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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概是因為和稚夜熊孩子相處久了，雅爾綺斯也壓根兒沒有把宋怡當做小孩子看待，只不過途中把‘全身綁著’變成了‘只有手綁著’防止逃跑的這種姿勢而已。很快，他們又回到了小木屋附近的森林，而這次大家看到的卻是一座教堂。

這是一座樸素的教堂，但是純白的顏色讓人覺得神圣而莊嚴。

一行眾人終于對開了教堂的大門，看到一個和雅爾綺斯年紀相仿的男人就坐在教堂盡頭的琉璃窗下。

“那個……你就是寶劍？”稚夜這么一問，才發(fā)覺自己問的太唐突了。

宋怡哭喪著臉：“對不起，我交友不慎必須把他們帶來見你，阿爾特?！?/br>
男人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面一片昏暗的天空，好像卻在對眾人說話，“沒想到會有人特地來這里找我，我可是很危險的哦?！?/br>
菲迪：“這……是中二病犯了嗎？”

在看著一行四人把宋家兄弟倆綁在大門上防止他們逃跑之后，男人像雅爾綺斯那樣面無表情地問：“你們是因為什么來的？”

“任務(wù)?！毖艩柧_斯說道，“你呢？”

男人像是找到了一個發(fā)泄口，把自己的一切都抖了出來：“我哥喜歡上一個男的，那時候那個男的什么也沒有，就是一副窮困潦倒的樣子，連家人也沒有，可是我哥就是義無返顧的愛上了他。后來那個男人說要回老家一趟坐船走了，我哥在港口送他的時候，他說自己一定會回來的?？墒呛髞怼亮耍瑩?jù)說船上的人沒有一個生還。

我哥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傷心欲絕，成天坐在港口也不知道在看天，還是在看云，或是在看其他什么地方。有一天，我哥毫無預兆的從港口跳了下去，死了。

故事的□□是，那個男的在我哥死了兩年之后回來了，他衣著光鮮再也找不回以前撂倒的模樣了，而且，是帶著妻子和剛滿周歲兒子一塊兒回來的。后來，我一高興就把那男的全家給剁了，再后來不知怎么就來到了這里。好，我的故事講完了，有什么想說的嗎？”

凌燕來：“真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br>
雅爾綺斯：“這叫哪門子凄美?。　?/br>
“這確實是個凄美的愛情故事，而且已經(jīng)在某個地方流傳了很久很久，可以說十分的經(jīng)典，還被編到了我的故事書里。”稚夜笑著說道，“只不過，這并不是完整的版本?！?/br>
男人突然轉(zhuǎn)過頭看著稚夜，沒想到稚夜也同樣看著他。

好吧，這孩子的眼神兒勝利了，男人妥協(xié)了，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br>
稚夜笑了笑：“都說了是在故事書里嘛。”

這是一座沿海的小鎮(zhèn)，大家多數(shù)都是以捕魚為生，航海業(yè)十分發(fā)達，國家里最著名的豪華游輪部件也是這里提供的。

杰爾記不清自己到底在碼頭邊等待了多久，他只是一整天都坐在這里癡癡的看著海天相接的地方，吹著海風，忘卻一切悲傷和希望。但是在忙的時候他只好去造船工場里面幫工，即使這樣只要一有船經(jīng)過，他還是想去看看。

杰爾在等一個人，在等那個發(fā)誓說要陪在自己身邊一輩子的男人回來。

那個男人叫做漣歆，自稱是來自遙遠的東方，擁有者東方人的名字卻有一張標準的西方人的臉。他總是cao著利索的埃爾韋薩克的鄉(xiāng)下口音說著上流社會的用詞，沒什么朋友，卻一天到晚泡在酒吧里說自己的冒險經(jīng)歷，雖然誰也不信。

杰爾認識這個男人的時候，恐怕是男人這輩子最落魄的時候了吧。也不知怎么，杰爾就被這個滿嘴跑火車的男人迷住了，他們恐怕并不是一見鐘情，因為這個男人纏了他好久，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了人家。

呵，男人也會喜歡男人，真是奇怪的世界。

后來，男人說要乘船回到位于遙遠東方的家里看看，不出三個月就能回來。

于是杰爾拿出了家里幾乎所有的積蓄給男人當路費，結(jié)果那個男人再也沒回來。對于杰爾來說，最好的結(jié)局是那個男人拿了錢就跑路了，因為他聽說了男人坐的船沉了并且在船上面的人沒一個生還的消息。

跑了至少比死了好，不是嗎？

也許，那個男人此時此刻正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他的家鄉(xiāng)或者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身邊沒準兒還會有美麗的女人相伴，以他的性格肯定一點兒也不孤獨。

懷著最后一絲希望，杰爾每天都在碼頭等待著男人做著別的船回來。

估計已經(jīng)等了好久了吧，具體的時間杰爾沒算，但是對門兒家那個喜歡吃糖的小姑娘都嫁人了，住在教堂附近的阿婆家的孫子都會走了，而自家弟弟都從十五六歲的小屁孩長成了大小伙子……恐怕那個人，是不會回來了。

弟弟阿爾特每天會來給杰爾送飯，工廠不忙的時候，甚至會和他一起坐在碼頭邊。

有一天，夕陽快有沉到海里頭的時候，杰爾突然就問道：“你覺得漣歆還會回來嗎？”

阿爾特看著夕陽一點點消失，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不會了?！?/br>
這是阿爾特和自家哥哥說的最后一句話，當然，也是平時話不多的他，這輩子說的最后悔的一句話。

第二天，杰爾的尸體被撈了上來。

那是夜深了的時候，但是這座小鎮(zhèn)的夜生活那時才剛剛開始，碼頭邊都是人。聽目擊者說，是杰爾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海里的，等到人們意識到他可能是要自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阿爾特心里有個秘密，他和哥哥喜歡上了同一個人，而且，是同一個男人。

那時候他也就十五歲左右，哥哥比他要大十歲，而那個男人好像比哥哥還大上幾歲。那個男人總是跑來自己家，用各種幼稚的手法賄賂自己，以達到接近自家哥哥的目的，后來，那男人真的和哥哥在一起了，每當看到他們一塊嘻嘻哈哈的時候，他其實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失落的。

記得在父母乘船出海失蹤后，哥哥臉上再也沒有快樂的表情了，但是那個男人重新把快樂帶給了哥哥。

可是，哥哥的快樂只持續(xù)了一年左右的時間。在那個男人出海并且船沉了之后，哥哥每天每天都會坐在碼頭旁邊，等待著一個奇跡。只不過，阿爾特不知道，對于自己哥哥來說，能和那個男人相遇并且相戀就是最大的奇跡，他已經(jīng)不再奢求什么了。

那最后的一絲溫存，堅持了整整十年，十年后，什么都崩塌了。

不知道哥哥在沉入海底的時候，有沒有再次感受到來自那個男人的溫度，有沒有笑著對他說：“我來了?！?/br>
哥哥去世以后，阿爾特的日子還是照樣過的，這下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要不是哥哥的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