入?;叵扇藝??!?/br>“嗯,今天是——”我知道他想問什么,便說:“再有八九天就到月末?!?/br>“那時候,我的傷也就好了?!?/br>哪會有那么快。我的眼睛忽然好熱,只好別開頭去看外面地上越積越多的冰雹。明明是夏天,那些冰雹卻晶瑩剔透,一點兒沒有要化掉的跡象。估摸著下了小半個時辰,冰雹終于停住,天空暫時放了晴。魔昂和我從木臺底下鉆出來。他的雙腿都受了傷,我扶著走出幾步,他雖然不知疼,但腳卻根本站不住。從這里回到雙火的房子有很長一段路。我們這樣不知要走多久,也許又會碰到別的魔人。正猶豫間,嘎達從遠處跑來,和我一起扶住魔昂,說不如去老魔君的房子,反正就在附近。于是,嘎達和我從兩側(cè)駕著魔昂,把他帶到老魔君的空房子,讓他躺在床上。魔昂說他感覺犯困,想好好睡一覺。嘎達就離開了。我等他睡熟之后,也悄悄出了房間。路上有幾個小娃娃在撿冰雹玩,我上去問他們,知道了蒼耳的住處,于是一路尋找過去。來到蒼耳的房中時,正好只有他一個人在。“你來干嘛?”他從竹筒石罐間抬起頭問我。我說:“想找你要些治傷口的藥?!?/br>他歪歪嘴角,“正巧用光了,你也知道今天受傷的魔人有十幾個,都來找我討療傷的藥,我哪有那么多——啊!”是我拿起一柄小刀刮破了他的胳膊。有次師父找藥仙討愈合傷口的藥就是這樣干的。吃痛的蒼耳趕緊叫著抓起一個竹筒要往自己的傷口上倒,我立馬搶了過來跑出去。聽到他暴躁地在我身后叫:“至少先讓我涂點兒??!”我哪有心思去理會他,只是一路往老魔君的房子跑。正是傍晚時分,陰沉的天空又開始下起雨,雨中還夾著冰粒,噼噼啪啪打在房頂、路面、我的頭上。我握著竹筒,手心一直蓋在筒口,跑到坑洼的地方險些摔倒,只好緩下來,另一只手蓋在頭頂慢慢跑。總算趕回到老魔君的院子時,我一抬頭,卻看到窗口里有個站著的身影。魔君房屋的窗子開得很低,能望見里面。我走近幾步,透過雨幕看清屋中的身影竟然像是魔藏,他正立在床邊低頭看著熟睡的魔昂。他來干什么?我剛想喊一聲,卻見他突然俯下身來親上了魔昂的額頭。☆、三十三念雨突然變大了,砸在我的頭頂,砸上我的眉毛與眼皮,讓我不自禁去閉上雙眼。低下頭緊走幾步來到屋中,見到站在床邊的魔藏,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慣常的冷漠疏離之態(tài)。然而我的腦子里卻仍舊停留著他俯身親吻魔昂的片刻,眼睛自然無法從他的嘴唇上移開,總覺得那兩片單薄的嘴唇紅得異常。“你嘴唇上是不是抹了毒藥?”“毒藥?”魔藏聽聞我的問話,微微一怔。我不管他作何反應(yīng),徑直走去床頭,拿被雨水淋濕的衣角來擦魔昂的額頭。額頭上有一道傷口,凝結(jié)著血痂,我不敢太用力,卻又總覺得擦不干凈不放心。魔藏見我舉動,想要阻止,卻又作罷,只是臉色明顯紅了,透著惱意。他問我:“你剛才都見著了?”“嗯?!?/br>“并不是你想的那樣?!?/br>“那就好?!比绻嬗卸镜脑?,魔昂這副傷痕累累的身體真怕頂不住了,但我還是不能停下手中擦拂的動作。魔藏輕咳了一聲,引我抬頭。他說:“你可知道,比力氣是魔人國千萬年來傳承的規(guī)矩。勝者是無上的榮耀,會受到全國子民敬仰,但敗者并不可恥。如果敗者真的是不堪一擊,那打贏他的勝者便也算不上英雄。我既然作為魔君,在褒獎勝者的同時,自然也要顧及敗者的感受,你懂嗎?”我聽得懂魔藏的話,但不明白這和他剛才的親吻有何關(guān)系。他皺皺眉頭,深呼一口氣,“挑明來說,我剛才觸碰魔昂的額頭,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僅僅是在安撫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