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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喝酒。鐘奕在劇組每天都過得很壓抑,壓抑到最后,已經不言不語,只是發(fā)呆。沒他戲份的時候,他便在外面廊上坐著,一坐就是很久。薛回說帶他去散散心,他也答應了。臨近傍晚,從高架橋下來后,是一片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景象。太陽已經落下,黃昏的天空鋪滿了層疊的、絢爛的晚霞,火燒云劃下一道長長的尾巴。車里光線昏暗,看不到彼此清晰的面容。但知道有那么一個人在,不用說話,不用想事情,單單只是那么坐著,任憑晚霞飄過車窗去。薛回開玩笑:“不怕我給你賣了?”鐘奕誠實道:“我不值錢?!?/br>“別這么說,難道對我家就沒有一點期待?”“期待啊?!?/br>為了配合期待,鐘奕還笑了一下。薛回搖頭,他笑得也太難看了。薛回的房子就坐落在某市的高級住宅區(qū),網上曝出豪宅奢華,堪比皇宮,光裝修就花了幾千萬。他知道豪宅必然是很大的,只是沒想到,親眼看到的那種大還是無法形容。那像是一個小酒莊,開車進去十多分鐘只看到一大片的葡萄園,綠樹成蔭,漸漸一棟白色的二層別墅出現在視野中。歐式設計,白色的窗,外面墻壁爬滿了爬山虎,噴泉、草坪、露臺、泳池一應俱全。仿佛進入十九世紀英式莊園,草坪上散落著幾把座椅,花園里的月季、繡球、鳳尾蘭如同夜里的魅悄然伸展著花瓣,汲取天地間的露水。薛回停好車后,邀他進門。進去后,卻是另外一番天地。房子布置得很溫馨,色彩雖雜,卻不亂。墻上涂鴉的畫作,實木圓桌上的插花,冰箱上各個劇組的合影,還有廚房料理臺上擱置的水果拼盤,處處透著生活的氣息。薛回叫道:“不好!”“怎么了?”薛回連忙進房,抱出自己的小寶貝來。“您還養(yǎng)烏龜呀?!?/br>鐘奕好奇看著薛回手里掙扎的老龜,男人邊喂它邊道:“它比較好養(yǎng),我常年不在家,也就只有它陪著我了?!?/br>“我以前養(yǎng)過金魚?!?/br>“后來呢?”“后來忘了換水,養(yǎng)死了?!?/br>兩人齊齊發(fā)笑,薛回帶他參觀房子。書房一整面的書架,涉獵廣泛,音樂、電影、文學、宗教,甚至還有烤箱的用法以及藤本月季的栽培和養(yǎng)護。取最上面的書都要爬梯子,白色的窗簾下擺著一張小沙發(fā),就算在這看一整天的書都不會膩。這正是鐘奕夢想許久的樣子,他和曹文不停搬家,從沒有好好裝修過自己的房子,更何況坐下來看看書,聊聊天呢。然而,現在他夢想的生活卻在這里出現了。單獨的觀影室、琴房、游戲室、健身房,還有觀天的露臺,露臺上兩把座椅,一只長長的天文望遠鏡,可以直接觀察到天上的星座。薛回讓出位置,示意他來看。鐘奕從那個100倍的目鏡中親眼看到了月球的表面,第一次看到坑洼不平的月球表面是嚇人的,遙遠的球體忽然活靈活現地展現在自己眼前,環(huán)形山密密麻麻,幽暗的月海發(fā)著詭異的光,明亮的月陸荒涼無垠,放大無數倍的球體給人窒息的壓迫感??戳艘粫?,鐘奕就心跳加速,猛地撤開了。薛回笑道:“不要緊,累了就歇會吧。”鐘奕傻傻地點頭,還想再看,薛回扔給他ipad,點開個紀錄片。“喝什么酒?”“都行。”