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糯的聲音輕輕在他耳邊響起，葉筱筱眼神望著虛處，一直揣著的面具終于破碎，臉上浮現(xiàn)茫然。

    她小幅度地?fù)u頭，“可我也不知道怎么辦?！?/br>
    她的眼角慢慢變得緋紅，眼里銜著難過又不甘心的淚花，“季風(fēng)，我曾經(jīng)想過，過去就過去吧，沒什么大不了，可你又為什么要來糾纏？我們各自安好，難道不好嗎？”

    “不好！”季風(fēng)控制不住地低吼。

    他想起他們放學(xué)回家并肩走過街頭的每一個晚上，想起她為他在廚房笨拙炒菜的一幕，想起她抓著他的衣袖，嚴(yán)肅地仰著小臉說：“我不會，季風(fēng)，我不會離開?！?/br>
    這種種種，讓他如何放手？

    他這一生，擁有的真心太少，少到他一旦擁有，就不愿放手。

    他低下頭，壓在她唇上，虔誠地?zé)崃业卦谶@片柔軟上來回，每一個吮吸，都用了十足的力量，帶著他心底揮之不去的懼意，每一個吸呼，他都在心底吶喊：不要丟下我。

    他牢牢壓制著她的身體，連帶她的掙扎都被他全數(shù)化去。

    口中有咸咸的味道，分不清是她抑或是他的淚水。

    嬌嫩的唇瓣被蹂`躪得紅腫不堪，她感受到了季風(fēng)身上的絕望感，莫名的，眼前閃過許多畫面，那些她曾經(jīng)以為唱獨角戲的生日，一幕幕往前翻開記憶。

    這些年間，她也曾偶爾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為此還請來私家偵探調(diào)查，只是最后結(jié)果正常，她便以為是自己過度敏感，原來，這一切是真的，并不是錯覺，他一直在自己身邊。

    她想起那一年生日她在機(jī)場枯坐著，想回家又躊躇不安，愣神間一個穿著大熊外套的玩偶人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束花和一份禮物。

    那時候的她，怎么會相信隨之而來的人說，這是一個驚喜測試，他們在隨機(jī)抽路人贈送禮物……

    眼角劃下淚水，被壓住的手反扣住對方，葉筱筱張嘴，狠狠咬住他的唇，直到嘴里嘗到鐵誘味道，才松了牙。

    季風(fēng)臉上不見痛意，反面升起幾分喜色，他又低下頭，用流著血的唇去碰她，啞聲道：“給你咬，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br>
    葉筱筱抿著唇，沾了血的紅唇顯出幾分頹喪的綺靡，無關(guān)情`欲，卻叫人移不開眼睛。

    她不說話，他便用大拇指指腹去刮這唇，輕輕地一掃，帶著憐惜和愛意，“疼嗎？我可以給你出氣。”

    葉筱筱受不了這個樣子的季風(fēng)，她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他要是兇她吼她威脅她，她就是為一口氣也要跟他死嗑，可是他一旦軟下聲來，溫聲地哄著，她就再也兇不起來了。

    說起來當(dāng)年，她第一眼見到季風(fēng)，不就是被他溫柔微笑的假相給勾了神么？

    只是對話，為什么會變成這種曖昧的模式？

    她強(qiáng)硬拉回?zé)o法控制的思緒，閉了閉眼，推著他，“你先起來，這樣不好說話?！?/br>
    她試圖結(jié)束這種妨礙人思考的姿勢，可是季風(fēng)也發(fā)現(xiàn)了，這樣子才能逼她流露真性情，于是他不只不起來，還有意無意地壓住她，耍賴般道：“不，就這么說，你答應(yīng)我就起來，不然咱們就這么磨下去。”

    她瞇了瞇眼，“你威脅我？你是吃定我一定會原諒你？”

    季風(fēng)愣了愣，旋即苦笑，“不，我不是威脅你，更不是吃定你。”他頓了頓，將女孩子鬢角微亂的發(fā)絲捋到耳后。

    “筱筱，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我什么都沒有，我拿什么來威脅你？只因為我什么都沒有，我才不敢放手，我怕我一放，你又把我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br>
    葉筱筱沉默著，良久道：“我不知道要說什么，我現(xiàn)在好亂?！?/br>
    葉筱筱沒有一口回絕他，她的猶豫就是最好的答案，季風(fēng)心頭一跳，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苗，“我知道你對我有心結(jié)，我也知道有些事說什么都沒用，我只求再給我一個機(jī)會，好不好？不要拒絕我?！?/br>
    再給他一個機(jī)會做什么，讓他傷害她嗎？

    無論是他剛剛說的話，還是此刻浮現(xiàn)腦海那些無法拋卻的過去記憶，都對她產(chǎn)生致命沖擊。

    葉筱筱眼底浮現(xiàn)掙扎和茫然，她想說不，可是鬼使神差的，說出口的話卻是：

    “好。”

    聲音雖低，一直注視著她的季風(fēng)又怎么會聽不到，親眼看著她的口型確定她真的答應(yīng)了，他的血液加速運轉(zhuǎn)，渾身發(fā)熱，像是被人從低谷拋向了高空，這一剎那，心臟飛到了最高點——

    他用力抱住她，在她唇上親了又親，低低喃道：“笑笑，笑笑，我的笑笑……”

    嘴里翻來覆去只有她的小名，連被自己答案嚇懵了的葉筱筱都能輕易感受到他的激動。

    被摟得全身發(fā)疼的葉筱筱想，或許這才是她心底的答案。

    逃避不是問題，也許只有在再一次相處之中才會明白，自己到底對他抱著什么樣的感情。

    *

    自從答應(yīng)他之后，葉筱筱就發(fā)現(xiàn)，季風(fēng)變得無比黏人。

    連她去廚房熱個粥，也要緊緊跟著。

    “你回去躺著，我把粥熱了就端過去?！?/br>
    季風(fēng)搖頭，他盼了那么久的事終于實現(xiàn)，他怎么躺得下？他恨不得跟她寸步不離，好把這些年跟她分開的空隙填補(bǔ)上。

    “我真傻，我應(yīng)該一開始就跟你攤牌的?！?/br>
    季風(fēng)嘆道，他初時太有自信，以為兩人會在相處中擦出火花，卻不想對方避他如猛虎。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太過絕望，他又何嘗會自曝那些事，他怕她認(rèn)為他死纏爛打，會對他印象更差，雖然事實確實如此。

    “你一開始說，那我的回答肯定是一巴掌?！?/br>
    葉筱筱臉上浮現(xiàn)似笑非笑的神色，不得不說，季風(fēng)默默替她解決葉氏麻煩的事，她看在眼里，多了幾分好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起了疑惑和猶豫。

    季風(fēng)便笑了，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擱，“給你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打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事，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還挺疼的?！?/br>
    葉筱筱沒好氣地收回手，熄了火拿起碗，回頭看他一眼道：“既然你沒事，那你自己吃吧，我得回公司一趟。”

    季風(fēng)瞬間神經(jīng)緊崩，握著她手不放，“誰說我沒事，我還病著，咳咳咳……”

    葉筱筱一下子被逗笑了，“季風(fēng)，你怎么變得這么幼稚？”

    季風(fēng)眼里劃過柔和，他想告訴她，當(dāng)年那場大雨讓他大病一場，那時他多希望她能這樣照顧他，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他低下頭，將額頭同她相抵。

    “筱筱，搬回來住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遲到了，謝謝還在等我的小天使~

    ☆、040

    君水益/文

    額頭剛剛相抵, 她倏然后退，倉促拉開兩人距離, 有些不自在地側(cè)頭, 將臉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