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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不等顏浩反應(yīng),拉著向南就走。直到兩人進(jìn)了電梯,曹秋冬才放開向南,有些抱歉的看著他,“對不起啊向南,今天真不該帶你來?!?/br>除了剛剛被顏浩摟那一下子,其他向南倒沒覺得什么,當(dāng)下笑了笑,“沒事,你朋友其實挺有趣的?!?/br>“他啊,”曹秋冬長長的嘆了口氣,“大家族出來的人,從生下來命都已經(jīng)給他定好了,也怪不得他把自己搞得那么臭,不能在物質(zhì)上反抗,那就在精神上示示威吧?!?/br>電梯內(nèi)明亮的燈光下,曹秋冬臉上的愁緒一閃而逝,向南垂下眼眸,心想或許表面越瘋的人越能藏得住心事,把那些內(nèi)心不愿示人也不能示人的東西大大方方的掩在光鮮瘋狂的表象下面,才更加不會讓人察覺,亦能活得更加自在些。兩人來的時候天空還是亮的,這時候外面已是華燈初上,這個寒冷的城市被路燈廣告牌粉飾一番,竟也在這蒼涼的冬夜里顯出幾分溫潤來,向南朝著空氣哈了一口氣,氣體立刻卷起一圈白霜徐徐的消散在涼寒的空氣里。“等會兒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毕蚰险f。曹秋冬搖搖頭,“我跟你一起回吧,反正我也不想去續(xù)攤了。”于是曹秋冬掏出手機(jī)給顏浩打了個電話,然后跟向南出了酒店。兩人才剛出了大門,一輛車剛好停在了門口的地方,曹秋冬下意識的停了腳,向南也跟著停下來,酒店的侍者拉開后座的車門,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走了下來。很英俊的一個男人,真正眉目若畫豐神雋朗,向南的目光在對方臉上停留了兩秒,然后便移開了,雖說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長得這么俊的男人,但盯著別人看到底不禮貌,而且向南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看這人一身黑衣黑褲的,走路都似帶著風(fēng),再看對方坐的車,也知道這是個平常人惹不起的角色。轉(zhuǎn)眼間,對方已經(jīng)大步走了進(jìn)來。向南清楚的感覺到當(dāng)那個男人的臉出現(xiàn)在燈火通明的光照下時,曹秋冬的身體有一秒鐘的僵直。曹秋冬很怕那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男人,更確切的說,是無措。完全沒有在這種時候與對方相遇的準(zhǔn)備,然后對方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了,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雖然這個想法來得兇猛而莫名,但是向南就有這么一層清晰的認(rèn)識。回去的路上,曹秋冬意外地沉默,向南也多少猜到了些什么,所以他沒說話,陪著曹秋冬一起沉默。兩人回了宿舍,曹秋冬說了句困了就蒙著被子躺平了。向南盯著床上隆起的那個部位,在心里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孩子心事也越來越重了。現(xiàn)在時間還早,向南睡不著,就拿過葉偉共享在書桌上的電腦連了網(wǎng)上網(wǎng),除了手機(jī)號是空號以外,他的q號微博還有其他網(wǎng)絡(luò)帳號卻奇跡般的存在著,而且密碼也是他設(shè)定的那個,銀行帳號也還在,只是被凍結(jié)了,意思就是一分錢都提不出來。向南把企鵝頭像設(shè)定成隱身,這些天第一次上來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死了。幾乎所有與他有交情的人都發(fā)過一條名為“向南,一路走好。”的心情,時間是兩年前的7月,正是夏季。其實向南并不覺得意外,事實上,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管他覺得多莫名其妙匪夷所思,這幾天過下來也多多少少有了心理準(zhǔn)備,現(xiàn)在只不過有一種最壞的打算終于攤在面前的一種蒼涼之感,既然手機(jī)號碼已經(jīng)不存在了,也衍射著做為三十幾歲的個體戶的向南大概也不存在了,只是他畢竟沒有更玄幻的消失得悄無聲息,至少,還有人知道他做為向南存在過,雖然已經(jīng)是曾經(jīng)了。向南蹲在電腦前面,宿舍里沒開燈,只有電腦屏幕發(fā)出的藍(lán)光照著一方小小的天地,冬夜的宿舍里安靜無聲,向南一手撐著下巴,看著花花綠綠的界面發(fā)呆。他生活了半輩子的那個城市在遙遠(yuǎn)的南方,離這里很遠(yuǎn),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非常便捷的交通工具,但是他一時也湊不到那么多車費,更何況,向南有些懦弱的想,只要他不踏足那個他生活了三十幾年的城市,那么,個體戶向南就不會消失。一直蒙在被子里的曹秋冬突然伸出頭來,看著那個蹲在電腦前纖細(xì)的身影,叫了一聲,“向南。”向南回過頭,臉頰陷在陰影里,聲音有些嘶啞,“是不是口渴了?要不要我給你倒水?”曹秋冬搖搖頭,轉(zhuǎn)過頭去望著頭頂黑漆漆的天花板,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剛剛我們在酒店里遇見的那個男人?!?/br>“……差點成了我姐夫?!?/br>向南張了張嘴,終于什么也沒說。曹秋冬似乎也沒想等他說什么,徑直說道,“我沒想到再見到他的時候,我竟然還能第一眼就認(rèn)出他來,他跟我姐訂婚的時候我才七八歲的樣子,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和我姐突然就退了婚,走得干干凈凈,然后我姐……就自殺了?!?/br>向南覺得指尖顫了一下,因為曹秋冬的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了哭腔,他從電腦前站起來,走過去站在曹秋冬的床邊,電腦映照出來的光芒尚不足以照亮整間宿舍,所以向南看不到曹秋冬在黑暗中的臉上是什么表情,即使如此,向南還是在他的臉上摸到了一手濡濕,曹秋冬大概覺得別扭,扭了扭脖子,向南的手離開他的臉頰,轉(zhuǎn)而揉他的頭發(fā),少年清脆的聲音被黑夜染上了一層nongnong的親切,“你恨他嗎?”曹秋冬的呼吸拖長了一些,“剛開始的時候我特別恨他,因為是他害死了我姐,可是我們家的所有人都不這樣想,他們對他的態(tài)度比從前更好,仿佛那個做了對不起對方事情的人是我姐一樣,我搞不懂,有段時間我都不想呆在家里,然后,然后我媽就跟我說了一件事?!?/br>曹秋冬又沉默了下來,向南也不催他,右手緩慢而輕柔的揉在他的發(fā)絲上,空氣似乎被靜默無限的拉長了,直到曹秋冬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媽跟我說,我姐其實是病死的?!?/br>在這樣一個靜謐而沉默的夜晚,討論這樣的一個話題顯然是不合時宜的。因為疾病和死亡讓人輕易的就聯(lián)想到了失去和消失,而人的感情,往往在濃得化不開的黑夜里最脆弱。那種親人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閉上眼睛,慢慢的失去呼吸和心跳,比任何遭遇都讓人痛不欲生,想到從此以后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