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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鯨波作者:巫羽文案海港淪陷,千帆折盡。趙由晟死亡,成為舊友陳郁的“大型手辦”。陳郁想復(fù)活趙由晟,但一直沒有成功。六十年后,趙由晟忽然蘇醒,滄海桑田,陳郁行將就木……趙由晟:陳郁,如你愿我醒了,可你就給我看你生命的最后一刻?趙由晟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被殺,也因自己的死,陳郁才度過孤獨的一生。重來一世,必然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對于陳郁或許得以身……相許,自己身姿筆直,似乎有點難度。世家鋼管直(?)攻X土豪暗戀受重生文,攻口是心非,很寵受,慢熱,全文基調(diào)總體輕松。趙由晟(shèng),讀音剩。溫馨提示:從第五章開始重生~奇幻部分,所占比例很小鯨波:意為驚濤駭浪。把書名看成“涼皮”的小伙伴們,舉起你們的手手。__________內(nèi)容標簽:情有獨鐘重生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趙由晟(攻),陳郁(受)┃配角:┃其它:☆、第1章執(zhí)念海船搖蕩,在薄霧中行駛,月光斑斕,透過木窗向外望,光芒下的海域,似有無數(shù)的塵埃在浮動。蜷曲在木床上的男孩,眼瞼顫動,他像似即將醒來,卻又沉沉入睡,他在做夢。綱首(船長)室的燭火昏黃,陳端禮坐在書案前,一手支住額頭,案上一張海圖鋪開,航線的針路與備注的字跡都已漫漶,在不足的照明下,越發(fā)顯得神秘。海圖記載的番國夷島,在大部分世人看來本也是虛幻縹緲的地方。男孩在睡夢中發(fā)出不安的呢語,他似乎在做噩夢。陳端禮起身,上身沒入昏暗之中,腰際的番金腰帶閃閃發(fā)光,燭光映在紋飾繁復(fù)的袍身上,他模樣看得不真切,但能辨認出是位身材高大的男子。陳端禮走到木床旁,他伸出戴著三枚金戒指的大手,去觸摸男孩的額頭,寒意的秋夜,男孩額上的發(fā)卻是濕漉漉。“郁兒,別怕別怕,爹在這里……”陳端禮背對著光,輕拍孩子的肩,低聲安撫。數(shù)日前,這孩子不慎落海,幸得無事,但因受驚嚇,幾乎夜夜發(fā)夢。睡夢中的陳郁,聽到父親的聲音,睜開了眼睛,燭火下幽幽泛光的眸子,漂亮的如同明璣,如同陳綱首指上,那枚鑲嵌著寶石的金戒。“爹,外面有人在唱歌。”小陳郁的聲音柔和,他是個七歲的孩童。陳端禮知道并無歌聲,而孩子還處于半夢半醒間,他溫語:“沒有歌聲,那是孩兒夢中所夢?!?/br>陳郁把頭偏了偏,望向木窗外的海域,月色溟濛,他像在搜尋著什么,隨后,稚氣的哼唱聲傳出,那是一個古老的調(diào)子,悠長而哀傷。“郁兒從哪里學來這支曲子?”“爹,是魚人,他們都在唱……”夢里,同樣薄霧彌漫,許多鮫人在礁石上唱著哀歌,她們身旁,無數(shù)的小船正沿著海浪浮蕩,綿延數(shù)里。每一艘船上,都高懸一盞燈,映出船上人的樣貌,大多是些穿戴甲胄的男子,他們蒼白的臉靜穆而莊重,手執(zhí)兵器,無喜無悲,無怒無怨。