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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的水流,身后反而還有了助推的力量。這是已經(jīng)過界了嗎?我剛放松下手腳,脖子就被前方的魔昂回身握住,帶著向前沖出一段。我回頭去看,剛游過的地方正停著那條大魚。原來它剛剛正從魔人國的海里追尋回來,就在我們身后,是它游動的力量為我省了力。大魚張開嘴,吐出一團白色的水泡,水泡漸漸散開,是魔蘭他們從中掙扎著向上游動。魔昂和我從海底浮出水面時,看到魔蘭他們正在大口大口喘著氣。魔蘭氣惱地說:“那巨魚太不講道理!我們明明都快游過來了,它偏偏要追上來送上一程。”嘎達撲騰著說:“還好總算過來了,這就是仙人國嗎?”他的男伴四下張望,疑惑地說:“看起來跟魔人國差不多啊。”大伙稍作休息,就被魔昂帶著游去找雙火棲息的島嶼。途中,常常碰到各種游魚,小娃娃們叫著去抓,卻是徒勞。嘎達想在自己男伴面前露一手,費勁逮住一條之后,又被那魚滑滑蹭蹭逃出了手。魔蘭兀自琢磨說,用箭來插或許能成。魔昂不管身后魔人們的興奮,只是告訴我一個大概的方位,便把引路的任務(wù)交給我,他自己則常常沉入海中,偶爾游上來跟我說,他在海底看到一座沉沒的島。途經(jīng)一處尚未沉沒的島嶼時,我們上岸休息。那島在漲高的海水中,仍然挺拔,有一大片露出水面的沙灘。在魔人國時,才是春雷時節(jié),而這邊的春意已到濃時。明媚的陽光把沙灘烤得溫熱,草木一派嫩綠蔥蘢。島上沒有仙人蹤跡,貝殼慵懶地嵌在沙灘里。剛開始,魔蘭他們還以為貝殼是石子,直到一個小娃娃掰開一顆之后,大家才意識到里面原來有rou,疲憊的臉上立刻現(xiàn)出神采。我爬到樹上摘下一顆椰子,坐在沙灘上喝。喝飽之后,困意漸漸涌上眼皮。春日黃昏,連海風都帶著倦意。躺倒在沙灘上,感受著海風一層一層吹拂,不覺間迷糊入夢。去雙火的島嶼還很遠。大伙打算在這島上歇息一夜。所以沒誰來叫我。我醒過來時,已是半夜光景。新月總是落得早,此時天上只剩下茫茫星光,鋪灑在白色沙灘上,倒也清亮。我的眼皮還很沉,沒有完全睜開,依稀看到不遠的地方有影子。坐起身,恍惚間瞧著是魔昂和白云犬坐在水邊。白云犬?我揉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他們聽到聲響回過頭,魔昂沒動,白云犬啪嗒啪嗒跑過來。走到近前,撅起黑黑的鼻頭打量我。月光中,它的眼睛黑亮如炭,剛剛燒出的炭。我伸出手去摸它直愣愣的耳朵。它仰起頭,毛茸茸的頭頂在我掌心擦過,伸出濕噠噠的舌頭舔我的手指。好癢。我站起身,走去水邊,坐在魔昂身邊。白云犬鉆到我們之間。魔昂說:“它自己尋著味道找來的?!卑自迫p輕“汪”了一聲。聲音在海面上引起一圈淺淺漣漪,擴散開去,消失在磅礴的水勢中。“這水會消嗎?”我問魔昂。他歪著頭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我其實沒有想到過今天。我沒期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一座島垮塌,更沒想過垮塌的島能引起海嘯,海嘯又引起更多的島垮下。我最開始只是想找一種途徑來來發(fā)泄心里淤積的仇恨。挖島讓我好受,所以我就一直這么挖了下去?!?/br>“那現(xiàn)在好受嗎?”“好受。看到海洪爆發(fā)的那一刻,我快活到了極點,我站在噴涌的浪潮中,任由它們把我沖擊出幾十里。但是,那么一刻過后,快活的感覺就淡了。我的手又癢起來,心里仍舊想著再去挖島。”魔昂說著,把手給我看。粗糙的指腹與掌心,即使在月光下,也看得見深深的紋路與交錯的疤痕。魔昂收起大手,拍拍我的腦后,淡淡地說:“現(xiàn)在想來,你能把過去的一切通通忘掉,也算好事。”說完,他便仰倒在沙灘上,沉沉地喘著氣。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之前,他似乎很介意我把過去忘得一干二凈,而此時,又說忘了也挺好。我能遲鈍地感受到的,唯有他的痛苦。就連他的快意,都是因為發(fā)泄痛苦而生。第二天一早,我從沙灘上醒來時,看到身邊只剩下魔昂仰躺時留下的印記。魔蘭說,他去海里了,交代讓白云犬帶路就行。于是,我們一行跟著白云犬,游了大半天的時間,才看到一座龐大的島嶼。遠遠的,就能感受到上面有居住的氣息。魔蘭問我:“上次過來的都有誰?”我說:“雙火和花衛(wèi),還有小刃。”魔蘭有些納悶:“但怎么覺得島上總有身影走動?”游近了,看到花衛(wèi)站在岸邊。她用久違的爽利笑聲迎接我們,俊俏的臉龐上神采奕奕。她大力地抱了我一下,說我似乎長高了一點。待魔蘭上岸后,花衛(wèi)欲行禮,但魔蘭擺擺手,笑著說:“這里不是魔人國,你們才是先來的開拓者,我們只算客,還要請你們多照應(yīng)才是?!?/br>小娃娃們不怕生,一爬上島,登時就沒了隊形,早跑散去。花衛(wèi)引領(lǐng)著我們四個成年,沿著她和雙火開拓的小路走。路過一塊平整的草地,四周圍著木柵欄,里面有十幾只野豬。魔蘭瞇著眼睛說:“剛才在遠處看到的,估計就是這群家伙?!?/br>花衛(wèi)解釋道:“島上有不少動物,除了野豬都很溫順。我們就把野豬圈養(yǎng)起來了,雙火說是從無所求那得到的啟發(fā)。”“我?”可我不記得啊。這時,雙火從路上迎面走來,接著花衛(wèi)的話說:“你說過把獵物的記憶消除就能馴服它們,可我怎么也沒能找到消除記憶的法子,索性就跟它們培養(yǎng)培養(yǎng)新的記憶吧,想必也在理?!?/br>魔蘭大笑起來,說:“你是把野豬當成魔人啦?還和它們培養(yǎng)記憶?!?/br>雙火聳聳肩,翻身跳進柵欄里,野豬們立刻圍上來,紛紛用嘴巴去蹭他。雙火得意地說:“看到?jīng)]?它們都認得我了?!?/br>花衛(wèi)則生氣地說:“你快給我出來,衣服都弄臟了。”雙火如今穿著仙人們慣穿的綢布?;ㄐl(wèi)說,是他悄悄跑去岸上,從仙人國的集市里找來的?;ㄐl(wèi)頗有幾分無奈,數(shù)落雙火說,“他呀,就是好奇心太盛,放著新鮮的東西看不到就不會死心。還說要給我弄一身,但我還是覺得皮毛好?!?/br>言談間,任誰都聽得出,雙火與花衛(wèi)在島上過得很舒坦。來到他們搭建的木屋,隨處擺放著器皿,是在魔人國從沒見過的精致。雙火說他早料到魔昂會帶過來更多的魔人,所以加蓋了十多間木屋,如今安置我們綽綽有余。魔蘭欣然接受下雙火的好意,誠謝一番,想起我說過還有小刃在,便問怎么不見影子。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