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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一句話都不給機會提,多可恨?唐湘昔終究不是憋得了的人,溫良恭儉讓從不存于他字典,強取豪奪才是他本色,正想要不要干脆把人捆一捆綁走扔床上之際,蘇砌恒卻低低說了聲:“……求你?!?/br>“什么?”“孩子的事,我會跟你好好談,但……”蘇砌恒眼神灰敗?!扒竽恪灰眠@種方式?!?/br>第65章09“求你……不要用這種方式?!?/br>唐湘昔瞠目。什么方式?一切仿佛靜止了。僅有風(fēng)聲作祟,帶來落葉粗糙掃過地面的沙沙聲響。蘇砌恒忘不了在臺灣那時,唐湘昔以自己對他盲目的崇拜及幽微的喜歡,作為籌碼,說要收養(yǎng)小熙,而自己則成為他的附屬……說難聽點,就是情夫。青年姿態(tài)軟弱,可悲可憐,他好像找不到別的方法了,他曾以為可與男人相互對戲,直到男人失去耐性揭開一切,可現(xiàn)實他做不到。他像個迷途羔羊,面對所有能祭拜的,做出卑微虔誠的姿態(tài)。他不確信這招對唐湘昔有沒有用,男人過去嘴硬心軟,可終究欺瞞了他最在乎的事,他甚至不明白從前曾有的溫情,是不是唐湘昔的一種手段。一棗一棒,控制恰到好處。就像現(xiàn)在,他千里迢迢,跨越整個太平洋,自臺灣來到西雅圖,表達(dá)追求意圖,卻句句不離孩子。他原始目的招然若揭,蘇砌恒并不失望,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撩開一切,男人便不再與他虛以委蛇。他有籌碼,可籌碼是用在理性之人身上的,何況唐湘昔事隔四年出現(xiàn),或許早擺平一切。他說他大哥去了瑞士,那是不是意味小熙的身分,并不會為唐湘芝的美滿婚姻造成困擾?那唐湘昔幾乎是沒顧慮了,一場惡戰(zhàn)難免,而可怕的不是法庭上的攻防,而是法庭外的:從前臺巴之子吳憶樺事件,不就鬧得沸沸揚揚?他不愿小熙卷入風(fēng)波,影響他本該美好的人生。他腦子一團混雜,一思及無論如何飛不出男人五指山,更惶惶不知如何是好。“求你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旁話可說。唐湘昔愕在那兒看蘇砌恒求他……他不明白自己弄錯什么,青年好像脫稿演出的演員,一切不按編排好的劇本走,他則是不懂控場極其失敗的導(dǎo)演,他寧愿青年擺高了姿態(tài)指東指西,對他予取予求,而非展露避唯恐不及的……恐懼。甚至不惜放低自己,出言懇求。到底哪里出了岔?唐湘昔杵在那兒,心擰得像團破爛抹布,同樣不知如何是好。我那么愛你,愛你愛得甚至不敢面對你,想說死了給你個平靜,無奈老天不收,到底沒死成,只得死皮賴臉跨洋追來,可終究沒懂怎樣才能算是好好愛一個人。尤其當(dāng)這個人不要他。太久沒動靜,蘇砌恒心沉難耐,不覺抬頭瞅了眼,只見男人面目倦怠,空站在那兒似沒了精魂,時間仿佛靜止,唐湘昔試圖張嘴說些什么,語言卻卡在喉嚨,出不來下不去,他想說他沒有任何其他目的,有生以來初次這般純粹,不顧家族聲利,更不為財,他只是……只是……想對他好。他做錯許多,可到了這把年紀(jì),死要面子活受罪,經(jīng)不起承認(rèn),只得選擇實際行為:青年重視那小鬼,他就會盡己所能一并保護,偏偏蘇砌恒絲毫不領(lǐng)情,事情本末倒置,他該解釋,可喉嚨像卡了塊毛團,噎得極是難受。難受得,他落了淚。一滴淚自眼眶溢出,落在土壤里,近日沒下雨,土是干的,于是一圈濕痕格外明顯,男人面色未改,仿佛一切均是假象。蘇砌恒以為自己錯看了,然而下頭痕跡,確確實實。他佁望一切,不知哪兒來的膽氣,驟然伸手在男人面上摸了一把,唐湘昔不及閃躲,蘇砌恒摸到預(yù)想中……或壓根沒預(yù)想到的潮濕感,五味雜陳,心驚難以形容。他是不是……弄錯了什么。“唐湘昔?!彼傲艘宦?,男人看看回過神,幽微低應(yīng)。他僵硬呆滯恍若忘記上油的機器人──蘇砌恒首度見他這樣,完全顛覆他原本認(rèn)知,可真正的他又該是什么樣子的呢?他是否有試圖深刻去了解,在他自信狂妄之下掩蓋的東西?他討厭蔥姜蒜,掌握一切之余,又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他運籌帷幄,掌舵公司,可夜深人靜之際,他會溢出嘆息;有偏頭痛毛病,除找他按摩,偶爾會吃些鎮(zhèn)定心神的藥……或許他根本,沒那么強大。至少不是無堅不摧。“如果不考慮小熙的事……”蘇砌恒頓了頓,覺得這句臺詞很拙,又不是演偶像劇……可還是不自覺問了:“你愛我嗎?”男人曾一度隱晦表示,他只覺晴天霹靂,卻無法當(dāng)真,未曾設(shè)想若是真的會怎樣……他一竿子打翻,否定唐湘昔所有言語,對他行為僅有猜忌,可感覺好像跟他想像越發(fā)產(chǎn)生歧異……至少,他得先確定這件事。然后呢?他沒想好。唐湘昔愣了一下,表情猙獰,好似這問題十惡不赦,他陡然爆炸:“廢話?。∧惝?dāng)我吃飽了閑的嗎?!而且干那小鬼屁事!我要奪他,在臺灣差人不過一句話的事,飛到這來干么?喝星巴克嗎?你真的有在認(rèn)真念書?為什么兔腦一點長進都沒有?”蘇砌恒嘴呆呆張大:“……”什么跟什么?唐湘昔繼續(xù)飆:“你的邏輯學(xué)到哪去了?教授在哭你知不知道啊?哦,因為兔子腦就那么小、一、個、嘛!一口就沒了!一口!”男人霹哩啪啦,如點了火的炸藥,倘若言語能化形,那肯定是一團火焰,把周圍空氣燒干。“可惡,太爛了……”男人撐額碎碎念,蘇砌恒下意識:“對不起……”唐湘昔咆哮:“誰要你道歉了?。 ?/br>蘇砌恒:“……”好吧,他閉嘴。他還茫茫然,試圖消化眼前訊息,內(nèi)心原本就亂的抽屜又被人攪亂了,仿佛臺風(fēng)過境,他忍不?。骸澳闶遣皇恰沐e了什么?”唐湘昔:“蛤?”蘇砌恒試圖描述精準(zhǔn),無奈力不從心,“這根本不可能,沒有道理……”唐湘昔火大得不行。“這是我的感情還是你的感情?!你說了算嗎?好棒好偉大啊我的圣母瑪利亞!”“因為!”他打斷他幼稚話語,“我過去那樣子討好你,配合你的欲望及需求,可你并沒喜歡我不是嗎?然后這四年……我什么都沒做,你卻忽然跑來……表白?”是表白吧?他沒誤會吧?男人表白方式太奇葩了,他難以論斷。“好奇怪,怎么想都不合理……”蘇砌恒腦里甚至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