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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只剩下兩場重要的戲份,一場是多莫和哈普兩人在旅館內(nèi)爭辯的那一段,一場就是在大霧中多莫失手打死哈普的戲份,一旦這兩場戲結(jié)束,埃伯特就可以返回洛杉磯了。克里斯托弗·諾蘭要求如此嚴格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劇組里大牌太多,如果只是大牌發(fā)揮出色的話其他演員演技的差距便會非常明顯,反而會顯得突兀,另一方面則是這部戲集齊了大公司、奧斯卡影帝、名制片人的組合,如果電影質(zhì)量不足以與陣容相匹配的話,諾蘭辜負的是自己的名聲。“阿爾,埃伯特,你們準備好了嗎?”阿爾和埃伯特對視一眼,兩人扔掉了手中的劇本,開始了這一幕戲的拍攝。“什么都沒變嗎?你以為我們來比目魚垂釣之都是來干什么的?”埃伯特臉上很快露出了怒氣,他演繹出了哈普那種明明蘊藏著憤怒,卻因為對多莫的尊重而不得不強抑住的情緒。遠處,克里斯托弗·諾蘭輕輕點了點頭:“比前兩天入戲的狀態(tài)快一點,他似乎知道這一幕戲該怎么演了?!?/br>副導演麥克·喬納森附和道:“確實,細節(jié)方面比前幾天更加到位了?!?/br>“巴克覺得查理需要助手才讓我們來的?!卑柲樕系谋砬橐廊蝗绱寺唤?jīng)心,這讓埃伯特不由得嘆氣搖頭,眼中微微帶著絕望:“巴克覺得內(nèi)務組會來找我,他說對了?!?/br>很顯然,對于只是普通警員的哈普而言,內(nèi)務組的力量讓他感覺到了恐懼,他很不愿意面對這樣的現(xiàn)實。埃伯特花了兩天的時間思索哈普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是一個正直的警察,還是一個犯了罪只會躲避的懦夫,還是他已經(jīng)忍受不了壓力,試圖向內(nèi)務組投降……這兩天埃伯特幾乎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將哈普的情緒層層剝開之后,他表演起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埃伯特只覺得自己演的不錯,諾蘭也覺得他此刻的表演足以達到自己的要求,但整個片場對埃伯特的表演感觸最深的,還是和他有直接對手戲的阿爾·帕西諾。前幾天和埃伯特對戲的時候,阿爾只覺得他對哈普這個角色的理解仍浮于表面,不夠深刻,作為一個表演經(jīng)驗豐富的老人家,阿爾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問題,但阿爾更習慣于讓年輕人自己理解自己所扮演的這個角色,除非年輕人走投無路了,阿爾才會主動告知他表演上的問題。今天,他發(fā)現(xiàn),埃伯特的天賦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強一些。沒有接受專業(yè)的指導,只憑著自己的理解就能將哈普這個角色演的這么深刻,在阿爾·帕西諾合作過的年輕人中,埃伯特的天賦足以排到前三。“沃爾菲德昨天把我叫去他的辦公室三個鐘頭,他媽的三個鐘頭!”此刻埃伯特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化妝前俊秀美少年的模樣,他的眼神透著絕望,身上布滿了焦慮,仿佛一頭被困在籠子里的獅子。哈普述說這些的目的只是希望得到多莫的理解,但多莫卻讓他不要投降。他以為多莫是無錯的,是純粹的,所以多莫不用擔心內(nèi)務組的處罰,而他,一個犯錯了的警察,卻注定墮入黑暗的深淵。他并不清楚他所信任的多莫也犯下了錯誤,多莫決定硬扛著,所以他絕不可能理解哈普想要投降的心情,也不可能贊同。“他想讓你自亂陣腳,兄弟,就是這樣?!?/br>“我和崔西談過了,很抱歉,我得妥協(xié)?!卑2剌p輕搖頭聳肩,極力做出放松的樣子,但是顯然,他的偽裝一點作用都沒有,只會讓人看出他的心虛和茫然。“不會有你什么事的,你可是個大英雄,憑你的聲望,他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的!”見阿爾一直在勸他,埃伯特的情緒漸漸激動了起來,語氣中也帶著一絲難以分辨的嘲諷。前兩次埃伯特就是在這里卡住的,而今天直到現(xiàn)在諾蘭都沒有宣布暫停,埃伯特心下清楚自己的這段表演應該是通過了。“問題就出在我的聲望上,你以為你干掉了幾個毒販沃爾菲德就會把你當回事了嗎,你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們大出風頭了嗎?他們想釣大魚,通過你釣到我?!?/br>埃伯特一副不解的神情望著阿爾。“但你是清白的,威爾?!?/br>“沒錯,我是個好警察,但他們總能找到辦法來對付你?!卑枴づ廖髦Z的表演非常平淡,埃伯特覺得那個真實的多莫仿佛就坐在他的對面,和他聊著天,這讓他不由得打起了精神來。“胡說,你根本沒有把柄讓他們抓?!卑2負u著頭,他相信阿爾說的那些事情是可能發(fā)生的,但這顯然與他對警察這個職業(yè)的理解相悖。他的表情漸漸變得絕望起來。他以為自己的投降可能獲得一絲生機,但現(xiàn)在,他似乎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即使他往后退,他也有可能拖累阿爾。克里斯托弗·諾蘭這時候朝著攝影喊了一聲:“近景,注意哈普的眼睛?!?/br>埃伯特的眼睛是湖水般清澈的顏色,但此刻,那雙眼眸中凝聚著的絕望似乎已經(jīng)實質(zhì)化了,他與其說是凝望著阿爾希望得到一個安慰的結(jié)果,不如說他正凝望著自己霧蒙蒙的未來。那種讓人恨不得站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給他一點安慰的絕望。劇組里的女工作人員此時都閉上了眼睛,不忍心繼續(xù)看下去。埃伯特的表演卻沒有任何停頓:“我想試試看,兄弟,我還得養(yǎng)家,沃爾菲德答應我是緩刑?!?/br>“我們是警察,這不僅關乎我們的事,還關乎所有依靠我們的人,所有有家庭的人,我一輩子都在做好警察,你這么輕易就毀掉了,為什么,是為了讓一個內(nèi)務組的混蛋當警察局長嗎?”埃伯特捏了捏額頭,眼神渙散:“說完沒,抱歉,我要妥協(xié)?!蹦欠N絕望的情緒立刻覆蓋了他全身,他就那樣冷淡地看著阿爾,已經(jīng)不再尋求他的建議。餐廳的侍者詢問他們想要吃什么,埃伯特立刻露出放松的神色,和女侍者調(diào)笑起來:“這兒的活你一個人包辦嗎?”他笑著詢問阿爾想要吃些什么,阿爾只是緊緊盯著他,神色僵硬地離開了餐廳。埃伯特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沒有說。這一幕戲終于拍攝完畢了。在克里斯托弗·諾蘭宣布結(jié)束的那一刻,阿爾·帕西諾第一個舉起了手拍了拍:“干得好,小子!”其他人也紛紛為埃伯特送上了鼓勵。埃伯特笑了笑,感謝大家的贊美。他的心情真的愉悅極了,不僅因為他剛剛成功拍完了一個場景,更因為剛才那一場戲是如此的酣暢淋漓,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享受!這就是他一心成為一個好演員的原因。當他成為了他所扮演的那個角色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天地都是他的,那種暢快的,讓人想要流汗的感覺,他簡直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