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深情。

當(dāng)然，這種外露的溫柔在看見不速之客的時候，瞬間理所當(dāng)然的轉(zhuǎn)變成攻擊模式。

所以曹秋冬提著一大包土特產(chǎn)和行李直接就愣在了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連眼睛都不敢往向南的床那個方向瞟，一副目不斜視的乖寶寶狀，只恨自己手欠，進來前為什么不先敲一下門！

剛才還在擔(dān)心的事就這樣毫無預(yù)兆的發(fā)生了，讓向南心里覺得有點尷尬，但也知道秋冬鐵定是怕封厲所以才不敢進門，于是笑道，“秋冬，你手里提的是什么？吃的嗎？”

曹秋冬忙順著這個臺階進了宿舍，宿舍門卻是不敢關(guān)了，怕一關(guān)上，屋子里封厲散發(fā)的負能量會把他壓死，曹秋冬把手里的特產(chǎn)往桌上一放，這才叫了一聲封大哥，然后對向南說，“這是鄉(xiāng)下的親戚過年送的土特產(chǎn)，我吃了幾樣覺得挺好吃的，所以就給你們帶了些。”

向南這時候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趿著鞋子走到桌邊，在袋子里翻了翻，笑道，“有心了?！?/br>
“自家兄弟客氣什么！”曹秋冬說著便像從前那樣把手搭向南肩上，還未靠近，便被一道外來的強光給灼了一下，曹秋冬幾乎不用看，也知道這強光來自封成，于是伸到半空的手只好灰溜溜的縮回來。

唉，男人的占有欲啊。

封厲并沒有在宿舍呆太久，等向南洗梳完畢之后，帶著人出學(xué)校吃了早餐后，便開車走了。

上車前他看著向南，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向南問，“怎么了？”

封厲笑著搖搖頭，伸手在他腦袋上捋了一把，手指一勾，將站在車窗外的向南瞬間勾到了眼前，也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傾身就親了上去。

這依舊是個蜻蜓點水般的吻，柔柔地落在向南的嘴角上，沒有太多逾矩和妄想，仿佛只要這么碰一碰，亦是莫大的滿足，封厲的眼睛里盛著整個海洋的深邃，嗓音因親吻而沙啞，輕聲說：“向南，我會珍惜你?！?/br>
向南愣在車窗外面，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

封厲的手指在他臉頰上輕輕滑過，然后收回手去，方向盤一轉(zhuǎn)，車子駛離了一中大門。

直到車子走遠了，向南才轉(zhuǎn)過身慢慢的往學(xué)校里走。

接下來的日子，向南突然變得忙碌起來，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他老早就想去看看葉蘇，卻一直沒有擠出時間來，封厲似乎也挺忙的，上次在校門口分別之后，兩人就沒再見過。

向南打算元宵節(jié)那天去看葉蘇，去之前還好好盤算了一下要給葉蘇買什么新年禮物。

第64章提前道別

葉蘇死在元宵節(jié)的前一天。

像是預(yù)示著新年終究要過去，春節(jié)的腳步亦不會遲疑片刻的來到。

那天向南下了課后準(zhǔn)備去給葉蘇買一件新年禮物趁著明天元宵節(jié)送去，結(jié)果剛到宿舍便接到了顏君的電話。

他不知道顏君是怎么知道自己宿舍的電話號碼的，但是聽見顏君的聲音自話筒那頭傳來，向南心里莫名的慌亂起來，像是一種遙遠的感知，下意識的知道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了。

顏君的聲音尚算平靜，只是說葉蘇想他了，讓他現(xiàn)在去往生居。

外面的天空已經(jīng)有些灰蒙蒙了，幾只灰色的鳥從宿舍樓前的梧桐樹枝間飛過，發(fā)出幾聲不明意義的叫聲，向南站在電話機前，有一瞬間腦子有些空白，等回過神來時，顏君早已掛斷了電話。

向南拿了錢包和鑰匙出了門，走到三樓的時候碰到了曹秋冬和葉偉幾個人，幾人見他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都有些莫名，正準(zhǔn)備停下問兩句，卻見向南根本就沒看他們，徑直從身邊走過去了，曹秋冬與許斌對視一眼，有心想叫住他，向南卻早已奔下了臺階走得不見蹤影了。

向南在學(xué)校外面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往生居而去。

出租車司機在往生居那條巷子口將他放下，向南把錢丟在位置上，推門下了車。

他覺得自己可以保持如往常一般的鎮(zhèn)定，卻在看見那條熟悉的巷子時，雙腳不受控制的狂奔起來，從耳邊跑過的風(fēng)如這個季節(jié)一樣干燥、凌厲，風(fēng)刮過臉頰，吹得眼睛生生的疼，向南瞇起眼睛，前方往生居的門匾已經(jīng)近在眼前。

站在門外，依舊能聽見里面鼎沸如潮的聲音，那是賓客的狂歡。

向南跨過大門，目不斜視的進了后院。

走過冗長的回廓，葉蘇獨居的院子已經(jīng)近在眼前。

這一刻，向南突然猶疑了。

那年奶奶去世的時候，向南在身邊，奶奶臨走前拉著他的手，斑駁蒼老的臉上浮起痛苦與歡愉的神色，她說：奶奶要走了，以后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向南重重的點頭，眼淚卻從眼眶里洶涌而出，砸在奶奶干如枯槁的手背上。她又說：你的性格太容易吃虧了，以后要多留個心眼兒。向南還是點頭。

奶奶已經(jīng)很瘦了，抓著他的力氣卻出奇的大，就像明白生命的軌跡終究是消逝，骨子里卻還是殘留著些許不甘。

向南看著她仰起頭，呼吸越來越艱難，越來越痛苦，然后她的瞳孔慢慢由深色轉(zhuǎn)為死灰，最后終于漸漸的閉上了眼睛，整個房間瞬間變成一個巨大的空洞，連自己的呼吸都映襯出幾道回聲，向南想，那時候他是痛苦的，大概因為太痛苦，所以連聲廝力竭都失去了力氣，只能傻傻的抓著奶奶慢慢失去溫暖的手，傻傻的默默的掉眼淚。

當(dāng)空間突然重疊，向南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樣的面目來面對葉蘇。

直到顏君的身影出現(xiàn)在小院的門口，俊雅的臉憔悴萬分，對他說，“進去吧，他在等你。”

向南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然后從顏君身邊走過，進了葉蘇敞著門的臥室。

剛踏進屋子，屋子里那股濃重的充滿死亡的氣澤便鉆進了身體里，向南心里一空，壓住那些拼命的想要從內(nèi)心深處涌上來的難過，一步一步的往床邊走去。

床上的葉蘇雙眼緊閉，整張臉呈現(xiàn)出一種怪異的扭曲感，向南知道這是病狀作祟下的結(jié)果，葉蘇的雙手放在被子外面，指甲已經(jīng)深得看不清其中的紋理。房間里明明開著暖氣，向南卻覺得心涼透了。

大概是他靠近的動作太明顯，葉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他時，艱難的扯動嘴角想要擠出一絲笑容，但是并沒有成功，向南一把握住他的手，很輕很輕的說，“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