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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剃禿了之外,喝得最多的一回了,再后來,這類事兒就沒出過?!?/br>“嗯,也是,省得家里人擔心?!?/br>“是,我爸老說他不管我,實際上,就他管我?!闭f了句似乎別有深意的話,紀軒臉上訕笑了一下,又恢復到賤兮兮賊兮兮的表情,“要說我不算酒膩子啊,以前那么喝,就是想發(fā)泄。好像青春期沒過完似的那種發(fā)泄。現(xiàn)在不那么發(fā)xiele,估計是終于長大成人了吧?!?/br>長大成人?俞陽瞄了一眼那小身板兒。他沒有說出涌到嘴邊的話,畢竟不算熟悉,諷刺人終歸不好,再加上又眼瞅著到了目的地附近,俞陽減慢速度,問紀軒具體住哪兒。小瘦雞子給他指了路,然后在他停好車時掏出手機。“俞老板,加個微信唄~”“沒問題?!钡故菦]有勉強,俞陽也掏出手機,用自己的腎七,掃了對方的小米。那天起,他們成了微信好友。兩個背景、個性、成長經(jīng)歷、生活狀態(tài)截然不同的人,就這樣很是微妙又自然而然地,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當時,俞陽作為清醒的那方,以自己體內(nèi)不到五口的稀釋威士忌酒精含量,完成了一次酒駕送人的過程,而根本就沒想到這些的紀軒,作為不夠清醒的那方,只是無意識突然興奮.jpg著,把自己的模樣,在最短時間和僅僅兩公里遠的路程里,以最大效率,強制刻印在對方腦中,抹殺不去。當然了,該怎么說呢,俞陽起初也沒打算過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有什么太快的,或者向某個特定方向發(fā)展,他只是覺得這小子有意思,他只是覺得,紀軒可以成為跟他玩兒得很好的人。一個新朋友,新,但僅僅是朋友。俞陽朋友遍天下,多他一個,不嫌多。從三月下旬,到四月初,差不多一個禮拜的間隔,他沒有再見到紀軒。他忙,忙酒吧的生意,忙跟水準相當?shù)耐嬷鱾兏鞣N娛樂消遣,他沉浸在這忙碌里,有時候都會忘了紀軒的存在,對方,好像只是朋友圈那個角標紅點,點一下,就會熄滅,像所有人一樣。偶爾,他也會稍微留點心思看看紀軒發(fā)了什么,胡同,大院兒,家人,哥們兒,墻頭睡成液態(tài)的貓,墻根兒弓著腰啪啪啪的狗,客人的新發(fā)型,店里的老設(shè)備,如此而已。普普通通,卻又與眾不同。俞陽的朋友,會貼出來的,多數(shù)是高消費場所的裝逼自拍,總要有紅酒有雪茄有美女有座駕的那種,要么,就是酸不溜丟一兩句心靈毒雞湯。紀軒那些太過真實,太過鄉(xiāng)土,太有煙火氣的朋友圈,好像烈日炎炎,快要閃瞎他的鈦合金狗眼。于是,他就在這種對紀軒的感覺時強時弱的起起伏伏之中,度過了七天,直到第八天,酒吧剛開始營業(yè)不久,人還稀稀拉拉沒幾個的時候,有個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中長款粗線羊毛外套,暗紋襯衫,牛仔褲,帆布鞋。看似隨便的打扮,放在別人身上可能就是隨便了,但放在這個男人身上,就是2017春季最新款時裝穿搭法則。你得遵守,你得學習,因為對方是神,神是說了算的。