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拿回了我的錢袋和裝著文書的銅管。

歐文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小雜種！快放開我！”

我原本還打算就這么放了他的，這樣一來，我反而想讓他吃些苦頭，于是冷笑兩聲，抓住他的后腦，將他的面具抵向旁邊的一根木樁。

“讓你在這上面磕一下怎么樣？鼻梁會很脆弱地發(fā)出啪的一聲而斷掉哦?！蔽谊幧卣f。

弗蘭看到情況變了味，連忙打圓場道：“喂喂，米凱萊托，別這么殘暴嘛。”

我沒有松手，弗蘭又說，“這家伙力量和近身格斗上差了些，但速度和技巧都是一流的哦。何必無謂地增加敵人呢?！?/br>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放開了手。

歐文嘖了一聲，悻悻地從地上爬起來。

“抱歉，不過我們扯平了?！蔽蚁蛩斐鍪郑瑲W文在我手心拍了一下，以示和解。

就在我以為可以拍拍屁股告辭的時候，一個冰冷的器物忽然抵上了我的額頭。

“先別動，小豹子。”

歐文學著弗蘭的口氣說道。

“哈哈！”弗蘭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我認得抵在我額頭上的東西。

那玩意兒叫火槍。

于是我小心地攤開了手，不知道面前那個戴鳥魔面具的瘦弱男人在想什么。

“你知道萬神廟在哪兒嗎？”歐文問道。

“知道?！?/br>
“明天這個時候，到萬神廟來。”

“干什么？”

“干什么，哼哼，”歐文陰笑了兩聲，“讓你見識一下神槍手的厲害?！?/br>
第十三章時光

在我碰到歐文和弗蘭的第二天，西澤爾被接進了梵蒂岡。

據說他的言詞敏捷受到了教皇陛下的嘉獎，被陛下親自加持祝福，并且任命為教皇白衣助祭。那沉甸甸的殊榮落在只有十歲的男孩身上，即使是西澤爾，也顯得有些可笑又壓抑。

相比西澤爾，我則自由自在地在羅馬城里享受著熱鬧的生活。

歐文的性格倔強又愛和人打賭，隨便就能耍得他認真起來。那天正午，我在萬神廟前的羅通多廣場上跟他打了個賭，賭他從我站的角度絕對無法打中方尖碑正前方的那枚水怪雕像。

歐文躍躍欲試，但是站在我指定的那個位置，所有通向那個雕像的視線完全被周圍其他的雕像阻斷了，無論如何也無法打中。

其實我只是看他出糗。但是歐文較了真，他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然后反問我難道可以做到，接著我撒了個謊。

我說，我當然有辦法。

歐文不肯相信，我就繼續(xù)道，如果我做到的話他必須將那把槍讓給我，歐文于是跟我約定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后在萬神廟前，如果我能站在原定的位置開槍打中那個雕像，他不僅把槍送給我，而且所有他擅長的技巧只要我想學的，他都會教給我。

雖然是個不錯的條件，但我心里微微道了聲麻煩。

一時興起想開他一個玩笑，沒想到他卻跟我狠較上了勁。

這天后過了一個多星期，西澤爾從梵蒂岡回到宅邸，隔天早餐過后，他叫住了我。

“米凱萊托，陪我去騎馬怎么樣？”

我驚訝了一下。

他邀請的言辭雖然依舊淡淡地，但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如人意料的親切了。

我當然欣然答應：“好啊，我去叫人牽馬。”

出了門，我們沿臺伯河走了一段，過橋再往南，街道就變得不那么擁擠。我們朝著城外的平坦?jié)竦仳T去。

原本以為他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說，沒想到他卻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地在我身邊騎馬而已。

我于是找了個話題：“西澤爾，梵蒂岡里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我調侃道：“神的牧羊人的居所，該是既樸素，又華麗的石頭洞xue吧?！?/br>
西澤爾一愣，然后露出了淺笑，“說得倒沒錯?！?/br>
那是一個熹微如薄霧般的微笑，讓我以為自己是眼睛花了。

“你看什么？”西澤爾被我盯著，又開始不自然。

“不，沒什么?！蔽肄D開眼睛，但是想了想，又往他臉上看去，“你剛才笑了。”

“我不能笑嗎？”

“不，笑一笑很好。”我咳了一聲，“我是說，你笑起來挺好看的?！?/br>
西澤爾忽然一拉韁繩，停住了馬蹄。

我問：“你怎么了？”

西澤爾垂著頭，臉完全紅了。

“不是吧，西澤爾?！?/br>
他真是太讓我驚訝了，我嘆道，“你臉皮也太薄了吧？”

“你閉嘴?！彼餍允樟隧\，跳下馬去，一個人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我笑了笑，只好也下馬跟上去。

羅馬城南緣有一片湖面，是臺伯河的潮水留下的濕地，我跟西澤爾在湖邊信步而行，很長一段時間里誰也沒有說話。

“米凱萊托，你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br>
西澤爾轉頭看了看我，又問道，“我讓你不和別人說話，你覺得很難受嗎？”

“不算特別難受吧，我要和別人說話的機會也不多?！?/br>
“那你為什么答應？”

我聳聳肩：“因為我覺得你的想法都是有道理的，相信你總沒錯。”

西澤爾沉默了。

我于是說，“其實我剛才在想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大概是……一個笨蛋提出的問題？”

“笨蛋？”

我呵呵一笑：“其實是我跟一個笨蛋開了個玩笑，但是那個笨蛋當真了，卻反過來用那個玩笑給我出了個難題?！?/br>
“是什么樣的難題？”

“就是比如說，”我指著前面的一排樹，“你看，那里有一排樹，樹后面站著一個士兵。站在這里——”

我拉著西澤爾，走到一個位置，從那里看那個士兵完全被樹干所遮擋：“站在這里，要怎么才能射中那個士兵？”

西澤爾左右看了看，托著下顎：“好像不太可能，如果你指的是射箭的話?！?/br>
他又思索片刻：“但是其他的東西還是可以做到的?！?/br>
“其他東西？”

西澤爾彎下腰從地面找了一塊圓形的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