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但醫(yī)毒不分家，青石山那個地方可不是人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大楚不傻，不會拿自己的軍士去送死。

    盧老夫人沒說話，心里有些不太相信，要真是這樣，二皇子和五皇子跑太醫(yī)院問問不就清楚了，又何必想從蕭明珠這處手。

    蕭明珠見盧老夫人面上還有疑惑，大致猜到盧老夫人有心探聽老道士的情況，她繼續(xù)補(bǔ)允道：“老神醫(yī)治病講究對癥下藥，也喜歡用猛藥以毒攻毒。因此對病人的身體狀況要很了解，同時方子里藥材的份量也要極精確才行。所以他的病人必須要做好長時間留在青石山的準(zhǔn)備，像我這些年前后就換了三十六張方子?！?/br>
    十二年，三十六張方子！

    這一句話，盧老夫人豁然開朗，她真是因鄭氏的話引進(jìn)了牛角。

    皇上那么寵愛二皇子，為了二皇子四處尋找名醫(yī)，怎么可能沒有派人去尋過老神醫(yī)。只怕是皇上早早就知道了老神醫(yī)的用藥習(xí)慣，又不放心將二皇子留在新安那里幾年，才打消了這個念頭的。終究二皇子的身體只是虛弱，還沒到太醫(yī)們都束手無策的地步。回頭她將這話告訴給五皇子，想必這件事也就能打消他們這個念頭了。

    “好了，那老夫不再久留?！苯t(yī)起身告辭，許老夫人千恩萬謝，江太醫(yī)搖手：“老夫人不必這么客氣，老夫還得謝謝蕭大姑娘，讓老夫解了這心頭之惑?！?/br>
    江太醫(yī)告辭，許老夫人依舊不放心，讓如嬤嬤親自押著蕭明珠回屋上床休息。

    “祖母?！笔捗髦橄肴鰦闪粝?。

    許老夫人臉一板：“不可任性。”

    盧老夫人輕掐了一下蕭明珠氣鼓鼓的臉蛋兒，笑道：“過些日子，是你盧家三jiejie的生辰，府里的晚金桂也全開了，你盧家三jiejie會邀請她的一些閨中好友來府中與她慶生同時賞金桂，到時候我派人過來接你去玩?！?/br>
    蕭明珠不敢應(yīng)下，回頭看著許老夫人。

    許老夫人點(diǎn)頭，笑道：“往后也別再穿那些素雅的衣物，你這年級穿得鮮艷些才好。干脆趁這次去玩，你跟喬姑姑去針線房挑些顏色鮮艷的布料，多做身新衣服?！?/br>
    蕭明珠欣喜的應(yīng)下，幾乎是蹦跳著離開。

    瞧著蕭明珠的歡快的背影，許老夫人的目光里流露出不多的溫情。

    第32章 不甘心

    盧老夫人留意到了許老夫人眼中的寂落，輕聲問：“你有沒有后悔過？”

    許老夫人楞了下，知道盧老夫人是問她，有沒有后悔當(dāng)初沒有打掉孩子，回娘家另嫁，她苦笑著搖搖頭：“不悔?！?/br>
    與候爺成親六載，是她這一生過得最幸福的時候，也許別人一輩子都沒辦法享受到她擁的那些幸福時光。

    盧老夫人輕拍著許老夫人的手背，道：“懷恩是個孝順的，明姐兒是個好的，往事就隨風(fēng)而去，你就好好當(dāng)你的將軍府的老太君。”

    許老夫人緊抿著嘴，良久后才搖頭：“我不甘心！”

    廣陽候的爵位是在她手上丟的，她有何面目去地下見候爺。

    盧老夫人看著她，長嘆，最后也沒再說什么。

    送走了盧老夫人，許老夫人一個人在屋內(nèi)靜坐了許久。

    如嬤嬤上前輕喚了句：“老夫人。”