薛回給他的都是他以前沒看過的,沒聽過的,薛回有著豐富的人生經歷,浩瀚的內心世界。他生活豐富,而且熱愛它、享受它。他喜歡攝影,就研究單反,有一間暗室,掛滿了他拍的照片;他喜歡天文,就研究望遠鏡,全天星圖,他都能認識上面的星座;他拍了部電影,學會了一門拳法;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會一點,他喜歡觀察別人,體驗不同的人生。他睿智而瀟灑,溫柔又體貼,和他在一起非常舒服。他平時對人都很好,偶爾又會暴露出對熱愛事物的認真和執(zhí)著來,讓人無法違背。他幾乎是完美的。薛回拿過一瓶葡萄酒并兩只杯子,道:“說說你吧,今天隨便說,敞開了說,我做你忠實的聽眾?!?/br>鐘奕低頭道:“我沒什么好說的。”他的生活,除了拍戲就是曹文,貧瘠得可憐。“那就先喝酒?!?/br>兩人默默無言,鐘奕搖晃著杯子,一口氣將杯中的酒液飲盡。紅酒的香氣,清涼的晚風,還有露臺、沙發(fā),遠處深深淺淺樹木環(huán)繞,四下蟲鳴嘈嘈切切,在這爛漫的夜晚,他喝了酒,不禁也放松下來了。“我感覺我毫無選擇,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我必須對他感恩戴德。連走都是沒自由的。我每次想走,都會很自責。我離開他,是不是沒良心,不道義?我是不是個叛徒?每次,我都會很有負罪感,走不對,不走也不對,這太難受了……”薛回道:“你不欠他的?!?/br>“不,我欠!我永遠都還不上他?!?/br>“你的世界不只有他,你需要愛,需要生活。八年來,任勞任怨陪著他一次次不停歇地證明自己,這不叫‘生活’?!?/br>鐘奕怔了。“你有沒有想過的生活?”鐘奕點頭。“是什么樣子的?”鐘奕怔怔地道:“自在、松弛,有一些話可以聊,不聊的時候也不會怎樣。可以喝點酒,隨便聊點音樂,只要不是電影的那些東西……”薛回噴笑。“你不喜歡現在的工作?”“也不是……”剛被他撬出來的蚌殼柔軟的肢體,又縮回去了。薛回嘆道:“你和曹文真的很不一樣。”曹文要自我、要價值,而他要生活。不那么窒息,也不只有電影,他想要愛,想要生活,想要離開曹文給他的那個窒息的圈子,那個熱烈去愛、痛苦去恨,每次都必須付出巨大情感、透支巨大心力才能維系的脆弱易碎的玻璃球。他小心翼翼捧了它八年,最后發(fā)現,他根本就要不起。鐘奕眼前凝起一片水霧,為什么這么簡單的道理,連個外人都懂,曹文卻不懂呢。他想要的那個有話聊,有人陪,有溫暖的身軀可以擁抱的世界,曹文終究不能給他。又一杯酒飲下,鐘奕平靜地道:“我討厭他?!?/br>薛回道:“選擇一個人就是選擇一種生活方式,你比你想象的更愛你的工作、你的老師。你還是很喜歡他是不是,你今晚都在談他?!?/br>鐘奕逃避他的目光,笑。他除了曹文真的什么都沒有啊……無所謂,反正今晚還有酒。他們一起喝光了那瓶葡萄酒,又拿來了威士忌。到后來,連威士忌都喝光了。酒瓶倒了一地,喝得越來越清醒,越來越痛苦。身上散發(fā)的酒氣都把人給泡軟了泡酥了,鐘奕用臉蹭著沙發(fā),趴在上面近乎哭泣的哽咽:“老師,抱抱,抱抱我……”薛回看著這個一向冷靜自持的青年突然哭得像個孩子,那么可憐又無助。第四十一章曹文在房間里抽煙,雖然等,也是心甘情愿的,心里模模糊糊的快樂。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