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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擇日遠回作者:良口備注:離開十年,李金吉回到秋田蒲,舊人仍在,往事能回首。==================☆、第一章秋田蒲屬于白葵的近郊,離市中心大概八公里遠,近幾年劃入秋田蒲的地區(qū)越來越多,這兩年才消停了點。也是這兩年間,白葵的區(qū)域劃分終于停止了,各區(qū)暫時達成了友好共識,互不侵犯。秋田蒲雖然位置邊遠,倒成了白葵第二大的區(qū),最大的當屬市中心虹灣區(qū)。長達三年的割地競爭之后,各區(qū)雖對秋田蒲占據(jù)大塊香餑餑有所不滿,卻也認為秋田蒲尚有自知之明。虹灣區(qū)是白葵的老城區(qū),幾大歷史遺留的建筑都保留在虹灣區(qū),秋田蒲斷然不敢超越冒犯其第一大區(qū)的位置。事實上,七八十年前秋田蒲只是夾在白葵與相蘭之間的一個小鎮(zhèn),因為落后,鎮(zhèn)上的居民又稀少,白葵和相蘭默契地對秋田蒲不管不問,真要出了什么事,倒是相蘭那邊負責的次數(shù)居多,話雖這么說,秋田蒲這個小鎮(zhèn)出過的事一只手就數(shù)的過來。往后,白葵人便默認秋田蒲是屬于相蘭的。后來白葵發(fā)展飛快,漸漸地接手了秋田蒲。秋田蒲最初人口不超過一百,鎮(zhèn)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十幢房屋,大多是三到四層的建筑。人煙稀少到如此主要是因為秋田蒲沒有既沒有商業(yè)街,也沒有娛樂中心,連一個像樣的菜市場都沒有。秋田蒲完完全全是屬于自然的。秋田蒲靠東面有一大片農(nóng)田,曾經(jīng)鎮(zhèn)上的居民就靠這片農(nóng)田過日子,有點自給自足的味道。農(nóng)田被一條河環(huán)繞,當?shù)厝硕脊苓@條河叫秋田河,秋田河經(jīng)過農(nóng)田匯入將白葵一分為二的流江,再流向更遠的地方。秋田河另一面是秋田山,山脈連綿,將整個秋田蒲護在懷中,形成一個圈子,只留了兩個口子供秋田河活動。多虧了密不透風的秋田山,秋田蒲真正是有過綿長的太平安寧歷史。只是后來白葵將秋田蒲作為重點發(fā)展的區(qū)域之后,秋田山被炸開了一半,只留下靠水的那半個圓,另一半,成了秋田蒲和整個白葵互通來往的紐帶,也就是寬敞的馬路。如今秋田蒲的那大片農(nóng)田,被打造成了一個人工花園,間錯著一些仿古建筑,入口處立著一塊石碑,碑上朱紅的油漆寫著秋田花園四個大字。秋田河上立起了一座仿古拱橋,拱橋中間用同樣朱紅的油漆寫著秋田橋。秋田山被人工鑿出了幾條彎彎曲曲的樓梯,直達山頂。施工的人想必是策劃好了路線,每個路口上山都有不同的風景主題。秋田蒲儼然成功地被打造成了一個自然景區(qū)。與之共生的首先是一個菜市場,一條商業(yè)街,一個娛樂中心。后來發(fā)展成多個菜市場,多條商業(yè)街,多個娛樂中心。住戶由不超過一百變成了不超過一千,由不超過一千變成了不超過一萬,如今已經(jīng)向著不超過十萬邁進。秋田蒲的發(fā)展讓人驚嘆。這些驚嘆的人中也包括李金吉。李金吉家雖然不是秋田蒲的原始居民,但也算得上是老住戶了。李金吉在十五年前隨父母舉家遷至秋田蒲,農(nóng)田對面的幾幢房子中,有一幢三層半的小樓就是李金吉家。十五年前和李家同時遷至秋田蒲的還有隔壁的江家,江家和李家相鄰,兩幢一模一樣的房子面朝農(nóng)田。十五年前秋田蒲建起了一個發(fā)電廠,從本省各個市調(diào)了一些技術(shù)過硬的工人來傳授指導技術(shù),李家的父母和江家的父母都是在那時候調(diào)過來的。