    許老夫人幽幽地看著她：“我以前都是讓自己不去想他們在新安是怎么生活的，但心底一直認(rèn)為他們父女必定在那過得很好。真沒有想到，明姐兒在我瞧不著的地方吃了那么多的苦頭，我還有些埋怨她。我這個祖母，真是做得太不合格了?！?/br>
    如嬤嬤勸道：“老夫人，姑娘是個懂事又孝順的，她哪會怪您。眼下她現(xiàn)在就在您身邊，一切都來得及的?！?/br>
    許老夫人點(diǎn)頭：“是，來得及?！?/br>
    她想了想：“江太醫(yī)說她飲食不足，只怕是怕我說她吃得太多，故意減了飯量。你去問問喬姑姑，明姐兒愛吃什么，讓廚房多做幾樣，等會兒叫她過來用膳?！?/br>
    如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提醒了：“盧老夫人來的時候，老奴見她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這一句提醒許老夫人了，不過許老夫人倒是沒多想，而是溫和的沖著如嬤嬤笑了笑：“只怕明姐兒入了她的眼了。”

    如嬤嬤也欣喜的笑了：“盧府長房小公子和二房長公子都未訂親的?！?/br>
    “你個老貨可別亂猜，她有心幫明姐兒挑門好親事，就幫我大忙了?！痹S老夫人暗自嘆了嘆了氣，盧府二房長子和長房嫡次子確實是很好的選擇，要是能成，她也是同意的。不過，就將軍府現(xiàn)在的狀況，明姐兒嫁入盧府算得上是高攀，只怕就算有盧老夫人護(hù)著，也是要受些委屈的。之前她不會在意這些，現(xiàn)在想著明姐兒已經(jīng)在她沒看到的地方吃了那么多的苦頭，心底竟然舍不得再委屈了她。

    許老夫人道：“最好還是挑個門當(dāng)戶對的，有她爹看著，有喬姑姑幫著，她才能過上舒適日子。”

    中午，蕭明珠看到桌上一堆自己愛吃的菜，沒忍住歡呼了起來：

    “祖母，我太喜歡你了。”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痹S老夫人難得的親手替蕭明珠夾菜。

    蕭明珠迅速又優(yōu)雅地掃蕩著碗里的飯菜，一點(diǎn)也不讓人覺著沒有規(guī)矩。

    瞧著蕭明珠一臉幸福的樣子，許老夫人忍不住問：“你們在新安的日子苦嗎？”

    “新安不苦，道觀里苦?！笔捗髦閷嵲拰嵳f，“說是道觀，實際上就是一個露天的石壁上刻著三清祖師爺，而老道士就在旁邊用木頭搭了個小小的院子住著。小院子是青石山的禁地，老道士從來不讓外人進(jìn)入，一切瑣事都得自己做，說那也是一種修行。聽父親說，當(dāng)時我才半歲，老道士也死活不愿意讓奶娘進(jìn)入院子，最后父親只能買了兩只母羊一塊兒送過去，結(jié)果才幾天功夫，兩只母羊就讓老道士用來改善伙食了，而我的主食就變成了用藥汁煮的米糊糊?！?/br>
    許老夫人皺眉，“你稱老神醫(yī)為老道士？”

    蕭明珠急忙解釋：“這是老神醫(yī)非讓我這么叫的?！卑蠢?，她本該叫師傅的，可是道士非不讓，說是他沒這福氣，堅持讓她不客氣的叫老道士。

    許老夫人想著方外之人都有自己的怪癖，只是叮囑：“在外人面前可不能這樣亂叫，省得讓人覺著你目中無人?！?/br>
    “是。”蕭明珠應(yīng)著。

    許老夫人又問：“這些年你一直都住在觀里嗎？”。

    “大半時候吧?！笔捗髦榈溃骸皳?jù)我記事起，父親在青石山腳下修了個小院子，每天雞鳴時將我送進(jìn)觀去，天黑的時候接我回來，后來父親的軍務(wù)越來越忙，就常常忘了來接我，我就不得不一直呆在道觀里?？墒怯^里的人廚藝太差了，我多半的時候?qū)幵干惺卟耍膊辉敢獬运麄冏龅娘埐?。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