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模樣認(rèn)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倒是準(zhǔn)備充足?！毕虮币蔡统鲆桓鶡?，從蘇里那里借了火。

“沒錢開房?！碧K里將車窗打開，煙霧漸漸散了出去，同時(shí)，車內(nèi)的溫度也下降了許多。

黑夜里，雪花漸漸飄了下來，落在枝頭，落在車頂，形成一個(gè)不規(guī)則的形狀。

“蘇辰最近很高興。”

“我知道?！碧K里笑了笑，她知道這個(gè)弟弟從小就愛黏著她，可是那時(shí)候她看他很反感，所以基本上對他沒什么好臉色。

“蘇里?！?/br>
“嗯？”

“其實(shí)你這樣很好。”

“我也知道。”

蘇里輕輕地笑了，今天找他來，只不過是單純地想跟他聊天。

“送你回去？”一根煙抽完，蘇里發(fā)動(dòng)了車子。

“蘇里，你他媽特別像一位不負(fù)責(zé)任的嫖客?！?/br>
蘇里笑出了聲，她就算是嫖客也只嫖他一人。

“我真的沒錢開房?！碧K里說得是實(shí)話，前段時(shí)間租了房子，現(xiàn)在為了贖回向北的這輛車花了她全部的積蓄，而她現(xiàn)在寫得關(guān)于許清秋那本日記的小故事反響一般，或許真的是因?yàn)樘^青春了。

“那就在這里。”向北將煙熄滅。

“什么？”蘇里有些吃驚。

“把手放在座椅左側(cè)，那里有個(gè)開關(guān)。”向北率先將椅背放了下來。

蘇里有樣學(xué)樣，“舒服多了?！?/br>
“嗯，就這樣睡吧?！?/br>
蘇里看著向北閉上了眼睛，她將車窗關(guān)上，也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兩人是被環(huán)衛(wèi)工人叫醒的。

“向北，我跟了你，真是做了世上很多奇怪的事。”

這回是向北開車，走的是小路，蘇里還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那你沒白活?！?/br>
向北在路過一家早餐店時(shí)，停了車，走過去給蘇里買了包子和豆?jié){。

“你在家沒人給你飯吃嗎？”

“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受寵?！碧K里接過包子，大口地吃了起來。

向北笑了幾聲，她終于肯以一種開玩笑的語氣將它說出來，而不是獨(dú)自壓在心里，像爛了的蘋果，越藏越面目全非。

蘇里似乎沒覺得剛剛的語氣有什么變化，似乎是噎住了，她拿起豆?jié){，喝了起來。

“以前，我住的地方?jīng)]有這種小包子，都是大的。”

“你的故鄉(xiāng)？”

她搖搖頭，“我一直認(rèn)為，我愛的人在哪里，哪里才是故鄉(xiāng)?！?/br>
向北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抬頭，鄭重其事地說：“東北歡迎你。”

蘇里笑了，她想，她本就應(yīng)該生長在寒冷的北方。

她就像一支傲梅，屹立在懸壁中獨(dú)自開放，可南方的溫暖會將她一身傲氣融化，也許會落地，變成泥濘不堪的塵土，也許會飄零，像浮萍一樣沒有根。但不知何時(shí)，向北成了她的南方，將她一身戾氣洗凈，將她一身冷漠消融，讓她既可以在南方的溫暖里傲視驕陽，也可以在北方的風(fēng)雪中獨(dú)自狂舞。

“停下，我要去給蘇辰買點(diǎn)水果?！卑映酝?，蘇里解開安全帶，率先下了車，她還記得因?yàn)檫m應(yīng)不了東北干冷的氣候，蘇辰的嘴巴容易開裂。

“長心了?！毕虮币蚕铝塑嚕叩匠欣?。

“一直都有?！碧K里拿著他的手，輕輕劃過她的胸口。

“幾年不見，你倒是會勾引人了?！毕虮睂⑺氖謷觊_，朝她胸上彈了彈。

“幾年不見，你還是個(gè)衣冠禽獸?！碧K里一把拍掉他的手，快走幾步到水果區(qū)，卻在看向價(jià)格時(shí)睜大了眼睛。

“老板，便宜點(diǎn)。”蘇里說得有氣無力。

“不能再便宜了，都是小本生意?！?/br>
“砍過價(jià)沒？”向北也走了過來。

“沒，你砍過？”蘇里轉(zhuǎn)身看他。

“也沒?！?/br>
“那你廢什么話?！?/br>
“蘋果蔫了，口感干澀，水分不夠......香蕉太軟，不能存放，容易腐爛......”

蘇里看著向北滔滔不絕，用詞之專業(yè)，讓她不得不服。

出了超市，蘇里看著向北手上拎著的兩袋梨，一袋蘋果，有些不敢相信，“第一次？”

“第一次忘記給誰了?！?/br>
蘇里白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走到停車的地方，蘇里停住了，她拉著向北往巷子里走去。

巷子里有個(gè)老婦人在擺攤，東北的冬天寒冷刺骨，她搓著手，滄桑的臉上還能看得見冷風(fēng)吹過的痕跡。

“多少錢一斤?！?/br>
價(jià)錢跟超市里一樣，蘇里直起腰，看著向北。

他二話沒說，將所有水果都買了下來。

車上，暖氣熱烘烘的。

“你不是說沒錢了嗎？”

“再讓你揮霍一次。”

“那你怎么不砍價(jià)了？”

“蘇里，你是不是人？”他發(fā)動(dòng)車子，反問她。

她卻笑出了聲，她就知道向北是個(gè)好人。

“那你也不用把全部水果都買下來吧?！?/br>
“就你弟弟要吃？”

蘇里笑得更大聲，向北果然是個(gè)好人。

回到宿舍以后，向北將水果分成十二份，悉數(shù)堆在蘇里身上。

“你不怕壓死我？”

“我都沒把你壓死。”

蘇辰剛好從門外走來，聽見這曖昧的話咳了又咳。

“感冒了？”蘇里將水果一份份攤在床上放好。

“沒，就是......有點(diǎn)......咳咳......”

“還是感冒了，下午給你去買點(diǎn)藥?！碧K里的熱情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可屋內(nèi)的兩人卻都挑了挑眉。

“不用，姐，你來我挺開心的?！碧K辰說的是實(shí)話。

蘇里抬頭，看著他那干裂的嘴唇，異常自信地拿起蘋果削了起來。

一個(gè)胖乎乎的蘋果被她削的精瘦，果rou都掉在了垃圾桶里。

“姐，還是我自己來吧?！碧K辰看著，有些心疼，跟向北久了，他什么都學(xué)會節(jié)約起來。

“嗯?！碧K里看著手里的成果皺了眉頭，她將蘋果遞給他，正要躺下，卻被人踢了一腳。

“你干......”

她還沒說完，就被人用手堵住了嘴巴。

向北拎起一袋水果朝她身上扔去，“送貨去?！?/br>
“憑什么是我？”蘇里覺得不可思議。

“因?yàn)槲腋兜腻X。”向北說得理所當(dāng)然。

蘇里起身帶著怨氣踢了他一腳，卻還是轉(zhuǎn)身送蘋果去了。

“哎喲，您......您太客氣了，這得多錢啊?！倍鬃訐现^，有些不好意思。

蘇里撓著頭，她也覺得不好意思，雖然以前跟二雷子就認(rèn)識，但還第一次有人稱她為“您”。

“沒......沒什么，都......都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