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著招呼，拿著一杯熱湯在聊天。

科特聽不見。他的耳朵里只剩下那些光著身子的男人們的招呼。

“一起來嗎？科特！”

科特望著他們。他摸著腰間的那把小刀。

“好。”

科特加入了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求求你……能……能原諒我嗎……”

少女恐懼地縮在墻邊，不知所措地看著倒在自己面前、救了自己的老人。

老人脖子后面的血流了出來，沾染在了衣服上。

“對不起……對不起……”

少女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不住沖她道歉的老人。

“求求你、原諒……原諒我、好嗎……你能原諒我嗎？……你能原諒我嗎？”

科特握緊了那把小刀。

他俯下了身。

而這次，他將刀子捅進(jìn)了壓在少年身上的男人脖子里。

“對不起——”

科特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而這次終于流了出來。

他低頭望著那雙綠瑩瑩的眸子，嘴唇顫抖：

“……你能原諒我嗎？對不起……”

原諒我曾見而不救，原諒我曾與惡同行。

“他說了什么？”

年輕的警察似乎不能理解，又愣愣地問了一遍。

“他說‘對不起’，他祈求我原諒他。”少女仍是顫抖著，綠瑩瑩的眼睛里面充滿了恐懼和不安，臟兮兮的臉上全是淚痕。

緊接著，少女低下了頭，猜測道，“我想，他或許是在彌留之際將我當(dāng)成了另外的人?！?/br>
“唔。原來如此?！?/br>
年輕的警察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少女回過頭去，望著地上的那一灘血。她想起來老人臨死之前的表情。她不明白老人為何要向她道歉，明明是他沖了出來，拯救了她。

在沒有一個人愿意沖出來拯救她的時候。

也許是認(rèn)錯人了吧。那一瞬間，少女忽然想道。

她顫抖著身子靠了過去，纖細(xì)的手指覆在了老人的手背上面。

“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了?！?/br>
少女的眼淚流了下來，與老人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真的，我原諒你了?！?/br>
她不住地、用力地回答他。

科特安心地閉上了眼。

他終于再也看不到那鬼東西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