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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問道:“陳語生?”先到達耳膜上的是一連串的盲音,肖禾把手機拿遠了一點,再次鼓起勇氣問道:“……語生?你在哪?”又是一段冗長的盲音。在他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年輕女子的聲音。“孩子……告訴我……你的名字?!?/br>肖禾差點手一松把電話摔到地上。當一個鬼問你的名字時,就是想在你的靈魂上刻下信任他的烙印。只要你親口回答了正確答案,你們就會締結一種契約關系:雙方隨時都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對方的靈魂。看似是公平的“契約”,可對于絕大多沒有任何彼世淵源和靈力的人類而說,只是將自己的靈魂貢獻給鬼把玩的奴隸條款而已!他忍住把手機扔開的沖動,強壓下恐懼問:“語生呢?!”“他在我……這里,他的……容器……很安全?!?/br>容器?肖禾想了想在書上看到的,那大概是鬼怪們對“rou體”稱呼吧。“你對他做了什么?”“孩子……不要害怕……我只想讓你……幫我一個忙……”“然后讓你把我和語生的魂魄吃的干干凈凈?!”“不……孩子……請不要這樣……誤解我……我……我只是……”那邊的聲音突然被一陣雜音打斷,肖禾皺了皺眉頭,湊近了話筒卻只聽見會話結束的提示音。他狠狠咬著牙,用力錘了一下墻壁。沒想到對方已經強大到可以使用現世的東西,真不知道語生現在到底怎么樣了。不管怎么樣,還是先找到他再說!肖禾大步向前走著,突然憑空撞到了什么。他后退幾步,驚訝地看著空氣中模糊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語生?”第七節(jié)這個身影給他的感覺實在太過熟悉了,肖禾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對面模糊的少年的頭動了動,似乎是在抬頭看他。可那張臉上根本就沒有五官,甚至連那是正面還是反面都不知道。半透明的膚色像是一團高度聚集的霧氣,仔細看就能透過“他”看到后面的走廊。“他”的身形比陳語生小很多,比肖禾要矮一頭。看起來像是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而且霧氣不斷向周圍暈開,輪廓線非常模糊,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吹散。肖禾努力讓自己走神,把視線游離散開——可以暫時讓他變成看不見彼世之物。懷著一絲僥幸再次看過去,走廊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對面的“他”毫無疑問,是不屬于人世的存在。可是,作為對方的友人,他確實感到了一絲名為“陳語生”的熟悉感。肖禾攥緊了拳頭,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氣問:“語生,是你嗎?”周圍四散飄動的霧瞬間凝固。片刻之后,霧裹挾著不知來源的黑氣漸漸向他集中。“他”的身形以非??斓乃俣惹逦饋?,模糊的五官慢慢浮現出一張人臉。那勉強算人臉吧?烏青的唇緊閉著,像是把未出鞘的匕首;略長的黑發(fā)像是被打濕了一樣緊貼在慘白的皮膚上;劉海的陰影下,是一雙沒有眼白的空洞眼睛。雖然全然沒了原來的樣子,但肖禾還是認出來了:那是陳語生的臉。準確的說,是語生年幼時的臉。“語生……語生……”輕軟的聲音再次把他的意識喚醒。陳語生卻一點也不想醒來。蟄伏在記憶里的本能告訴他,醒來之后,會有一個他厭惡的世界要面對。清涼的感覺包裹住了他,斷絕了他再次沉睡的機會。他嘆了口氣,坐了起來。其實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坐起來了。因為周圍都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完全沒有“上下左右”的區(qū)分,自然也沒有參照物來確定自己現在是坐著,還是側臥著,還是頭朝地,還是怎么樣。“……語生,你……還記得我嗎?”那個聲音飄入陳語生的耳朵,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問道:“你是誰?”“你曾經為我取過名字……語生……你不記得了嗎?”“我……”陳語生很熟悉這個聲音,只是很久沒有聽到,也沒有想過會再次聽到。“你其實有印象的……對嗎?”“對……”在很久很久之前,年幼的他經常光顧的,某間老舊的音樂教室里。某一天突然出現的,隨性坐在窗臺上的白衣女孩。她也是用這樣的聲音,向那個嚇傻了的自己搭話。“小鬼,你叫什么名字?”那笑容像是三月午后的陽光,溫柔地灑落進他隱藏自己的那間陰暗骯臟的小小房間,填滿了他對“溫暖”的所有渴求。肖禾的頭皮有些發(fā)麻,看來對面形似“陳語生”的“小孩”,真的和語生有關。或者說,這就是語生。不過為什么會變成這幅樣子?肖禾催促著有些呆滯的大腦,迫使它思考事情之間的關系。很明顯,陳語生已經靈魂出竅了。這個“陳語生”剛剛出現的時候,只是一個半透明的輪廓。就算是他那只能看見一切彼世之物的左眼,也只能捕捉到一個模糊的剪影,說明聚集起來的靈魂相當微弱。這是強制性靈魂出竅常有的后果:靈魂被打散,并迷失在周圍的各個角落。至于為什么會強制性的靈魂出竅……肖禾猜想,很有可能是陳語生被黑霧抓走的時候,他的靈魂意識到了危險,自動逃出來了——部分人類,尤其孩子和少年,都擁有這種潛能。而剛剛自己叫了陳語生的名字。作為被信任的對象,散落的大部分靈魂都被肖禾叫出的真名召喚了回來,這才讓陳語生的靈魂得以具象化。“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肖禾咬咬牙,根據他所知道的志怪知識來看,陳語生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現在的“陳語生”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是靈魂相當不完整的證據。如果沒有及時把剩下的靈魂碎片召回并拼貼回去的話,它們就會因為離開主體太久而湮滅。而完整的靈魂如果沒有及時回到身體里去的話,rou體也會因為衰竭而死亡。什么“容器很安全”,要是魂魄迷失太久變成了鬼,那就不過是一具尸體而已!第八節(jié)形似陳語生的“小孩”像錐子一樣釘在肖禾面前。那雙全黑的眼睛緊盯著肖禾,一動不動。或者是它其實動了,但肖禾根本看不出來。“他”慢慢張開嘴,喑啞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你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