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看不見。

    她沉默兩秒，攔住了霍栩之，“齊奶奶上午不在家，我得去一趟醫(yī)院看看我爸。”

    許秘書：哦嚯。

    想翹班還翹不成。

    他都有些想捧點(diǎn)瓜子蹲一邊看戲了。

    只見他老板眉頭輕擰，隨即又極快放開，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嗯?！?/br>
    但許秘書知道，他老板現(xiàn)在非常地不高興。

    他縮了縮脖子，決定從這個戰(zhàn)場逃出去。

    老板不高興還杵原地看戲的話，他這個秘書也可以等著辭職回家了。

    褚焉輕拍拍霍栩之的胸，安慰他：“不要難過?！?/br>
    霍栩之轉(zhuǎn)身進(jìn)了辦公室，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褚焉眼底帶笑，看著他的身影進(jìn)了辦公室，她才往外走。

    她的確是要去一趟醫(yī)院。

    就在之前，她接到了她爸爸打給她的電話。

    她爸爸這段時(shí)間都在醫(yī)院，她也一直沒能進(jìn)去看看。她也不知道，不許她去看她爸爸這個決定，究竟是她爸爸下的還是韓妙下的。

    褚焉從霍栩之公司出來，慢慢走到電梯口

    她按了負(fù)三層車庫。

    電梯將要合上之際，她聽到有人喊了一聲：“請等一下。”

    是個女人的聲音。

    褚焉止住要合上的電梯，離電梯五米不到，鄔妙涵氣喘吁吁跑過來。

    她腳下還穿著高跟鞋，跑動的速度半點(diǎn)不慢，看得褚焉都擔(dān)心她會不會崴腳。

    但幸好，鄔妙涵順利地來到了電梯里。

    她禮貌道謝：“謝謝。”

    褚焉不說話。

    電梯開始徐徐下行。

    看得出來，鄔妙涵也是去車庫的。

    電梯里一片靜默。

    沒多久，鄔妙涵突然開口說話。

    她說：“褚小姐跟霍總正式在一起了嗎？”

    褚焉愣了下，她沒想到會上來就會是這個問題。

    她搖搖頭：“沒有，我們暫時(shí)還是朋友?！?/br>
    “暫時(shí)？”

    “是的?！?/br>
    鄔妙涵聽懂了她的意思，暫時(shí)是朋友，也就是說以后關(guān)系一定會變。

    她往后靠了靠，上半身靠在電梯壁上尋求支撐，才淡淡開口：“霍總很喜歡你?！?/br>
    褚焉也明白了。

    鄔妙涵連對霍栩之的稱呼都變了，已然說明了問題。

    她笑了笑，“我知道?！?/br>
    氣氛又沉默下來。

    良久后。

    鄔妙涵說：“其實(shí)我回國，多半原因是為了他?！?/br>
    褚焉沒說話。

    鄔妙涵也沒管她的反應(yīng)，自顧自說下去，“他一直是個很潔身自好的人，我一直以為，他會像之前那些年一樣不喜歡任何人，那我憑借之前跟他的關(guān)系，至少能占一個先機(jī)，在他需要結(jié)婚對象的時(shí)候首先會考慮到我。這么多年，我努力站到了這個位置，就是想離他近一點(diǎn)，再近一點(diǎn)?！?/br>
    她頓了頓，看著褚焉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褚小姐，我真的很喜歡他?！?/br>
    褚焉回望回去。

    她眼神真摯，鼻翼輕輕顫動，攥著身后電梯桿的手握得發(fā)白。

    這個感情是真的。

    褚焉說：“我知道?！?/br>
    鄔妙涵笑了笑，“我很羨慕你，也有些嫉妒你?！?/br>
    褚焉嗯了一聲。

    把霍栩之的神態(tài)學(xué)了個十成十。

    她有些意外，鄔妙涵能跟她這樣坦露心聲。意外之余，卻也覺得，這個女人值得她尊重。褚焉不知道她的過往，只知道在這段關(guān)系里，她坦誠且見好就收。

    這點(diǎn)很難。

    許多人學(xué)不會這點(diǎn)。

    鄔妙涵又說：“我說這個話的意思，并不是要跟你搶，我沒有搶的資格，我只是怕我不說，以后都再沒有機(jī)會說了。我喜歡了他八年，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他，一直到現(xiàn)在，可惜，他不喜歡我。我本來覺得不喜歡也不要緊，只要有機(jī)會我就愿意抓住，但是我沒想到，他會喜歡上了你。”

    褚焉繼續(xù)沉默。

    電梯下行得很順暢。

    鄔妙涵輕輕仰頭，長長呼出一口氣，“既然他不喜歡我，那我也不會繼續(xù)喜歡他了。”

    這個時(shí)候，電梯叮一聲，她們已經(jīng)到了。

    出電梯前，鄔妙涵側(cè)頭看著她，輕笑了笑：“褚小姐，我祝福你們?！?/br>
    褚焉：“謝謝?！?/br>
    -

    褚父的醫(yī)院跟霍栩之公司在一個方向，這個時(shí)間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街面上并不堵車。

    褚焉很順利便到了醫(yī)院。

    褚父在去年年初時(shí)候犯過一次腦梗，病情并不嚴(yán)重，只是需要住院休養(yǎng)。

    而去年年初，也正好是他把褚鶴鳴從國外叫回來的時(shí)間。

    褚父住院之后便極少跟外界來往，他住的那一層更是被韓妙早早包下，整層病房除了褚父外再無別的病人。

    褚焉到的時(shí)候，護(hù)士剛好把褚父推到樓下花園休息。

    護(hù)士站在褚父身后，穩(wěn)穩(wěn)推著褚父的輪椅。

    他們周圍，還有十來個保鏢站著。

    褚焉打斷護(hù)士，“我來吧?！?/br>
    褚父一見她，眼里迸出歡喜，“焉焉來了?！?/br>
    褚焉嗯一聲，跟護(hù)士換位置，站到了褚父身后，推著褚父的輪椅往前走。

    褚父今年剛到六十，是個很溫和的父親，一場病導(dǎo)致他頭發(fā)微微有些花白，看著倒老了幾歲。

    這是這個月來褚焉第一次見他。

    細(xì)想想還有些悲哀，這是她的父親，卻要經(jīng)過她母親的允許才能相見。

    褚焉坐在他對面。

    褚父看她的眼神十分慈愛，“累不累。”

    “還好?！瘪已呻S口說，“這段時(shí)間我忙，都沒能來看你?！?/br>
    她并不想把她跟韓妙之間的事說給褚父聽，褚父現(xiàn)在除了養(yǎng)身體，其他都不需要他考慮。

    可褚父哪里能不明白。

    他看著褚焉的眼神不見責(zé)怪，反而更加憐惜，“跟你媽吵架了？”

    “沒有，我媽那脾氣您知道的，跟她吵不起來?！?/br>
    “還說沒有?！瘪腋刚f：“看你，嘴都撅起來了，一臉不高興?！?/br>
    褚焉一摸，果然，她的確是噘著嘴不高興。

    褚父笑了笑：“從小你就是這樣，什么事都喜歡跟你媽強(qiáng)著來，你媽不許你做的你一定偷偷會去做?！?/br>
    褚焉：“嗯?！?/br>
    褚父：“我好久沒見你，就知道肯定是跟你媽吵架了。你媽這人控制欲強(qiáng)，總喜歡把事情都抓在自己手上，但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變成這樣?！?/br>
    褚父跟韓妙剛結(jié)婚那兩年，褚父忙著跑外面的事業(yè)，很少把注意力放在妻兒身上?？墒郎系那珊暇陀心敲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