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去處的人。卻沒想到，林頁其實一直都在離他最近的地方。

林頁輕輕推開顧壬的手臂，轉(zhuǎn)過身來，低著頭不敢看顧壬的臉，微微張了張口，卻還是沒有說出一聲來。

顧壬看著林頁微微扇動的睫毛，前傾了些身體，抬手撫上林頁的腦后，輕輕地?fù)碇?/br>
林頁的下巴靠在顧壬的肩上，顧壬身上的味道也與從前不一樣了，已經(jīng)淡去的古龍水，附著的一點兒煙味，和濕潤的薄汗。顧壬也不是從前那個少年了。

林頁貼著顧壬的襯衫，開口叫了他一聲：“顧壬?！?/br>
顧壬將頭又低了低，抵在林頁的肩上，臉摩挲著他微微發(fā)燙的脖子，模糊不清地應(yīng)了一聲：“嗯。”

林頁抬起手，指尖微不可見地碰了碰顧壬的襯衫，終究還是慢慢蜷起手指，放了下來，在顧壬耳邊小聲說道：“給我一點時間?！?/br>
顧壬戀戀不舍地又貼了他一會兒，才終于向后退了些，與林頁拉開一點距離，握著他的肩，認(rèn)真地看著他說道：“好，但是可以短一點嗎？”顧壬的喉結(jié)動了動，“七年，太久了?！?/br>
這幾個字敲在林頁的心上，林頁終于肯抬起頭來，但是對上他炙熱的眼神，又迅速躲開了，將眼神落到了別處，點點頭。

林頁向后退了退，卻又不知道該做什么，在腦子里慢慢地回憶，剛才，好像是要上樓去的。轉(zhuǎn)頭看了看樓梯，問道：“你，還要住這兒嗎？”

顧壬本來是打算在講座之前先回來見林頁的，所以才提前以房東的名義聯(lián)系他。沈淺其實已經(jīng)為他安排好了住處。

顧壬試探著問道：“可以嗎?”

林頁依然低著頭，想了一下，才低低應(yīng)道：“嗯?！?/br>
顧壬看著他低著頭軟糯的樣子，頗有些滿足地笑了笑。

林頁的視線繞過顧壬看了看門口，問道：“你沒拿行李嗎？”。

顧壬把手伸進(jìn)口袋里摸了摸車鑰匙：“昨天早上先放在沈淺那兒了。我待會兒去拿回來?！?/br>
林頁這才抬起眼，看著顧壬的眼睛：“你昨天不是說改成了夜里的航班嗎？”

顧壬的表情一滯：“呃，我...”，想起上午沈淺責(zé)備他的話，緊張地動了動喉結(jié)，也沒能解釋出來一個字。

林頁看著他這副樣子，偏了偏頭，眼底浮上來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從一開始就被顧壬抓緊的神經(jīng)，好像終于松下來了些。

林頁走到茶幾邊上，合上電腦，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臥室。顧壬被晾在那兒一個人站著。

顧壬看著他進(jìn)了臥室，才拿起手機(jī)，界面還是剛剛打開給他看的聊天記錄。自己確確實實是發(fā)了：臨時改成了夜里的航班......

顧壬皺著鼻子，將手機(jī)撇到沙發(fā)上，像是xiele氣一樣坐下去。

過了一會兒，臥室的門輕輕打開了，顧壬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林頁換了一身清爽的白T和牛仔褲走過來。

顧壬忙問：“你要出門嗎？”

林頁向著茶幾走過去，他早上回來之后隨手把車鑰匙放在那兒了：“嗯，有些東西要買?！?/br>
顧壬站起身：“我送你過去?！?/br>
林頁正俯下身伸手去拿鑰匙，又聽到旁邊的顧壬加了一句：“正好順路去沈淺那兒拿行李。”

