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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上。花佚沒有抬頭,白曳的頭發(fā)垂在了他的身前,他的手因為白曳的動作而不得不放松開來。他在等,等那一瞬間。隨著手腕上禁錮的消失,花佚突然在那一瞬間飛身而起,一腳踢了出去,白曳神情一凜,錯身避讓,就在那一瞬間花佚一把抓起了之前被他棄置在一旁的簪子,毫不遲疑的緊隨其上,在那一瞬間將簪子全數(shù)沒入了白曳的心口。白曳有些狼狽的靠在墻上,花佚幾乎是靠在他的懷里,可是那雙手卻死死地將那簪子送進了他的心口。一只素簪能有多大,丁點大的粗細,可是卻真真切切的扎在了人的心尖上,那是一種近乎窒息的疼痛,從心尖蔓延到身體全身,就如疼痛絕望的海水包裹著自己的身體,從自己的四面八方涌了過來。這疼痛實在太深太劇,竟讓人不知道這心有沒有跟著一起疼。花佚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聞到了血腥味的狼,血紅的眼睛泛著古怪的光芒,他就這么看著白曳,似笑非笑,眼珠子透著入魔一般的魅色,他看著那全數(shù)沒入的簪子然后輕輕地將那玩意抽了出來,殷紅的心頭血成了那白衣上難以忽視的艷痕。一種報復而挑釁般的快感從花佚的眼睛里透出古怪的光,他當著白曳的面,將那染血的簪子一步步的抽出來,然后再當著白曳的面,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親手再將這簪子生生刺入他的心口。這種來自于心頭的疼痛讓白曳的額頭冷汗直冒,他幾乎站不穩(wěn),只能用力的抓著花佚的肩膀試圖得到一點支撐,花佚幾乎可以聽見他倒吸冷氣的聲音,還有那隱忍的痛。“我被鎖著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我被松開,我一定不跑,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花佚說著再次毫不留情的將那東西抽出來,然后再次刺入白曳的心口,極小的傷口卻讓胸口的血色蔓延一片。白曳的有些失神的看著他,突然他一把抓住了花佚的手,他握著那只手,咬著牙將花佚手中的簪子再次干凈利落的抽出,然后再次毫不遲疑的刺入,白曳一聲悶哼,另一只抓著花佚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要捏碎對方的骨頭。花佚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白曳卻死死地抓著他的手,拉著那只手繼續(xù)施虐一般的向自己的心口刺去。花佚竟有些茫然,本能的想要向后退,可即使是這樣,白曳的力氣卻是大的驚人,就像是撐著最后一口氣也非得將花佚一起拉下地獄的魔鬼。簪子刺入血rou,從骨頭旁擦過的鈍感,血rou牽扯的水聲,從那密密麻麻的傷口涌出的鮮血匯成一片,順著衣襟往下淌。花佚的心頭一時慌亂不已,他想要松開,可是白曳卻一次又一次的逼迫著他繼續(xù)在白曳的心頭捅出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明明是他在報復可是卻有種被對方逼迫的錯覺,他在逼他殺了他,這個瘋子,他簡直要將他們兩個人都活活逼瘋。停下!快停下!花佚想要掙扎開,卻被白曳死死地捏住了手腕,只能狼狽的叫道,“放開!白曳,你瘋了!”白曳卻沒有理他,隨著一聲壓抑不住的悶哼他冷冷的看著花佚,一把將那沾滿鮮血的簪子抽了出來,胸口的鮮血幾乎染盡了一身白衣。“關你八個月,八次,現(xiàn)在,你總該隨我走了?!?/br>白曳的聲音低啞可是卻透著一股決不放棄的韌勁,他的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著是狼狽至極,可是偏偏那雙眼睛亮的厲害,就如這一切他全部都不放在心上,就如一只認準了目標的狼,死死地盯著花佚。那是一種從骨子里,從靈魂里,刻在心尖上,刻在骨髓里,扎根在他血液中的執(zhí)念。這是花佚從未見過的白曳,不是神,不似魔,仿佛為了執(zhí)念而生,將自己的一切系于這一股執(zhí)念之上,天地覆滅,卻仍舊死死地盯著那一抹執(zhí)念。花佚怕了,他真的感到了恐懼,他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執(zhí)念,他明明占了上風,是他要向白曳的討債,可是白曳的舉動卻讓他仿佛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或者,是一個跳梁小丑。從白曳對自己的那個狠勁就讓花佚心頭的怨恨變成了恐懼,怎么會有一個人對自己心狠手辣到如此程度,怎么會有這樣扭曲而讓人難以逃避的執(zhí)念,這樣不顧一切瘋狂至此的愛戀,就像是一張網(wǎng)將他困在其中,無路可退。花佚有些驚恐的看著白曳,白曳的臉色及其蒼白,可是他卻還是在笑,詭異而讓人毛骨悚然,他看著花佚,用沾滿自己鮮血的雙手握住了不知所措的花佚,然后平靜的吻了吻花佚的嘴角,啞聲說道,“走吧。”花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那個地方,他只知道當日白曳的胸口那艷麗的眼神仿佛灼燒了他的眼球,他當時只覺得一陣心驚rou跳。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處在水天一線上了,而一旁的白曳卻早已暈倒在了地上。這是他離開白曳的絕好時機,白曳看著他的眼神讓他心驚,讓他惶恐,這可能是他唯一逃走的幾乎。是白曳錯了,白曳欠了他的,白曳斷了他的因緣,禁錮他的自由,一遍遍的侵犯他,棄了他的昳陽山。所以白曳該死!他該死!花佚甚至惡毒的想在這時候將白曳丟在海里去,讓他活活的溺死在海水里。可是最終,花佚還是沒有走。白曳,白曳是一個很不同的存在。花佚說不清,他想殺了白曳,他恨白曳,白曳是個畜生,可是時至今日他卻還是不能不面對一件事情,他不想白曳死。白曳不能死,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他雖然不是他的師尊,他們雖然已經(jīng)恩斷義絕,雖然找不到任何要留他一命的理由,但是白曳不能死!一想到白曳會死就讓花佚的腦子里一陣陣的發(fā)蒙,白曳是強大的,是無可戰(zhàn)勝的,他在這世間強大的超出了世人的想象,這種人怎么可能死?白曳如果會死,就如天塌下來一樣荒謬可笑!花佚非常厭惡自己的行為,可是他不能不承認,當白曳抓著他的手一次次的刺入白曳心頭的時候,他的內心比白曳還要恐懼焦躁。所以,即便他狠狠地在白曳的身上啐了一口,可是還是厭惡的將這人拖進了他曾經(jīng)居住的屋子。他一面厭惡著白曳,期盼著白曳干脆就這樣不得善終,卻又無法控制的給他草草上了藥,他心煩意亂的狠狠踹了白曳幾腳,卻又捏著白曳的鼻子將藥丸灌進了他的嘴里。他厭惡著自己救白曳的行為,這讓他覺得自己下賤,胸口仿佛堵著一口氣讓他心里發(fā)慌,可是卻又無法控制的不想要白曳死。白曳構成了他過往近二十年的人生,在他的舉手投足間都不自主的帶著白曳的影子,從他的行為思想到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