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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兒,你知道供銷社嗎?以前買什么都憑票,這兒算的上是現(xiàn)在的沃爾瑪了,我心里它什么都有,就是我買不起……” “嗯,”葉青青心不在焉的聽著,眼睛卻望向方凜方才強行避開的地方。 葉阿棠的家。 見她看著那黑黢黢的門,方凜嘆了口氣:“阿棠以前住這里。” “……哦?!比~青青不知道說什么。 方凜似乎也不知道說什么,他站住,怔怔的看著葉家的門,看了許久,忽然道:“我說過我為什么不寫阿棠的吧?” 葉青青:“恩,您說過?!?/br> “其實我……”方凜深吸一口氣,“我覺得,我對不起她的,不僅僅是因為我們付出太不對等?!?/br> “?” “而是因為有時候我想起她,我會覺得很迷茫,下不了筆。” “……”葉青青眉頭一跳,前面唐冶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神色詭異,居然在豎著耳朵偷聽。 “她太難寫了,總感覺像是不一樣的人?!狈絼C全身心回憶,絲毫沒注意一旁葉青青詭異的臉色,“說實話,我覺得我開始認識她,確切說,意識到她是一個不一樣的,不同于路人的人,是我認識她很久以后?!?/br> 方凜說著,指了指門,微笑:“有天早上,我來找她,托她給你王阿姨帶東西,她那時候站在家門口,樣子特別的……”他斟酌著字句,“特別的有精神?!?/br> 有精神? 葉青青覺得這個評價也特別的有精神,反正她是精神一震,隨后哭笑不得。 大概是那時候?qū)τ谔魄倚泻屯跹嗄莅寻⑻漠?dāng)工具人這點的吐槽已經(jīng)溢出腦海,唐且行并不傻,感受的透透兒的吧。 “哦不對,不是精神?!狈絼C忽然道,“我覺得叫神采更合適?!?/br> 嘿! 葉青青有種當(dāng)面被夸的喜悅感和淡淡的羞恥感,可隨后又越發(fā)惆悵。 結(jié)果確實是她讓唐且行記住了葉阿棠,若不是真正的阿棠之后飛蛾撲火一樣的努力,恐怕在唐且行心里,葉阿棠一直就是那個“特別有神采”的樣子吧。 這就太殘忍了,她寧愿不知道。 “她……哎……”方凜還待說什么,臨到嘴邊,化為一聲嘆息,搖搖頭,拍了拍臂彎間葉青青的手,帶著她繼續(xù)往前走。 路還是那條路,人還是那幾個人,只是路過葉阿棠的時候,什么都不一樣了。 最后一直到了餐館里,飯菜都擺好了,方凜捏著筷子看著菜出神,葉青青和唐冶便只能等著他開飯。 沒等多久,方凜才回神,嘆息道:“我對不起她一個就夠了。” 說完,他端起碗開始吃飯。 唐冶二話不說去夾自己愛吃的菜,葉青青卻反而舉著筷子落下去。 對不起阿棠一個就夠了? 所以呢? 是在強調(diào)他除了阿棠的事情其他都問心無愧,還是……他不能再對不起更多的人了? 叔叔!大兄弟!話說完??!這算啥呀?! 第三百五十一章 就是那兒 葉青青吃了一會兒才想起閆隊長不在,等她剛想起來,閆隊長就過來了,身后竟然還跟著個人。 王俊子。 這個名字還很年輕的老大爺,此時站在另外兩個差不多年齡的老大爺中顯得分外蒼老和傴僂,他緩緩走進來,看到方凜的時候,腳步頓了頓。 “這位是……”方凜并沒認出他。 “閆隊長?”唐冶不贊成的看著他,顯然閆隊長帶王俊子來的這事兒沒有跟他知會過。 閆隊長卻不以為意,朝方凜招招手:“來,老唐,這人大概你還沒見過,王俊子……當(dāng)年的證人。” 方凜本來見生人時習(xí)慣性的笑容在聽到這個名字時陡然消失了,他唇角顫抖了一下,可還是沒法繼續(xù)維持微笑,只能干脆淡了下來,平淡道:“哦,你好?!?/br> 王俊子本就傴僂的身材在進來時陡然又彎了一大截,以至于在方凜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他低著頭仿佛在鞠躬,許久才緩緩的點點頭,抬手:“好,您好?!?/br> 場面立刻就冷了下來,閆隊長卻全然沒這方面的負擔(dān),他拉著王俊子坐在桌子邊,和其他人圍成一圈,平靜道:“吃吧,不容易?!?/br> 大家都望向方凜。 方凜:“……”他看起來是相當(dāng)介懷的,但是大家都不吃飯看著他,他便有些撐不住,半晌嘆了口氣,無奈的拿起筷子:“先吃吧?!?/br> 先吃?那之后還要干啥? 葉青青捧起碗,賊眉鼠眼的左看右看。唐冶雖然最先發(fā)難,但他的情緒寄托主要是在方凜身上,方凜都沒意見,他便也二話不說,吃了起來。 王俊子其實才是坐在那最難受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也硬撐著坐了下來,拿起服務(wù)員新給的碗筷慢吞吞吃著,時不時的往方凜看兩眼。 這種飯局吃的是最讓人胃疼的,全程壓抑,除了碗筷碰撞就沒別的聲音。葉青青吃完了一碗飯都覺不出自己飽沒飽,但看碗空了才像完成任務(wù)似的松口氣,心安理得的放下了筷子,這才發(fā)現(xiàn)大家其實都吃得差不多了。 “服務(wù)員,這些撤了吧,來壺茶?!碧埔币姞?,也沒問別人意見,直接開始控場,茶還沒上,他看向閆隊長:“閆隊?” 閆隊長垂著眼,聲音yingying的:“剛才,我?guī)蹩∽?,去指認了一下現(xiàn)場?!?/br> 現(xiàn)場?所有人都一震,對王俊子來蹭飯的不滿全沒了,死死瞪著他。 “我也沒說去哪,我就說你當(dāng)初聽到吵架是哪個位置?!?/br> “這么多年了,還記得?”唐冶懷疑道。 閆隊長沒回答,望向王俊子,王俊子木著臉答:“這事兒,不止是你們,我也記了一輩子?!?/br> 唐冶一噎,輕哼一聲,轉(zhuǎn)頭不再說話。 “然后呢?”方凜輕聲問,他聲調(diào)有些凝滯,小心翼翼的。 在場的都知道這個“然后”對方凜的重要性,又屏息凝神的看向閆隊長,緊盯著他的嘴巴。 閆隊長開口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嘆得竟然有些顫抖,他吸氣張了張嘴,又收回,喉頭滾動一下再次張嘴,才艱難的吐出一句:“就是那兒?!?/br> 就是那兒? 沒說哪。 但足夠了。 葉青青仿佛卸掉了一身的力氣,身子一軟,靠在了椅背上,整個人靈魂出竅一般輕松,可眼睛卻酸澀到發(fā)疼,她顫抖的吐了口氣,望向唐冶,卻見他的表情不是感慨或是果然如此,反而是一臉震驚。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四個字的意思,卻唯獨當(dāng)事人方凜摸不著頭腦,他感知到了氣氛的變化,有些不安,更多的是疑惑,小聲問:“那,是哪?” “就是河廊……”閆隊長剛開口,葉青青忽然伸出手,打斷他,小心翼翼道:“讓,讓我解釋好嗎?” 閆隊長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