伴隨著空靈的歌聲,小船無聲無息行進,朝著相同方向,越過一處海崖。陳端禮搭在兒子背上的手驟然一頓,他知道這曲子是鮫人的哀歌,他抬起臉,眼睛幽深如淵,他沉語:“是不是又去聽水手們講鬼怪故事,都是些騙小孩兒的話,海里沒有魚人?!?/br>聽著父親的話,陳郁點點頭,很是乖巧,他像似想起了什么,張開緊握的手,掌心是一只銅制的小獸——他母親唯一留給他的物品,他抬頭看向父親,微微地笑了。“睡吧。”陳端禮摸摸孩子柔軟的發(fā),為他拉好被子。海船搖晃,綱首室的床銜接船壁,能減少顛簸,對睡在草席上,在風浪中被搖得翻來覆去的水手而言,那是何等平穩(wěn)、安逸的休眠之所。小陳郁闔上眼睛,為了不再繼續(xù)先前詭異的夢,他揣著小銅獸,用心去想他的母親:她烏黑的發(fā)上戴著金葉花冠,身穿錦綺長袍,周身總是彌漫香氣,她是如此溫柔,會拍著他的背,輕輕哼唱番人的歌謠。伴隨優(yōu)美的夜曲,海風拂過岸邊的高腳屋,無憂花紛落,月光似銀。**月光似銀,老年陳郁在楠木大床上醒來,他夢見自己幼年隨同父親歸國的事?;秀敝H,他以為在海船上,然而身下平穩(wěn),見得月下的屋檐和樹影,才意識到在陸地上。這里是他在南溪故里的家,他年少生活過數(shù)載,老邁落葉歸根的地方。每每從夢中醒來,往往忘記身處何地,忘記自己年歲幾何,是個孩童,是個少年,抑或是個耄耋之人。人到老年,追憶這漫長一生,難免有飄忽不真實之感。此時的陳郁,病骨嶙峋,白發(fā)似雪,他年已七十八歲。窗外的樹影被風搖撼,驚恐地抖顫,它是后院僅存的一棵樹。三日前,風暴過境,折毀樹木無數(shù)。“咳咳……”陳郁蜷身,手拳在唇邊,發(fā)出沉重的咳嗽聲。侍女聽聞聲響,從房間角落里骨碌爬起,黑幽幽,如魑魅般。須臾,火光亮起,一盞燭,移動到床邊,侍女前來服侍,她遞上盂盆。服侍陳郁的奴仆眾多,這一陣咳嗽,使得屋內(nèi)外燈火亮起,人聲和腳步聲交疊。陳郁鼻腔和口中均是腥銹味,他知曉是咳血了,昏昏沉沉之際,聽到侄孫陳景盛在喚他,但他的意識如散沙般渙散,他再次墜入夢境:還是一個霧蒙蒙的夢,七歲的陳郁在廣州番館里醒來,他感覺到周身潮濕,睜開眼,正對上窗外的一座燈塔,水霧集聚,燈塔的光暈成一團。他往身邊探看,身側(cè)伏睡一位照看他的女婢,細鼾聲舒緩。倏然,窗外嘈雜聲四起,燈火耀眼。小陳郁爬下床,只穿單薄的中衣,打著赤腳,他步下番館厚實的木質(zhì)樓梯,發(fā)現(xiàn)一樓飲酒的酒徒都已不見,就連歌姬及伙計也消失無蹤。門簾被卷高,隱約見到港口停泊的一艘巨船,黝黑龐大,如同擱淺在海邊的巨獸。它和任何陳郁見過的海船都長得不一樣,它的桅桿上倒懸著黑帆,就像水手們講述的來自冥間的鬼船。陳郁邁出簾門,海風迎面撲來,吹得他連連倒退,只得艱難行進。他在緩緩接近巨船,無意識地一個回頭,他才發(fā)覺迷霧侵漫下,店鋪緊閉,四周仿若死城。在番館內(nèi)明明聽到外頭熱鬧無比,怎會這般死寂,令人悚然。潮濕腥氣的海港,三兩稀零的水手、腳力,他們的身影隱入霧中,那么虛幻,仿佛不是活人。小陳郁的腳踩在冰冷的石砌地面上,感到寒意,他齊肩的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