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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談的學(xué)子知趣閉嘴,安靜聽教官傳授技法。宗學(xué)教授不只教讀書,還管對犯錯宗子的懲罰與禁閉。教官理論的東西講完,便是實踐,他讓學(xué)子們騎上馬,沿著林道訓(xùn)練。跑馬的林道曲折悠長,學(xué)子三三兩兩成群,身影很快消逝在林間。趙由晟和兩位伙伴騎馬來到一處茂密的林地,前后都不見其他人的身影,四周寂靜得只有幾聲鳥叫。這是一段斜坡,前方視線受阻,趙由晟在前,示意兩位伙伴留后,不要靠太近。趙由晟沉穩(wěn)的背影遠去,趙莊蝶說:“阿剩近來有些古怪,好像變了個人。”“有點?!壁w端河也察覺了。身為關(guān)系好的同學(xué),相互間十分熟悉,對方的一些變化,總能敏銳察覺。“以前幾道他們嘴賤,阿剩會叫他們閉嘴?!壁w莊蝶挺不解,今天趙端河被他們嘲諷,阿剩就什么也沒說,也不幫忙。趙端河說:“以后你也少說點,幾道為人兇殘陰險。”趙莊蝶拍拍胸脯,他笑綻出酒窩,說:“才不怕?!痹谀雷谠豪?,他有哥哥護他。自打小時候,趙幾道要弄死趙莊蝶的狗起,他們就水火不容。兩人交談間,不覺趙由晟的身影消失不見,前方看不見人影,只能聽到趙由晟的馬傳出噠噠的馬蹄聲。起初馬蹄聲平穩(wěn),突然一陣馬嘯聲拔地而起,夾雜著喧嘩的人聲,有人驚慌在叫:快走快走!趙端河和趙莊蝶慌忙策馬前去,見趙由晟騎馬橫在道中,揮起馬鞭,對一人喝道:“往哪走!” 他攔住一位尖臉的紅袍少年,這人是趙幾道好友趙顧裘。“莊蝶,端河,留意腳下,有絆馬索!”趙由晟見伙伴過來,大聲提醒。就在他身后的林道上,橫拉一條絆馬索,繩索兩頭系在路邊的兩棵樹上,繩索拉得很低,不特別留意看的話,不會發(fā)現(xiàn)。見到這條絆馬索,趙莊蝶和趙端河心里不由后怕,陡斜的坡道,對于騎馬新手有難度,何況還有陷阱,要是換成他們必然要被絆倒,狠摔下馬。此時也顧不上思考,如由晟怎么會猜到趙幾道在這里設(shè)陷阱害他們,兩人心里為驚恐和怒火充斥。趙莊蝶跳下馬,撲上去罵趙顧裘:“尖嘴賊人!還真設(shè)計要害人,好歹毒的心!”趙顧裘見一起干壞事的同伴一溜煙跑得沒影,自己落單被逮住,相當窘迫,特別想跑,可又懼怕趙由晟手中的馬鞭。趙由晟濃眉豎起,黑色的眸子里蘊育怒火,跟他打過交道,趙顧裘知道他真會抽人。趙顧裘想,明明趙由晟就沒受傷,這么生氣做什么,再說是他自己倒霉,幾道本來要絆的是趙莊蝶。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趙端河忙沖上前去攔阻,大聲喊:“危險,都別過來!”來的是兩位學(xué)子,驚魂未定下馬,低頭看拉在道中的絆馬索,抬頭看被抓現(xiàn)成的趙顧裘,氣憤不已。他們義憤填膺,和趙端河跑回去喊人,跟宗學(xué)教授告狀。絆馬索旁邊很快集聚滿人,宗學(xué)教授讓人將絆馬索解開,親自詢問趙由晟和趙顧裘是怎么回事,趙顧裘百般抵賴,說不知道,與他無干,毫無悔意。“我親眼看見,不容你狡辯。”趙由晟言語冷靜,“今日是我騎馬經(jīng)過,正巧低頭發(fā)現(xiàn),若是別人,不被摔死,也要摔殘!”