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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鵝毛般的雪片便再度積壓下來。各府來接人的馬車早早就停在了宮門外,有攜家眷一起參宴的官員便一家人熱熱鬧鬧的一道上了馬車,也獨自來赴宴的,但那內眷早已坐在車里等的望眼欲穿了,隔一小會兒便要從車窗里伸出脖子張望一番。吳夫人也親自帶著管家來接丈夫和兒子了,就連季淮,剛出宮門,也立刻有弟妹飛奔著迎了上來。穆允不大愿意夾在他們中間獨行,便索性坐在欄桿上又喝了壺酒,才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雪往宮門外行去。高吉利瞧出小殿下心情不好,默默為少年裹上披風,也不敢多說話,心中卻跟著著急,這定北侯怎么還不回來呢。兩人快走到宮門口時,高吉利看到小殿下突然停住了腳,不往前走了。“殿下?”高吉利訝異,以為穆允是落了東西或有其他事吩咐,但順著少年目光一望,高吉利也驚得張大嘴。數(shù)丈之外的雪地上,竟然靜靜佇立著一道英俊挺拔的銀白身影,年輕的男子負袖而立,巍峨如玉山,肩上落滿雪花,整個人都沐浴在幽冷的雪光中,透著幾分不真實。“怎的?見了師父連話都不會說了?”“來,叫聲師父聽聽?!?/br>良久,男子唇角微微一勾,鳳目中暈開幾點慣有的戲謔笑意。少年星眸輕輕一顫,羽睫上雪花簌簌飄落,立刻丟下手里酒壺,飛快奔了過去。上元夜,帝京城燈火徹夜不歇。連綿燈火融著無邊雪光,將兩人身影交疊在一起,映得好長,好長。(正文完)章節(jié)目錄番外一衛(wèi)侯爺為了及時和愛徒幽會,將數(shù)萬大軍扔在蜀中關外、單槍匹馬冒著大雪趕回帝京的事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口誅筆伐的自然不在少數(shù),但更多的人卻是不解。就為了陪小太子過個上元節(jié),向來嚴于律己的定北侯竟然作出如此荒唐如此不著調之事?就算是師徒情深,可這情誼是不是有點過分深了?百官們于是沉下心來暗戳戳觀察了數(shù)日,結果各路線人來報,定北侯回京的這幾日除了陪小太子吃喝玩樂還是陪小太子吃喝玩樂,根本沒干過一件正經(jīng)事,所以壓根兒不存在掛羊頭賣狗rou、借著小太子名義回京執(zhí)行某種秘密任務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定北侯撇下數(shù)萬大軍、跑死好幾匹馬、頂著大風大雪飛回帝京,真的只是為了陪愛徒過節(jié)。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尤其是與衛(wèi)昭打過交道的人,簡直覺得匪夷所思。誰不知道,這位定北侯就是個油鹽不進的鐵疙瘩,明明身居高位,但對于金錢、豪宅、美人這等普通人趨之若鶩的東西表現(xiàn)得出奇淡漠。以致許多想投奔其麾下的官員都鉆營無路,連定北侯府的大門都摸不著。可如今,這塊鐵疙瘩竟然栽在了一個前朝小太子身上。昌平帝也是這眾多不解中的一員,在得知衛(wèi)昭冒雪回京并陪著他的太子逛了一夜的花燈后,皇帝陛下忍不住酸溜溜的問:“衛(wèi)昭真是為了遵守和太子的約定才提前趕回來?”難怪他的太子整個晚宴都心不在焉,不住的往殿門口張望,在給他這個父皇敬酒時,甚至還灑了小半杯。原來都是因為衛(wèi)昭那個師父!“是啊?!?/br>王福來并不知道陛下心里在滾酸水,就有一說一的道:“外面都是這么傳的,說是定北侯出征時,答應了殿下要陪他一起過上元節(jié)呢。”“定北侯可真是個守諾的人,為了準時趕回來,整整累死了三匹馬……”王福來終于察覺到皇帝陛下的臉有點黑,一瞬間福至心靈,識趣的從長舌婦變回了鋸嘴鸚鵡。昌平帝那股子酸水簡直要冒到嗓子眼里,心道,同是長輩,那孩子怎么就不跟自己親呢,于是不甘示弱的把王福來找到跟前,吩咐:“待會兒你把朕新購置的那座私宅的地契送到太子府去,就說、就說這是朕送給太子的上元節(jié)禮物?!?/br>他要再不努把力,他這個爹在某個孩子那里可就真成擺設了。王福來也很心疼陛下,并且能看出陛下是下了血本在與定北侯打擂臺,于是當日夜里,就頂著未息的風雪巴巴趕到了太子府。高吉利熱情的接待了內廷總管大人,王福來左右一瞄,不見小殿下蹤影,道:“這次的賞賜比較貴重,需要殿下親自來接?!?/br>“另外,陛下還有很重要的話,讓雜家親自轉告殿下?!?/br>“這……”高吉利搓著手,很為難:“那總管恐怕要等上些時候了?!?/br>王福來倒不急:“無妨,你給雜家搬把椅子,雜家就坐在這廊下等殿下回來?!?/br>高吉利又搓了搓手。“那個,今夜怕是等不來的?!?/br>王福來掀起眼皮,冷颼颼盯他一眼。高吉利沒轍,總沒法再編諸如“小殿下已經(jīng)睡下了”“小殿下身體不適”這類拙劣的理由,只能老實交代道:“這兩日,定北侯不是剛回京么,我們小殿下想念定北侯想得厲害,一直在定北侯府住著……”“什么?!”王福來聲音一下拔高:“太子是君,下榻在臣子府中,成何體統(tǒng)!”高吉利很淡定的揣起袖子,含混道:“也、也沒那么嚴重吧?!?/br>“什么嚴重不嚴重,這是嚴不嚴重的事么?”王總管簡直糟心透頂:“這是于禮不合!若給陛下知道了,那還得了!”然而昌平帝還是知道了,因為當夜王福來在太子府等了整整一夜,都沒等到穆允回府,那張地契,自然也沒有送出去。皇帝陛下既然讓他親手交給太子,他是絕不敢打馬虎眼,退而求其次交給高吉利的。“太子在定北侯府過夜?”昌平帝覺得這孩子大約是皮癢了,欠管教,連基本的君臣之禮都忘了,可靜下心仔細一想又覺不對。他的太子雖然和他不夠親近,可基本的脾性,他還是了解的。那孩子睡覺愛挑床,偶爾住在承清殿養(yǎng)病時都不老實,怎么會一改狗脾氣跑衛(wèi)昭府里睡。定北侯府的床還能有宮里的舒服?昌平帝百思不得其解,隱隱覺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重要事實,某日得知他的太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