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說得他媽的順口。

路上被積雪堵得阻塞難行，利哲索性把車子停在路邊，蹬著黑皮鞋跑了兩三個街口，扶著屋外堆上了一層雪的鐵欄桿喘了半口氣，直接推開矮鐵門。窗子印出的漆黑讓他心慌，他把自己的家讓了出來，就是希望對方永遠(yuǎn)住下來，至少在他允可之前都不許離開，他還未有過任何類似于溫如予離開的心理建設(shè)。

屋子里的暖氣還在開著，卻還是有烘暖過后的余溫，空曠而寂靜。他邊走邊把燈開得通亮，蹚過連接主廳的走廊，甫拉開門就看到了讓他火冒三丈的東西──吧臺上被杯子鎮(zhèn)著的現(xiàn)鈔。

他氣得不得了，惱怒中又有一絲慌亂，把屋子每個角落都找了個遍，只見那人的兒子躺在溫如予的房間里，而溫如予卻是四處尋不著。

孩子在，證明溫如予還會回來。

微微松了一口氣，利哲準(zhǔn)備出外等人，一打開門，卻見那個自己以為離開了的身影從大街的轉(zhuǎn)角處而來，將手里的一些東西放入大衣的袋子，腳步緩緩地折了回來。白雪茫茫，街燈稀暗，那人攏著厚衣圍脖，自冬夜的寂靜中走來，背著光，全是黑色的剪影。

那身影，日日夜夜想著，逐分逐點(diǎn)刻進(jìn)了心底深處，直到成了自己的一部分為止。

閉上眼，心里滿滿是溫如予的臉，淡淡地微笑、恨恨地發(fā)怒、黯黯地傷感，那么多那么多的屬于一個人面貌，全都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067

「如予，如予……」利哲等不及，腳步已踏了出去一把將人抱了住，緊緊的，隨即鼻尖溢滿了是淡淡的浴香，全是吸引自己的體味。

摸上那人的臉，只覺冰涼一片。

就著街燈依稀照亮的雪光，那張清俊柔和的臉略微蒼白，顯然是被深冬夜里的寒氣凍的。利哲一看，心疼得直后悔。

「不要走，不要走可以嗎？我們不分手可以嗎？」利哲裹住了對方冰涼的手，感覺到對方的掙扎，加重了手中力度，低低地叫吼著。

被握住手的人沒有說話，隱約只驚然吸了一口氣，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反應(yīng)，這讓利哲心里沒了底氣，竟有些方寸大亂，情急之下，牙一咬，半俯著身把人抱住，恨恨地道：「你要和誰見面都可以，天天找楊漾都由著你，我以后吭也不吭一聲，行了沒？你別走，不要和我分手，繼續(xù)試試看，好嗎？我以后都不和你吵，行嗎？這樣你滿意嗎？」

雪片拂得兩人身上白花點(diǎn)點(diǎn)，發(fā)絲沾了滿頭霜雪，他們卻似毫無所覺，急躁的呼吸聲在將近凌晨的曠靜寒夜里互相交融。溫如予微微抬起了手臂，想將男人拉起來，但對方卻死死地拽著他的手。

「不要分手，只要不分手，你想怎么樣都可以，我說話算話！別和我分，其他都依你了，行嗎？行嗎？」利哲咬牙逕行說道，也不管自己現(xiàn)在有多丟臉，還是牢牢抱住對方，在其手背上深深地吻著。

「……你喝酒了？」

溫如予的聲音依然平平淡淡，像拂過人心的寒風(fēng)一樣，卻沒有利哲想聽到的回答。利哲心里慌得很，也不曉得對方究竟想知道甚么，只得戰(zhàn)戰(zhàn)競競地回答：「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如予，我們不分手，你答應(yīng)我?！?/br>
沒有回答，溫如予仍是垂著眼，一雙眼在夜光下黑沉沉的，不知在隱藏了甚么思緒。然后，將人壓在布了雪的屋欄上，與利哲平視。

