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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沈音收起了平時的吊兒郎當(dāng),此時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屋內(nèi)的空氣越來越安靜,放佛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隨時要將兩人包裹,然后扔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深夜里,蘇里跑到玄關(guān)處將門打開,她對著門外喃喃自語:“我只再多等你十分鐘,你若再不來,我就關(guān)門了?!?/br>十分鐘后,蘇里如約地將門關(guān)上。“向北,是你沒有好好珍惜?!?/br>你錯過了歸來的日期,而我想,我也不必再等你。......當(dāng)窗外現(xiàn)出第一抹亮的時候,沈音頂著nongnong的黑眼圈默不作聲。而蘇里,則躺在了床上,似乎睡得香甜。一晚上了,向北和蘇辰和外界失去了聯(lián)系。“我要回去一趟?!鄙蛞粽玖似饋?,坐了一晚上,她的腿有些發(fā)麻,此時剛站起來,便因無力支撐而摔在了地上。蘇里沒有去扶她,而她自己也沒有掙扎著起來。“怎么辦......”沈音有了哭音,“我害怕。”蘇里仍是躺在床上,她沒有睜眼,也沒有回答她。突然,“叮叮”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慢慢地睜開眼拿起手機,只見上面有幾個冰冷的字:蘇里,有些事,我義不容辭。看見這幾個字,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打電話過去質(zhì)問他,問他為什么不接電話,不回短信,還說出這么奇怪的話。可是當(dāng)她摁了通話鍵時,又猛地將通話掛斷。她心里,有種不安的感覺。她換了種方法,拿著手機的手抖了抖,打了一串字之后,還是一一刪除。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收到過向北的短信。隨后,沈音的電話也響了起來。她爬到床邊接起電話,是蘇辰。“蘇里,看電視?!睊炝穗娫挘蛞舻穆曇粲邪l(fā)抖,同時也一步一顛地走到客廳,將電視打開。火,滿目的火。這火來勢迅猛,似乎要將所有人吞滅。蘇里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眼中沒有淚水,同樣也沒有別的情緒。這火,似乎連她也燒死了。靜,死一般的靜。電視屏幕里明明那么哄鬧,主持人用她那專業(yè)而又嚴(yán)肅的聲音,述說著這一場發(fā)生在東北農(nóng)場的特大型火災(zāi)。火場中,老人和孩子都聚在一起,哭喊著,嚎叫著,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場突如起來的災(zāi)難。東北啊,大冬天的,有人來不及穿衣服,光著身子就跑了出來,他們臉上有慌亂,有驚恐,唯獨這個時候,沒人在意還會冷。電視屏幕里明明那么哄鬧,可是蘇里卻聽不見一點聲音。這件事發(fā)生在昨晚六點鐘,那個時候向北應(yīng)該出發(fā)去機場了吧,可是他為什么要去多管閑事呢,他已經(jīng)退伍了啊。她甚至邪惡地想過,如果那個農(nóng)場在七點鐘發(fā)生火災(zāi)的話,這樣向北是不是就不用去了。蘇里現(xiàn)在才明白,什么叫做欲哭無淚,她將滿腔的情緒都聚在胸膛,那里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悶悶的,卻怎么也抒發(fā)不出來。怪不得啊,怪不得他設(shè)置了延遲發(fā)送,怪不得他說有些事他義不容辭......蘇辰剛剛打電話來,說這場火災(zāi)太大,有很多人沒有回來。她沒有問究竟是哪些人沒有回來,因為她昨晚有坐在門口等他,來了就來了,不來就算了。“真自私?!碧K里關(guān)了電視,像敘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一般。“蘇里......”沈音面容憔悴,她都不敢想象,沒有向北的日子,蘇里該怎么活。“有些人啊,真自私。”她曾經(jīng)不止一次跟他說過,要好好活著,即使是在她自己想尋死的時候,她也沒有停止過對他能繼續(xù)活下去的祈禱。可是啊,他怎么能這么自私,連打個招呼都這么隨意。“他如果不回來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的?!碧K里有些埋怨地看著自己的手機,“省得我一聽見鈴聲響就以為是他?!?/br>說完,她將那個號碼拉入黑名單,從此以后,她再也沒有翻出來過。蘇里說,她活了近三十年,有過全力以赴卻被命運捉弄的不堪,有過傾付全身卻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憤怒,有過迷失自我卻被人及時打撈的慶幸,但是現(xiàn)在她才明白,所有的主觀情緒在死亡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蘇里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朝臥室的方向走去,隨后關(guān)上了門,沈音沒有去打擾她,而是靜靜地坐在客廳里,讓蘇里慢慢地整理自己的心情。“我等不到他退伍了?!?/br>蘇里拉著行李箱在客廳停頓了一會兒,又毫無留戀的朝門口走去。雖然沈音和蘇辰都于她來說很重要的人,可是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希望沈音能考慮清楚。而沈音也明白,她意有所指。看著她拎著行李出門,沈音迅速地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然后匆忙地跟蘇家父母打了招呼后,追了上去。可惜她的動作有些慢,她出門的時候,蘇里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她拿起手機,想了想,又放了下來。她應(yīng)該相信向北,更應(yīng)該相信蘇里。她不會死,她知道,蘇里不會尋死。蘇里說,萬物的殘缺是因為等一個人來補全,世間的不公也總有人會來還債。她就是他的殘缺,他亦是來還她的債,所以待他讓她活得像個人后,自己就去遠方,履行自己的使命。所以,她不挽留,不強求,所有的結(jié)果,她都欣然接受。她沒有見他最后一面,也沒有見過他的尸體,她想,他或許已經(jīng)化為灰燼,散在漫天風(fēng)雪中,與他的使命融為一體。相遇時為冬,離別時也是冬,他們的愛在風(fēng)雪中萌芽長大,漸漸開花。抬頭看,就是飄在雪花中最堅定的一朵。離開家之后,她沒有回東北,而是去找了郭睿。他還如當(dāng)初那般,假正經(jīng),假慈悲,愛裝模作樣。“考慮一下我?”不知從何時起,郭睿學(xué)會了抽煙。蘇里見他點起煙,下意識地往后退退,她已經(jīng)好久不抽煙了。“不了。”蘇里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他。這下輪到郭睿詫異了,這么多年,這句話他說過這么多次,這是蘇里第一次正面回應(yīng)他。“這次怎么回答我了?”郭睿雖然咧著嘴角,但是他心里總覺得蘇里有些地方變了,似乎是......更堅定了。蘇里看了他一眼,沒有解釋,而是伸出了手,“上次U盤落你那了。”郭睿一挑眉,他想起來了,就是那個上面掛著一顆被雕琢成心形的,里面還刻著一個“北”字的U盤。他把煙從嘴里拿了出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銀色的U盤。看著蘇里,他突然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