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談話節(jié)奏完全被別人掌握的情況。但既然是從入學(xué)以后就一直遷就他的埃德蒙，那他也就勉勉強強遷就一回好了。

“當(dāng)然?！蹦訍瀽灥卣f。怎么會不記得，那時他和德拉科發(fā)生了第一次沖突，聽到埃德蒙講述斯萊特林的傳統(tǒng)演講內(nèi)容，本來在坐到斯萊特林長桌的時候他還以為周圍的人都是蠢貨和小丑呢！結(jié)果這種認知被埃德蒙的一番話推得搖搖欲墜，時間證明，那時候的他有多么愚蠢和狹隘。

“唔，相信嗎？當(dāng)時我就覺得，如果在我離開學(xué)校的時候有誰能夠領(lǐng)導(dǎo)斯萊特林，那個人一定是你。”埃德蒙笑著說。

“我？”莫延驚訝地看著埃德蒙，“德拉科呢？”

“德拉科？”埃德蒙嗤笑一聲，“我不想在別人背后說壞話，但是，不得不說，德拉科——”他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措辭，然后才接著說：“——被他父親養(yǎng)成了一只孔雀?！?/br>
“驕傲，膚淺，自我，虛榮。”埃德蒙冷淡地說，“本領(lǐng)低微的時候就擅自得罪不能匹敵的人，肆意樹敵而毫無顧忌，甚至沒有面對挑戰(zhàn)的擔(dān)當(dāng)——我聽說他在一年級的時候跟哈利·波特提出決斗邀請，但是非但沒有赴約，反而費爾奇報告，是嗎？”

“可是，我以為這是斯萊特林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一個表現(xiàn)?！蹦影櫭紗枺淮蟾吲d埃德蒙這么貶低德拉科。相處了兩年多后，在他看來，德拉科只是被寵壞了，有時候不大懂事。

“那么，你會像德拉科一樣做嗎？”埃德蒙反問。

莫延愣了一下，搖搖頭，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逃避，但同時莫延覺得能趨利避害是一種很重要的生存本事。盡管他自己做不到，但不妨礙他客觀地看待這種行為——劉邦和項羽孰勝孰敗，不是一目了然嗎？

“這就對了?！卑５旅蓻]有看穿他腦子里所思所想的本事，順著莫延的否定說：“斯萊特林的確要追求勝利，但不要遺忘我們是貴族！驕傲無畏是貴族的筋骨，即使有劍架在脖子上，也沒有退縮的權(quán)力！逃避決斗？”埃德蒙鄙夷地冷哼一聲，“如果德拉科已經(jīng)成年，這種事情宣揚出去，足以毀掉他的一切了！即使是小孩子的玩笑，但假如馬爾福家不是只有他一個繼承人，他的繼承權(quán)也會被剝奪！”

莫延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德拉科孩子氣的報復(fù)行為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一年級時候的德拉科知道嗎？也許知道了也不會當(dāng)真吧！畢竟他的父母一直那么寵愛他。

“當(dāng)然，現(xiàn)在德拉科好多了。”埃德蒙緩和了一下語氣，接著說：“但還是太——”他想了想，擠出一個莫延怎么也沒有想到的形容詞：“單純！”

“單純？埃德蒙，你沒有說錯吧？”莫延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從德拉科挑釁格蘭芬多們時刻薄的形容詞中，那家伙怎么也跟“單純”這么可愛的詞扯不上關(guān)系吧？

“就是單純。”埃德蒙好笑地看了目瞪口呆的他一眼，說：“就一個斯萊特林而言，德拉科的確是很單純——在他父親和家世的庇護下……莫延，你認為，貴族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

不等莫延回答，埃德蒙自己繼續(xù)說：“隱忍，高貴，驕傲，冷靜，睿智，謀定而后動。還有虛偽，狡詐，勾心斗角，以及，唔，不擇手段，這些都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是維護家族的聲譽和影響，追求更大的利益，而不是欺壓那些倉鼠一樣卑微的家伙?！?/br>
“但是德拉科有幾樣？別的不說，單看他這兩年的作為，鋒芒畢露，甚至可以說肆無忌憚。一個三年級學(xué)生，在很多人眼中，就幾乎完全代表了斯萊特林——這正常嗎？他從來都沒有意識到，有多少次被人當(dāng)成了槍使?！?/br>
莫延嘆了口氣。埃德蒙不說，他還不覺得，但是現(xiàn)在想一想，好像的確是這樣。

“但是——”莫延還有些懷疑，“我也可以說是鋒芒畢露吧？”——事實上，很多時候，他比德拉科要囂張多了，至少德拉科作為一個學(xué)生還會顧忌教授，而他則不。

“真的嗎？”埃德蒙玩味地看著他，問：“據(jù)說你在一年級的時候曾經(jīng)重創(chuàng)過黑魔王，我已經(jīng)要畢業(yè)了，可是至今也沒有在學(xué)校的課程中學(xué)到過任何可以傷害靈魂的魔法呢！你的確不比德拉科更隱忍，但你什么時候顯露過那些課程以外的本領(lǐng)？”

莫延：“……”

“還有，奇洛教授在看魁地奇比賽的時候差點兒摔斷了脖子，這是你干的吧？”埃德蒙篤定的問。

“沒有證據(jù)的話，我可是能告你誹謗的。”莫延不服氣地揚起下巴。

“誹謗？麻瓜的法律對巫師可行不通?！卑５旅啥喝さ卣f。

莫延撇撇嘴，咕囔著問：“你怎么知道的？”

“不只是我?！卑５旅捎中α?，“現(xiàn)在只要提起那件事，只怕每個人都可以一口咬定是你干的。”

“唔？”莫延睜大眼睛，他自信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才對??！怎么可能每個人都知道呢？

“有什么證據(jù)？”他問。

埃德蒙看著他搖搖頭，無奈地說：“明明很聰明的一個人，為什么有時候這么遲鈍呢？——我現(xiàn)在開始懷疑對你的判斷是不是有點草率了，莫延——這種事哪里還需要證據(jù)？想想動機、手段，除了你，霍格沃茲還有誰會這么干？教授們即使知道奇洛教授有多么可疑，最多也只會監(jiān)視他，學(xué)生中有幾個人敢做下把所有教授拋高幾十英尺的手腳？”

莫延啞口無言。

“事實上，那時就有不少人猜測是你，但是——就像你說的——完全沒有任何證據(jù)，所以被壓了下來?！卑５旅晌⒁惶裘?，“你應(yīng)該還不清楚，就是從那一次之后，你才會被我們開始關(guān)注?！?/br>
“你們？”

“我們?！卑５旅牲c點頭，“單說你認識的，有我，溫迪，馬克，還有拉文克勞的斯帕羅。除此之外，還有大概三四個人?！?/br>
“艾蘭？”莫延沒有想到會從埃德蒙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不錯，就是她?！卑５旅蓢@了口氣，“不愧是‘最聰明的斯帕羅’，她不像我們一樣跟你朝夕相處，僅憑一點蛛絲馬跡就判斷出真相，而且三言兩語就成功地和你交上了朋友。要知道，現(xiàn)在在斯萊特林，還有不少人為了認識你而在動腦筋呢！”

莫延眨了眨眼睛，開始有些不理解。在他漸漸明白埃德蒙的意思后忽然有一種一直都在被欺騙的感覺，仿佛每個人都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接近他的（雖然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被別人用盡心機也要接近的價值）。

莫延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同時內(nèi)心有炙熱的怒火沖擊著要噴涌出來。

原來一直以來，他所看到的微笑和語言都是假的，他認為可以交心的人，可以相信的人，可以站在一起的人，原來都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