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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行。我的世界,從最初的陽光燦爛,霎那間面目全非,眼前鮮血淋漓,飛逝過一個個曾經親密如斯的人的身影,暗下去了,暗下去了,終于變成一堆死灰。十年后,我踏過父親的尸體,登上他曾經的寶座。本不想殺他的,畢竟血濃于水,畢竟虎毒不食子,子焉軾父?可是,這個男人似乎糊涂了,竟抱著一個嬰兒到我面前,說,這是為父的私生子,你和他,只要一個就夠了。我看了一眼那孩子,道,好。劈手奪過那孩子,擲在地上,當場斃命。他怔怔地看了我半晌,隨即,放聲大笑。我也笑,我說,父親,你老了。不如孩兒送你一程。我無法讓娘親復活,卻有能力將小絕召回來。上官絕,那個穿梭于各個朱門樓宇之間的稚嫩男童,彼時,已是如煙如柳,只要立在那里,便風情無限的絕色尤物。我將他摔在床上,撕裂他的衣裳,讓他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整整三個月。三個月后,我派遣他去勾引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封憶絕。我想,我終于,滅絕了最后一絲可能阻礙我的情。無情方能無傷。所以,兒時那若有若無的心動,算得了什么。上天卻同我開了一個最大的玩笑。緋如塵,我宿命的敵人,天下第一莊的莊主,竟以血咒將他的感情以同等之感,強加于我的身上。這樣可笑的男人,實屬罕見,他與我的約定,竟是帶走那個叫做景華年的少年,善待他,如此,便可將緋家世代守護的焰赦劍,交付與我。得焰赦者得天下,有如此好事,我自是卻之不恭。于是,那一日,在臨江的斷崖下,我救下了那個昏迷不醒的少年。少年失憶是意料之內,然而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我卻愣住了,從來不知道兩個人的眼睛可以如此相像,我以為自己看見了當年花叢下,那個純真的愛哭的少年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我,倒映出藍天白云的,小絕的眼睛。少年的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很快蓄滿淚水,忽的撲上來抱住我的脖子號啕大哭。“師父,師父,焰兒怕,快救焰兒……”他的guntang的淚水流如我的脖頸的時候,我瑟縮了一下,心里面,似乎有什么地方,動搖了。或許是因為情咒的緣故,偶爾,我會不自覺的對這個少年溫柔,會不自覺地怦然心動,會擔心他的每一次蹙眉,會惱火他與他人親密。但是情咒這種東西根本無法左右我,緋如塵始終不知道,我百毒不侵,以血做媒的情咒可以滲入我的血里,但是對我來說,那只像,在觀賞他人的感情。有時,與上官絕云雨過后,我會來回撫摸他濕潤的眼。這個時候他通常會嫵媚地笑,眼角眉梢風情無限,然后翻到我的身上,問道,要再來一次嗎?我的教主大人。我不會說其實我喜歡他的眼睛。因為,或許在看見他被送走的那一天起,我就,或許恨他,或許恨父親,或許是恨自己。總是會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在那個叫做景華年的少年的眸子里,看見曾經的自己,曾經的小絕。我慢慢地學會如何對著一個人和顏悅色,如何照顧一個人生活起居,如何時時關心,事事上心。緋如塵的條件是,讓這個少年,幸福。只要看見對方幸福,那么,我就可以取走焰赦,包括他的生命。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個少年完全把我當作了他的師父,總是活寶地四處惹事,捅簍子,再裝成可憐小白兔狀,央求我?guī)退坪蟆?/br>我有時會覺得,這是個應該包在襁褓里的小嬰兒,應該放在搖籃里慢慢地搖,唱著兒歌輕輕地哄。我這么想,也這么做了。因為,我突然明白了父親的樂趣,突然有一天將一個人從美夢中驚醒,告訴他其實你身在地獄,看著他驚慌失措,傷痕累累的模樣,其實挺有趣的,不是嗎?有一段時間,我會夢到曾經被我摔死的父親的私生子。是不是私生子,誰知道呢。但那個孩子被我拋到空中的時候,似乎覺得很有趣,咯咯地笑了一聲,然后落在地上,動也不動。連哭聲也沒來的及發(fā)出。我記得那個孩子似乎眉心有一簇小小的火焰形胎記。而我救下那個叫做景華年的少年的時候,他的眉宇緊皺,卻掩不住那簇艷麗無雙的小小火焰。世間的事真是有趣的緊。沒有一本書,能比現(xiàn)實更跌宕起伏,更離奇莫測。出人意料的事一件接著一件,上官絕竟對我說他愛上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所以,誘殺計劃無法完成。我冷冷地看著他悲傷的臉,嘲弄道,你也會愛人?他沉默一會兒,抬起頭,揚起一抹笑,是的,教主大人,這個世上,除了你,所有人都有愛與被愛的資格。只是你,沒有。我壓倒他,將整個拳頭捅進他□,你再說一遍?我道。他咬破了嘴唇,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水。像你這樣,連初生嬰兒都能下得了手的人,如何有資格去愛?你和你的父親一樣冷血,不,你比他更冷血!我怒急反笑。如此,當年,你都看到了。如此,怕是也是你偷偷救了那個孩子,再悄悄將他送出去的吧。小絕。我是沒有資格去愛,尤其沒有資格愛你,因為是我,親手毀了你。我曾經想過,如果我還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如果你還是當年那個躲在花叢里數(shù)數(shù)的少年,我們會不會真的相愛,像世間任何一對普通的情侶那樣?或者,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愛得這么絕望,這么彼此憎恨?可是沒有如果。我們都回不去了。師父,師父!我立在崖邊,周身是凜冽的風,日月在天邊交會。傍晚。那個叫做景華年的少年突然撲過來,從后面抱住我。師父,師父,不要丟下焰兒。他的小臉臟兮兮,眼睛忽閃忽閃,含著飽滿的淚水,可憐巴巴地抬頭看我。我的心像被極細的針扎了一下。我摸摸他的頭,他條件反射地小貓一樣在我袖子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