「你到底是怎么想法？」溫如予沉聲問道。

「我哪有甚么想法，我的想法就是絕不讓分手！」

溫如予呼息極輕，在夜里卻是足夠清楚察覺其中的顫動，「你不是說跟我玩兒夠了嗎？」

利哲仍是沒有聽到溫如予不想分手的話，不住地懊悔焦怒起來，口齒也不利索了，「氣話，都是氣話而已！認(rèn)真還是氣話你還分不清嗎？我就是氣你找別人，回來了也不看我一眼！你知道，我這人，我一生氣就會亂講話，那些全是混帳話！你聽了不高興罵我甚么都可以，就算是像最初見面那次一樣痛毆我一頓也行，總之不談分手，我不答應(yīng)！我們不談分手了，好不好?。俊?/br>
「不分手，那你還亂搞？你真的在乎我嗎？你這不是玩兒我嗎？」溫如予眼睛忽然一紅，發(fā)狠揪住了利哲的襯衫領(lǐng)口，情緒頃刻間爆發(fā)，聲音明顯地帶了深深怒意。

「我沒有他媽亂搞！我特別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我這就告訴你了，我自從認(rèn)識你之后就不敢搞其他人！我今晚辦公司酒會，在場子里看著，不小心喝多了一點(diǎn)，怎就亂搞了？我敢嗎？我說過我不會像楊漾那樣對你，我說到做到！」換作平常的利哲一定會很高興對方吃這個醋，但他現(xiàn)在只能窩囊地拚命解釋，不敢讓溫如予哪怕留下一分一毫的疑慮，他實(shí)在輸不起這個人。

溫如予只是紅著眼，在漫天飛雪間氣得顫抖，「你做到甚么了？說那種話傷我？你他媽就是混蛋！」

利哲聽了心虛得很，像壓著一塊石似的。他說話向來不加節(jié)制，尤其在氣頭上言語更是尖刻惡毒，事后根本不會記得自己說過哪些難入耳的混帳話，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傷透人心的，他要是曉得自己說了甚么，可能第一個想干掉的會是自己。

這么一想，不覺把人再擁緊了些，直讓溫如予胸骨都被箍得發(fā)疼，「不過是說了你幾句而已，你至于嗎？你不愛聽就掌我的嘴，給我一拳！委屈自己干甚么呢？又不是小媳婦，不爽就抓著我打，躲起來哭我可不知道你難受！」

話一落，利哲突然被推了一把，跌在厚厚雪地上的同時，啪的一聲在夜空下回響，清清脆脆，冷冷冽冽。

溫如予微疼的手頓了下，接著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溫如予摑人的力度不大，就是聲音響一些而已，可利哲還是被打得愣住，也沒想過要避開或者還手，只覺嘴角的肌膚微微辣痛，眼前一只手緩緩放下，那張總是溫和清俊的臉龐淡得看不清神情，湊上去就張口咬住了利哲的肩頸。

「你……」利哲痛得微嘶一聲，卻還是死死忍住不再哼聲，任由溫如予去咬。

溫如予象是發(fā)泄似地咬了足足半分鐘，雖不至于咬出血來，卻也不是說笑的。牙一松，只覺肩頸一陣麻麻的刺痛，被冷風(fēng)一吹，更是尖痛。

「這是還你今天亂說話的。我和你做那種事，絕不許你不高興就可以隨便用來羞辱我，我知道你無心，但我下一次再聽到，不會這么容易放過你！」溫如予近乎痛恨地說道，剛才打人的手卻以極溫柔的力度回抱對方，做著像以前一樣安靜撫慰的動作，明擺著是原諒的姿態(tài)。

利哲乖乖認(rèn)了，「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

「以后還讓你亂搞，讓你打砲?！箿厝缬韬藓薜氐扇?，介意得要命。

利哲難得慢了好幾拍才意會過來，卻還是因為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