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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陳端禮的小兒子被歹徒劫走,他們要么看見大量的府兵在城中搜索,要么看見浩蕩的巡檢司水兵出動,若他們在海港,還能目睹陳端禮一呼百應,眾多客船,漁船,海船自發(fā)參與海域搜尋。就是知州的兒子被人綁走,也未必有這么壯觀的搜索隊伍,未必能驚動四方。時間在一點點流逝,趙莊蝶待在由晟家中,等去港口打探消息的章義和吳杵回來,他托著腮幫子,望著院門外。他想著若是有天自己被人綁架,大家肯定也會努力尋找他,不過應該沒有小郁這么大的場面。這么多人在找小郁,小郁一定能平安歸來。莊蝶與端河說他的想法,端河沒那么樂觀,他眉頭鎖起,望向閣樓,趙由晟在里頭,許久沒出來。趙端河聞訊趕來城西,到由晟家與伙伴聚會,便也在這里等候港口的消息。天邊,日頭已偏西,天一黑,將不利于找人,而一旦一夜都沒有陳郁的消息,那就難免要胡思亂想了。趙端河對陳郁談不上親密,他們只是很普通的友人,但他不希望陳郁出事,甚至受到傷害,小郁與人為善,性格溫和,不該遭遇這樣的事。“怪哉,由晟許久沒下來?!壁w端河覺察到異樣,他不信趙由晟在這時候還有閑心讀書。“由晟!”趙端河站在窗下喊人,連喊兩聲,沒有任何回應。覺察不妙的趙端河急沖沖登上閣樓,推開房門,房中哪還有趙由晟的身影,倒是西側的窗戶大開,似乎有人攀窗戶下樓。趙端河目測窗戶與窗外樹木的距離,他見到樹枝上有踩踏折斷的痕跡,他盡量冷靜,回頭問莊蝶:“劍還在嗎?”莊蝶爬上床,尋找以往總是掛在帳內的劍,驚道:“不見了!”**趙由晟將劍藏在風袍里,徑直進入熙和樓,他在這里是生面孔,老鴇見他衣著華美,殷勤招待。趙由晟誆道:“幾道邀我飲酒,他人在哪?”今日在睦宗院沒見著趙幾道的身影,趙由晟猜測他人很可能在熙和樓。早有耳聞,趙幾道平日常待在熙和樓,深陷溫柔鄉(xiāng),樂不思蜀。老鴇見他舉止輕慢,猜測可能是宗子,再聽他言語,便就相信了,讓人領趙由晟上二樓東閣。奴仆到東閣門前,道:“舍人,便就是這兒。”趙由晟沉聲:“你去吧?!?/br>奴仆離開,趙由晟推開房門,一股甜膩的氣味撲面而來,而屋中也是活色生香。趙幾道歪躺在軟榻上,似乎睡著了,兩名艷美女子躺臥在他身側,女子見有陌生人進來,忙下榻,迎上前去。趙由晟聞到她們身上薔薇水的香馥味道,滿屋子盡是她們的氣味,而在香味中還夾雜著酒味,空氣混濁。趙幾道醉酒睡去,白日宣yin,也可能是昨夜飲酒,到今日還沒醒酒,倒是懂得及時行樂。一旦趙不敏被罷官,這美女如云的熙和樓,可就不一定還屬于趙幾道的老爹。這廝衣衫不整,冠帽遺失,披頭散發(fā),叉開雙臂,正在打呼嚕。女子的香臂攀上趙由晟的肩膀,她挨靠過來,以為他是趙幾道的友人,趙由晟執(zhí)住女子的手,笑語:“我與幾道有事要談,美人且先出去?!?/br>他這一笑簡直媚惑眾生,兩名女子嬌滴滴地應下,一前一后離去,還貼心的將房門關上。