兩家雖然不是來自同一個市,李爸爸和江爸爸卻一見如故,沒多久就混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友,兩家約好了在選址建房子時要做隔壁鄰居。十五年前秋田蒲的土地遠不及現(xiàn)在金貴,政府為了留住這些技術(shù)人員,撥地給他們蓋房子的時候再大方不過了。房子保存到現(xiàn)在,雖然舊了點,外觀倒有了些歲月的意味,和對面不過三十米之遙的秋田蒲花園相得益彰,倒也逃過了數(shù)次大規(guī)模的拆遷。李家二老十年前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出了事,留下了李金吉這個獨子。那時候李金吉年僅十八,高考完,暑假一放回老家玩了兩個星期之后回到秋田蒲,在白葵火車站下了車,沒等到事先約好來接人的李爸李媽,只等到一個噩耗。那年的暑假極其漫長,李金吉過得渾渾噩噩。暑假結(jié)束,李金吉帶著李爸李媽的骨灰盒跟著奶奶回了老家。隨后在老家讀了大學,找了工作。十年前,李家和江家大約都有著相同的想法,好像他們會長長久久地留在秋田蒲,也許死了也會葬在秋田蒲,落葉歸根,秋田蒲曾經(jīng)就像他們的根。李金吉隨人流走出了白葵西站,他停在路邊張望,奈何人太多,他伸長了脖子也找不到要找的人。無奈只好抽出拎滿行李的手,掏出了手機打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起,“喂,小吉啊,我在出站口,你到了沒?”李金吉還沒出聲,電話那頭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我剛出火車站,就站在出口...”小吉話還沒說完,電話里的聲音就迫不及待了起來,“小吉,小吉,這邊?!?/br>電話里的聲音近至耳邊,小吉掛了電話,轉(zhuǎn)了個身子,看到了要找的人。他朝著來人笑了笑,撓撓頭說:“江伯?!彼瓷先ビ幸恍┖π撸膊恢涝谛咝┦裁?。江盧文接過小吉手上的行李箱,小吉推脫說沒事沒事,我可以的。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遞上另一只手上的幾個禮盒,說:“這是我老家的特產(chǎn),您和嬸嬸嘗嘗?!?/br>江盧文聽了不禁好笑,江家和李家雖說不是同市,好歹也是同省,特產(chǎn)能相差到哪去。江盧文也不拆穿,接過禮盒說小吉還是一如既往地懂事。小吉聽完又有點害羞,微微地低下了頭。小吉和江盧文并排走,江盧文為了防止小吉走散,空著的那只手緊緊地攬著小吉的肩膀。小吉開始有點不適應(yīng),但是一路上江盧文不停地說著秋田蒲的變化,小吉的注意力不知不覺轉(zhuǎn)移開了。“小吉,你真是不知道,這些年秋田蒲從頭到腳換了個模樣?!苯R文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因為變化之處太多,不知該從何說起,“就咱們家前面,完全變了個樣,造了個花園,每到節(jié)日多是來賞花的人,咱們家門口成了停車場,偶爾碰到特別熱鬧的時候,我的車都出不去。你嬸嬸說在這樣下去停車得收費了,要真這樣,我班都不必上了,在家門口放個小凳子,一天能賺滿滿一口袋的錢。”說完自顧笑了起來。小吉看了眼江盧文,跟著笑起來。江盧文說了一路,從秋田蒲說道白葵,又從白葵說回秋田蒲。小吉一路上目不暇接車窗外白葵的街道,又得分神聽江盧文說話,他恰好在一心二用上是最沒用的那個,往往顧到了一邊又忽略了另一邊,到了家門口,小吉已經(jīng)累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