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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你別嚇人啊,”她熱情地去握葉之蔭的手,“你好你好,月月經常提到你?!?/br>肖月怪叫,“別叫我那個!”葉之蔭很久摸不到電腦,他還打算向肖月多打聽一點許天奇的事情。肖月讓蔣星星坐到長椅上,笑著對局促的葉之蔭道,“你怎么老不上網了?”“我家里……不同意?!?/br>“我猜就是?!毙ぴ伦笥铱戳丝矗瑑芍皇纸g來絞去。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拿不定主意的彷徨。“我不知道改不告訴你?!彼谋砬楹苷\摯,“但是,既然遇到了,大概是老天派我完成這個任務來著。”肚臍下一陣柔軟的癢,大豌豆在蠕動,葉之蔭雙手握拳放于膝頭,抬著下巴,他預感到要聽見他一直擔心的事情。“許天奇……”肖月的手指不安地掠過額頭垂下的亂發(fā),“他就躺在這間醫(yī)院。剛救回來,人還沒醒?!?/br>(二十三)葉之蔭站起來,踉蹌走了兩步。肖月一把攙住他,“你別……”她安慰道,“他命硬,一時半會兒……”“肖月!”蔣啟明瞪了自家alpha一眼,“別胡說八道?!?/br>短發(fā)omega,也許是剛剛有了孩子的緣故,氣味溫馨而清潔。她的眼睛非常黑,在陰影中,眸子烏沉沉的,目光分外柔和。“你不要擔心,”蔣星星示意肖月扶葉之蔭坐下。她輕輕道,“我是這個醫(yī)院的大夫。你相信我,許天奇的傷沒你想的那樣重。醫(yī)生喜歡預估最壞的可能,”蔣星星停了停,“他雖然現在還沒醒,但很快,很快他就會醒過來的?!?/br>葉之蔭抱著肩膀,嘴唇毫無血色,“真的?”“嗯。”蔣星星點頭,她的表情那樣沉靜,令慌亂的葉之蔭由衷地感到安心。大豌豆一動一動,他撫著小腹,長長地嘆一口氣。“總之,為了你的,你的身體,”蔣星星嫌棄地瞥了一眼肖月,“你得放寬心?!?/br>葉之瀾急匆匆地趕到走廊,葉之蔭坐在長椅上,一副魂游天外的表情。“大哥,不舒服么?”葉之瀾趕緊去摸他的額頭,葉之蔭輕輕地搖頭,問道,“怎么這樣遲?”“總有人不排隊,各種吵鬧?!贬t(yī)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葉之瀾暗暗抱怨,自從上次葉之蔭蓋著白色被單被從手術室推出來,他就對這個永遠充斥著奇怪氣味的場所避之不及。人聲嘈雜,幾乎所有人都表情陰沉。疲憊的醫(yī)生,絕望的患者,焦急的家屬……家屬。這個詞從腦海里猛然跳出來。葉之瀾不自然地扭轉了頭,一個醫(yī)生在門診室探出頭叫喊葉之蔭的號碼,他趕快扶起哥哥,攙著他走過去。一套復雜的檢查做下來,天色已然全黑。葉之蔭喜愛冬天。冬天的風總是帶著其他的味道,甜蜜的冰冷,像穿紅衣的小孩子拿著糖葫蘆。又有汽車尾氣的煙塵,嗆,但是并不討厭。但是他現在聞不到這些味道了。葉之瀾小心翼翼地瞄著后視鏡,“醫(yī)生說,大豌豆的表現還不錯,唔,長大了一點?!?/br>葉之蔭無言地看向車窗外閃爍的霓虹燈,手輕輕地在腹部來回滑動。對于哥哥為孩子取的名字,葉家人哭笑不得?!按笸愣??為什么是豌豆?”大家都這樣問。葉之蔭指著一本人體書上描畫胎兒的插圖,答案簡潔明了,“因為它像一顆豆?!?/br>“那也可以是綠豆、紅豆或者花豆啊。”林慕覺得好笑,“小名叫豌豆,豆豆不行嗎?”“豆豆是隔壁家京巴的名字?!比~紹華表示反對,“豌豆,還不如叫石頭?!?/br>葉之瀾道,“豌豆倒也可以……別致,嗯。”他問哥哥,“乳名是豌豆,那大名呢?”葉之蔭放下手中的書本,沉思良久,“葉紅薯?!?/br>鼻子凍僵一般,喪失了嗅覺。大豌豆大概爬累了,許久一動未動。葉之蔭沉默著聽交通臺聒噪的主持人報告路況,葉之瀾抿抿嘴,切斷了無線電廣播。“太吵了?!彼斏鞯卮蛄啃珠L冷淡的神色,字斟句酌,“對豌豆不好?!?/br>“他還沒發(fā)芽,聽不見?!?/br>“那,可以聽點別的。”葉之瀾找到一盤莫扎特,曲子輕柔舒緩,“網上說,古典樂對胎兒發(fā)育很有好處?!?/br>葉之蔭垂下眼皮。堵車,車流如僵死的龍,一動不動。葉之瀾的焦躁在狹小的空間內升溫,大衣口袋里的手機,好像是一道催命符。家屬,他接電話,你是許天奇的家屬嗎,我們——“哥?!?/br>“阿瀾?!?/br>靜默中,兄弟二人同時開口。“你先說?!比~之瀾道,葉之蔭沒有反對,看看弟弟,然后低下了頭。“許天奇,”他的語速很慢,眼睛眨動,視線移向弟弟,“他出事了。”葉之瀾難掩驚訝,“哥,”他激動地想站起來,腦袋一下撞到車頂,疼的一嘶氣,“cao,誰這么多嘴!”葉之蔭靜靜地望著他,手摸索著,按在他撞到車頂的那處頭皮,“你知道了,是不是?!?/br>“嗯?!背苏f這個字,葉之瀾無言以對。“他受傷多久了?!?/br>“很……”葉之瀾吸口氣,反手握住葉之蔭的手指,“其實,也沒多久?!?/br>“怎么受傷的?”“這個,”葉之瀾怔了怔,“任務吧,機密……他們就是打電話告訴我,因為找不到你。”葉之蔭的手機早就停機,放在那里,當個擺設?!败娙耍麄兡欠N部隊挺危險的,有什么事沖在最前面,所以……”“我知道?!?/br>“大哥,你別琢磨了?!?/br>“我問你要離婚協(xié)議,你三番五次的推,是因為他受傷的緣故嗎?”“……這個情況……下,他,他們領導……”“你去問過了,是不是?”葉之蔭語氣淡淡的,“原本,軍婚就很難離。”“他有大錯??!”想起之前種種,葉之瀾氣憤難當,“我恨不能——”“以前的事,我們都有錯?!比~之蔭靠在他的肩頭,疲憊地合上眼睛?!盁o論怎么說,你應該告訴我?!?/br>大豌豆開始緩緩蠕動,今天它格外興奮。“找個時間,不,明天?!比~之蔭體味著體內異樣的酥麻,“我去醫(yī)院——我去看看他。”堵塞消除,車流終于如冰封的潮水,迅速向著家的方向一路奔行。(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