趙由晟抽出藏在風袍里的劍,他低身看趙幾道,見他睡得死沉,他抬腳踹動木榻,力氣很大,木榻被踹得劇烈搖動,趙幾道頓時驚醒,他罵罵咧咧睜開眼睛,對上趙由晟手中的利劍,嘴巴張得老大,目瞪口呆。劍鋒抵在胸口,而執(zhí)劍人居高臨下看著他,趙幾道感覺自己喝下的酒都化作了冷汗,他吃吃道:“趙由晟,你你要干什么?”“不干什么,我問你事,你老實答。最好也別亂動,否則我拿劍的手可能不穩(wěn),給你身上戳個窟窿可就不好了?!?/br>趙幾道還處于震驚中,他抬起手,仿佛在說別別,趙由晟壓下頭,逼視他,一字字道:“陳郁在哪?”此時,趙幾道醉意已全無,人分外清醒,他知道趙由晟是因為陳郁被綁架而來找他,心里便就有底了。原來是因為陳郁呀,不由自主露出賤笑,還帶著幾分得意:“我哪知道?!?/br>趙幾道話語聲未落,就覺肩上一陣刺痛,他又驚又惱,正要大叫,卻被趙由晟捂住了嘴。利劍刺在肩上,刺得不深,但握劍人指節(jié)凸出,使了很大力道用于克制,趙幾道聽到一聲冷冷的聲音,還是在問:“陳郁在哪?”“疼死老子了,蠢驢!”趙幾道被捂住嘴仍是叫。“陳郁在哪?”劍刃在創(chuàng)口中緩緩轉動,趙幾道疼得幾乎要昏厥,他對上趙由晟那冷如冰的眼神,他產(chǎn)生了極大的恐懼,他帶著哭腔:“我說!我說!”“在哪?”“在弘歌里?!?/br>“具體地點?!?/br>“關關在天妃宮附近的倉庫里?!?/br>趙幾道用求饒的眼神看著趙由晟,他根本不知道這人發(fā)起瘋來是這樣的,他有種自己會被殺的驚悚感。他肩上的血沾濕衣服,鮮血淋漓,而這個刺傷他的人冷靜,淡定,仿若人世間最冷酷的殺手。“晟哥,知道的我全都說了!真的真的!”趙幾道猛點頭,他幾乎要崩潰痛哭,他早年好歹是個像模像樣的小惡棍,不想已被酒色腐化成這幅慫樣。其實他沒全說出來,策劃綁架陳郁,他可是主謀之一。趙幾道巴巴哀求:“把……把劍劍拿走……”趙由晟迅速拔出劍,趙幾道疼得打滾,痛叫。“閉嘴,還想挨一劍嗎。”趙由晟將劍刃上的血跡在床褥上擦去,他嫻熟的收劍入鞘。趙幾道強忍住疼,憋得臉發(fā)紫。趙由晟從屋中取來一件風袍,叫他趙幾道披上,用于遮擋血跡,他攙起趙幾道,摟著他的肩,淡語:“和我走一趟,我找到陳郁就放了你?!壁w幾道臉色灰白,冷汗如豆,他是疼的,也是嚇的。被挾持著走出熙和樓,肩上的血一直在流,趙幾道沒少小聲哀求放了他,但趙由晟置若罔聞。天邊夕陽西斜,趙由晟的臉陰沉可怕。一路趙幾道都在想,趙由晟到底在寧縣都經(jīng)歷了什么,人竟變得又狠毒又冷血,他的小命休矣。趙幾道咬牙堅持走到港口,失血讓他感到寒冷,頭還昏沉沉,他基本是被趙由晟攙著走。趙由晟在海港遇到鄭遠涯,他挾持趙幾道上鄭家船,鄭遠涯滿腹狐疑看著他們倆,他知道趙幾道屬于奚王房支,也知兩人可不是什么哥倆好,再則趙幾道的手臂在滴血,那副凄慘模樣像似下一刻就要昏迷。鄭遠涯將兩人帶進艙室,趙由晟問他會包扎傷口嗎?于是鄭遠涯給趙幾道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