林頁將手放下，看著顧壬算是默許了。

顧壬掏出車鑰匙，笑著說：“走吧?！?/br>
顧壬給林頁拉開車門，林頁坐進(jìn)副駕駛，不露痕跡地噤了一下鼻子，車?yán)镉幸稽c香水味兒。

林頁搖下一半車窗，看著窗外快速移動著的熟悉風(fēng)景，是他每天都會經(jīng)過的路，換了一個位置看，卻又不太一樣了，好像這樣看著更舒服些。

林頁轉(zhuǎn)頭看著顧壬的側(cè)臉，剛剛一直沒能看得仔細(xì)些，顧壬的面容其實與從前并沒有變化太多，只是氣質(zhì)更成熟了些。林頁叫了他一聲：“顧壬。”

“嗯。”顧壬應(yīng)道。

“沈老師住哪兒?”

“老城區(qū)那邊兒，怎么了?”

林頁搖搖頭：“沒事兒”，轉(zhuǎn)過頭接著去看外面的風(fēng)景，嘴角彎了一彎。

果然，跟他常去的商場，一點兒也不順路。

第5章

顧壬把車停在沈淺家樓下，轉(zhuǎn)頭跟林頁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拿了就回來。”

林頁先是點點頭，顧壬剛要下車，林頁又叫住了他：“顧壬，沈老師，是不是知道？”林頁想起今天在講座上，沈淺很明顯是有準(zhǔn)備的在圓場。

顧壬愣了一下：“嗯，不要緊的?！碧鹗謸崃藫崃猪撥涇浀念^發(fā)，才下車去。

沈淺把行李給顧壬推出門來，從樓道的窗戶向樓下看了看，能依稀看見車?yán)锏娜擞埃е觳矝_著顧壬笑道：“沒想到你下手還挺快的嘛?！?/br>
顧壬從她手里接過箱子：“不然又不見了我怎么找？”

“嘖嘖嘖，”沈淺看著他搖了搖頭，有的人看起來成熟穩(wěn)重，實際上還是什么都不會掩飾?！澳俏野稚匣馗阏f的那個事兒，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

顧壬抽出箱子的拉桿：“等我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

沈淺知道他這就是同意的意思：“我待會兒跟老頭子說一聲。”隨后假意嘆道：“唉，老頭子要是知道自己苦口婆心勸了好幾年，還頂不上人家?guī)讉€小時，不知道多失望?！?/br>
顧壬笑笑：“剛才在準(zhǔn)備會議資料吧，不打擾你了，我先回了?！?/br>
沈淺向前扇了扇手，一臉的嫌棄：“趕緊走吧，是我打擾你們了，”

顧壬按下電梯，沈淺又緩聲添了一句：“你倆的事兒，在我爸跟前先收著點兒，林頁還有一年就畢業(yè)了，他專業(yè)課很好?！?/br>
顧壬點點頭：“好，我知道?！边@些事他還是有分寸的，況且現(xiàn)在還有了別的打算。

顧壬放好行李回來，額頭上沁了一層薄薄的細(xì)汗，看著林頁的時候，臉上完全掩不住笑意：“想去哪兒買東西?”

“附近找個商場吧?！币膊贿^是買些日用品，在哪兒都一樣。

顧壬看了眼導(dǎo)航，啟動車子。

超市里人很多，傍晚的時間，來逛超市的大多數(shù)都是一家人，或者是情侶。林頁平時一般不會選這個時候出來。

林頁推著購物車走在前面，看起來很專心地在挑東西，顧壬走在林頁邊上，是真的很專心地在看林頁，專心到?jīng)]有發(fā)覺林頁在日用品區(qū)已經(jīng)逛了兩圈。

林頁其實是在猶豫，終于還是停下腳步：“你打算住多久?”顧壬說改了航班是騙人的，說回來住兩天，也多半是瞎說的。

顧壬想了想：“很久?！?/br>
“哦，”林頁的心跳快起來，好像有一只兔子突然醒來。別過頭去看著貨架上的一排排牙膏：“家里的東西，都只有一份?！?/br>
顧壬故意把手放在手推車的把手上，用手指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