此時,趙顧裘的臉色才有點恐慌,宗學(xué)教授的臉色已經(jīng)十分難看。“去將趙幾道找來?!弊趯W(xué)教授發(fā)現(xiàn)趙幾道沒了蹤影,讓學(xué)生和士兵去找。他清楚趙幾道是主謀,這人素來無法無天,和趙由晟等人又不和。來郊外學(xué)騎馬的學(xué)子,年紀都不大,十幾歲,愛湊熱鬧,一股腦地,都跑去尋趙幾道。現(xiàn)場很快只剩宗學(xué)教授和騎馬教官等幾人,宗學(xué)教授為人嚴謹,他邁著兩條老腿,在拉絆馬索的斜坡上來回行走,他覺得趙由晟仿佛如有天助,因為視野原因,極難看見那條拉低的絆馬索。他心里真是后怕,在他任職期間,死掉,或傷殘一位學(xué)生,他這宗學(xué)教授的聲譽怕是毀了。趙幾道很快被找到,他溜回家中,都沒用心躲一躲。他被身為宗正的大伯領(lǐng)到宗學(xué)教授那邊認錯,說小孩子調(diào)皮,也沒傷什么人,日后必定嚴加管教。看顧他大伯的面,再說也確實沒造成危害,宗學(xué)教授只得讓趙幾道回家好好反省。趙由晟等一眾學(xué)子在場,見趙幾道大搖大擺離去,經(jīng)過趙由晟身邊,還投去一個得意洋洋的眼色。“真是氣死人。”趙莊蝶氣得跺腳,但也無可奈何。趙端河搖了搖頭,說:“我看他就是打死人也無事,誰叫他是天枝貴胄呢?!?/br>他也是一時義憤,說得好像他自己不是天枝貴胄似的。趙由晟淡然:“走吧?!?/br>“阿剩,你就這么算了嘛?”趙莊蝶覺得至少也要還幾分顏色,教趙幾道以后少來招惹。“多行不義必自斃?!壁w由晟說完這句話,便就離去。趙莊蝶目送他走遠的身影,眉頭微顰,用手肘趙端河:“喏,你看,阿剩真是變了?!壁w端河一副思考的模樣,沒有回應(yīng)。早上的課因這么件意外沒上成,學(xué)子們各自歸家。住在睦宗院外的趙端河,住得很外面,他家在城東,和平頭百姓雜居。他騎老馬,慢悠悠經(jīng)過宗學(xué),來到位于宗學(xué)附近的趙由晟家。趙端河沒有直接回家,他有話想問趙由晟。由晟家十分平靜,仆人在院中悠閑的交談,顯然趙由晟沒跟家人說他今天的驚悚遭遇。趙端河在樓上找到趙由晟,他在閣樓里。“端河,你怎么還沒回家去?!壁w由晟見他上來,示意請坐。閣樓雅致、小巧,站在上面,能看到四周的人家,站得高,看得遠。“我一路回想,越想越不對?!壁w端河沒有落座,他陪同趙由晟站在窗前,窗外能望見驛街的建筑,高大而華美。趙由晟問:“為什么事困擾?”“我騎馬從坡上離開,特意回望,拉絆馬索的位置相當隱蔽,低頭也看不見?!壁w端河平靜敘述,“由晟,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他們要在那個地點拉絆馬索?”趙由晟沒說什么,他仍望向窗外,驛街再過去是條叫南驛的巷子,那條巷子里,住著陳郁,遠遠地,能看到他家的樓閣。“也不對,你不可能知道。”趙端河在自言自語,自問自答。趙端河瀏覽高處景致,見到古寺高聳入云的石塔,他說:“要不是你走在前,換成是我……”他話語一頓,“馬老足勁差,也就摔一跤吧?!?/br>“要是換做莊蝶跑在前,非給摔殘不可!他騎馬總是左顧右盼,那匹土馬腿短,卻跑得很飛快!”趙端河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