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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手機(jī)里屬于孩子的各種生活照片。從兜里翻出手機(jī),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幾天前下機(jī)后一直忘了開,便起身從行李箱里搜出充電器給手機(jī)插上,一瞬間熒幕閃了又閃,不斷彈出一條條的短信──回溫哥華了?小孩接回來了嗎?有甚么問題給我電話,我?guī)湍阆朕k法。不開機(jī)是防著我是不是?開機(jī)了立刻給我打電話。好,你就一直關(guān)機(jī)吧,我今晚回溫哥華,再不開機(jī),我撥你老婆的電話找你!來信的全是同一個號碼,只一串長長的數(shù)字而沒有顯示姓名,還未有列入通訊錄,可溫如予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別說這語氣太有個人風(fēng)格,如今會這樣擔(dān)心他幫他的人,真的只有一個而已。溫如予百感交雜,酸的、苦的,甚至有些熱氣襲上心頭。雖然不明白為甚么,但是對方的關(guān)懷這樣真實(shí),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利哲始終打不通自己電話時會是多么氣惱,準(zhǔn)是以為自己過河拆橋,可又在氣惱的同時擔(dān)心著自己的情況,以至于忍無可忍才會有了剛才給楊漾的那一通電話,而自己卻以為他吃飽了撐著要看自己的笑話,急怒當(dāng)下罵了些甚么話已然記不得了。他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電話,把短信重看了幾遍,熒幕上的字好像有了溫度一般,直直燙上心坎,竟覺有一處柔軟的地方被觸到,因而變得脆弱起來。只有這個人而已,連日來記得他的,竟然只有這個人。只有這個給他戴了綠帽子的家伙。不是母親,不是妻子,不是朋友,不是同事,而是壓根毫無交情的這個刻薄惡劣的男人。他忽然想笑,如果對方就在他面前,真想笑他原來性子這么悶sao。可惡,可惡。他在心里一聲聲罵著,有點(diǎn)不甘心于自己的心軟,竟就因?yàn)檫@幾個關(guān)切慰問就感動得一塌糊涂,不過就如此而已,就心軟地想對對方掏心撈肺地好,開始想著他右臂的傷好了沒有?該到醫(yī)院拆線了吧?不知道能不能行動自如了?越想越是擔(dān)心,他開了短信,按下回覆鍵,卻又不曉得從哪里開始好。想到對方該是氣在頭上,按這時間大概也早早睡去了,他想了又想,不知重寫了多少遍,不知不覺花掉了半個小時,最終停在這一句上:跟你說對不起有用嗎?發(fā)出后,他瞪著熒幕半晌,想當(dāng)然不會有所回應(yīng),正要擱在床頭,熒幕又閃了閃,他詫異地匆匆拿了回來看,竟是利哲回覆了,只有短短二字:有用。溫如予不覺微微扯唇,也驚訝自己竟有笑的興致,幾乎是沖動使然,他立刻給對方撥了電話,不消數(shù)秒就接通了,可是對方?jīng)]有吭聲,只有靜默的呼吸聲,如本人那般沉穩(wěn)冷靜。「對不起?!箿厝缬枵\懇地說。利哲沉默片刻,沒有預(yù)想中的嘲諷,反而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沒有耍著你玩,更沒有想笑話你,由始至終都沒有?!?/br>溫如予聽出這是在回應(yīng)自己不久前的質(zhì)問,不由窒了聲,未想到對方會牢牢記住了,還用了這樣認(rèn)真得不容置疑的語調(diào)回答自己,顯然是因?yàn)樵谝獠艜绱耍庾R到這一點(diǎn)的他霎時不知該作如何反應(yīng)。「發(fā)生甚么事了?」利哲等不到他的回應(yīng),便又問了句。「沒甚么……也不是沒甚么,我和楊漾決定離婚了?!箿厝缬柘肓讼?,最后的芥蒂好像憑空消失了,只是在考慮該誠實(shí)到甚么程度,「雖然不是我希望的,但她主動提了,還想爭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就像出軌的是我一樣?!?/br>「因?yàn)槲遥俊?/br>「你還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力?!箿厝缬栊π?,有些苦。利哲又沉默了,這回比剛才的更久,半晌才問道:「你現(xiàn)在還跟她住一塊兒?」「沒有……我明天還得上機(jī),這個問題等回來再說吧?!?/br>「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去?」溫如予沒有回答。「來我家?!估軒缀趿⒓唇拥?,怕對方?jīng)]聽見又重覆了一回,「來我家,你愛怎么住就怎么住?!?/br>「你?別了吧,嫌我欠你的債不夠多嗎?我還不清了,不去?!箿厝缬璧吡寺?,當(dāng)他是開玩笑,他從來沒想過打擾別人,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認(rèn)真的,如予,來我這兒,反正我們又不是沒同居過,你害甚么臊?」「去,誰跟你害臊了?」害臊這個字對溫如予打擊太大,差點(diǎn)就中了對方的激將法,「我要你幫忙了嗎?你心血來潮抽甚么風(fēng)?」「我每次想幫你都要這樣被誤會嗎?」利哲冷了聲,被拒絕讓他不爽。「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利哲沒吭聲,溫如予隔著電話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得一陣低低的笑聲飄入耳里,他不曉得那是甚么意思,如若不是感覺到來自對方的關(guān)心,他定會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那是不懷好意,而現(xiàn)在他縱然仍不能理解利哲的意思,卻也只是疑惑而已,于是他問道:「你笑甚么?」「還能笑甚么,當(dāng)然是笑你蠢?!估芾硭?dāng)然地道,刻薄的字句帶著輕佻的譏誚,「我哥該沒少說我的壞話,你覺得我會是那種愛心泛濫的人?」「那你為甚么──」「自己想?!估淅浣叵聹厝缬栉赐甑膯柧洌懿⑽赐泟偛庞懻摰闹攸c(diǎn),「你到底要不要來我家?」「不去。你先回答我──」「就這么個問題也至于你窮追不舍?不跟你廢話,給我地址,我開車來接你。」溫如予對他的專制哭笑不得,說高興好像不恰當(dāng),說不高興卻又清楚對方是出于好心,最終只能無奈地道:「現(xiàn)在十二點(diǎn)多了,你沒看時間嗎?更別說我在機(jī)場附近,別傻了?!?/br>「所以?」「甚么所以,很晚了好嗎?有甚么明天再說,我睏了,你也早點(diǎn)睡。」「快說,我已經(jīng)出門了?!瓜笫怯∽C他的話似地,背景響起了車子發(fā)動引擎的雜音,顯然利哲人已坐到車子里,同時傳出鐵制閘門開啟的尖銳喧響。「你……」溫如予心里咯噔一下,幾乎是彈坐起身,渾身血液好似一股熱流,說不出是甚么感覺,整個人里里外外都是溫暖的,就連自己也莫名所以地緊張起來,甚至有些毛躁,他知道利哲對自己有著莫名的關(guān)照,卻不知道會到這種迫不及待的程度。實(shí)在拿他沒辦法,溫如予報上地址,掛了電話,換上便服,又把行李重新執(zhí)拾好,坐下來時依然感覺毫不真實(shí),戲劇化得很。他想,他永遠(yuǎn)不會了解有錢少爺?shù)乃季S。☆、022親眼再見利哲時,溫如予才發(fā)現(xiàn)他看起來是那么高興,就連鏡片下銳利冷淡的眼睛,竟也是溫和帶笑的,一點(diǎn)也不像他電話里聽到的刻薄語調(diào)。利哲替他把行李放到車尾箱里去,紳士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