“Florian~~好久不見~~”看見他站在吧臺后頭,直接打了個招呼就邁步走近,有著淺茶色頭發(fā)和綠色眼睛的男人理也不理盯著他看的吧臺小哥,一直走到俞陽面前,伸開雙手,象征性擁抱了一下,又在那張正努力裝笑的臉上似有似無親了親。“今天怎么有心思過來?”趕緊保持開一定距離,俞陽問。“放松放松啊,我家小警察值班去了,我來坐一會兒,喝一杯,然后再帶瓶Riesling回去,等他回來犒勞犒勞?!闭f著,男人單手摸了摸下巴,看著架子上的酒,徑自撤了一瓶價值不菲的XO出來,只是看了看,就塞了回去,然后踱步到咖啡機前,動作熟練地給自己做了一杯espresso。又來了……西靜波。奇怪的姓,不算奇怪的名,貴族貓一樣的優(yōu)雅,叢林豹一樣的危險,只笑一下你就會想干脆讓他生吞活剝了吧,具備這樣特質(zhì)的,唯一的狠角色。俞陽一腦門子官司。這個叫西靜波的,雖說只是偶爾出現(xiàn),但每次出現(xiàn),都把他的氣場打壓到快要陽痿,好像店也不是他開的了,老板也不是他當?shù)牧?,他只是個實習打下手的,一切都得聽人家的安排調(diào)遣。自己當年是那只眼得了白內(nèi)障居然還以為愛上了這個妖孽?!“你要犒勞他,用自己不就好了?”想著總還是要找回一些尊嚴的,俞陽靠在吧臺上,指頭把玩著makou鐵罐頭筒里的金屬吸管。“親自上陣是必然啊,F(xiàn)lorian你拿著個逗我沒有用的。”殘忍地直接戳穿,放下咖啡杯,手里提起一瓶德產(chǎn)白葡萄酒的男人斜眼看了他一下,只輕輕一笑,就再度焚毀了他苦心孤詣剛剛建造的高傲。俞陽想打人。不。他想開車出去撞人。算了,撞人要償命,撞墻吧。反正那輛特斯拉他也不算多喜歡。他不說話了。然后,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那是一條微信消息,就短短幾個字。【烤大串兒呢!來不來?!】跟著,又是一條消息,這次,是一張圖片。圖片上,中間位置是紀軒,嘴里叼著一串大腰子玩自拍,身后有幾個朋友,大家都是喝著啤酒吃著rou,一派熱熱鬧鬧。俞陽恍惚已經(jīng)聞到了烤串的濃香和煙火氣。靈機一動,他覺得自己得救了。“我……有個朋友,有事兒讓我去一趟。失陪。”關(guān)上手機屏幕,他沖對方笑笑,繼而抓起車鑰匙,只對店員交代了幾句,就邁開大步,直奔店門口走去。俞陽是個有錢人。這不假。他同樣是個玩主。這也不假。他是個有錢的玩主,他經(jīng)營著酒吧,開著特斯拉,他睡過的男人不計其數(shù),但能記住臉和名字的卻不多。他是最名副其實會玩兒的那類雅痞,他有他獨特的品味和魅力,穿名牌西裝,戴金表,抽進口煙,喝洋酒,他留過學,會說流利的英語和德語,他高,他帥,他具備可以把任何人拐上床之后狠狠玩弄再狠狠拋棄的資本。但他又有別于那些上流社會的X二代們,比起別墅洋房,他更喜歡四合院,比起龍血樹,他更喜歡金銀花,比起動輒就往外冒外語和假洋腔洋調(diào)的裝逼表達方式,他更喜歡自己再怎么努力正經(jīng)說話,也藏匿不住的京字京韻京白。不管怎么說,他也是胡同里長大的孩子,就算家庭條件不錯,但他的口音還帶著那股子擺脫不掉的鄉(xiāng)土氣息。血氣方剛的時候,他也是跟著哥哥們?nèi)スんw看過球,一邊罵某某某就是個傻`逼攪屎棍子一邊誓死捍衛(wèi)國安隊尊嚴的。而若干年之后的現(xiàn)在,國安隊被他罵過攪屎棍子的,早就隱退江湖該干嘛干嘛去了,他這個曾經(jīng)的血氣方剛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