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躁動，說：“有事，放開?！?/br>
那人不耐煩地在凱恩胸前用力拍了一巴掌，大聲說：“我他媽就是問你什么事？你聽不懂人話嗎？”

凱恩看著眼前人不斷翕動的嘴唇，腦袋里麻木而混亂，一點也聽不進他的聲音，只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叫囂，“殺了他，萊爾還等著你，敢擋你的路，殺了他！”

等凱恩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守門人已經(jīng)被打得半死，他的手掐在其中一個守門人脖子上，勒得那人氣管里嗬嗬作響。

凱恩仰頭閉了閉眼，又深深吸了口氣，松開手，沒管另一個驚疑不定的守門人，推開了城堡的大門。

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么失控過了，這感覺讓他想起了當(dāng)年還在特別行動部隊的時候所做的抗藥訓(xùn)練，那時候他身體受到煎熬，殺性驟起，只想毀滅周圍的一切，而現(xiàn)在，他沒碰任何藥物，卻只覺得煎熬更甚。

***

萊爾只在奧瑪醫(yī)院呆了半天，后來就被轉(zhuǎn)回了自己家，這還是他第一次受傷但沒住在自己房間，為了隨時監(jiān)控他的生命體征，文森特把他安排在了醫(yī)療室，一大堆高端醫(yī)療器械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工作，吊著萊爾的命。

麗芙其實很關(guān)心萊爾，但她也怕走進安靜的醫(yī)療室，面對更加安靜的萊爾，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是要平靜地陪著萊爾還是跟他說說話，看到文森特從醫(yī)療室出來，她立刻逮住文森特，問道：“萊爾怎么樣？”

“要不是因為……他早就死了?！蔽纳乇砬槭謴?fù)雜。

對于他省略的部分，麗芙半個字都沒問，像是不感興趣，又像是壓根不在乎，她只是問：“那現(xiàn)在呢？”

“萊爾的身體在恢復(fù)——以相當(dāng)慢的速度，不過已經(jīng)很好了，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惡化都已經(jīng)是難得的幸運?！蔽纳叵肓讼耄惶_定地說，“萊爾的身體里好像存在著某種自我保護機制，一旦某處受創(chuàng)，全身的治愈能力都會集中到那一處，其它部位則進入某種半強制性的休眠狀態(tài)?！?/br>
文森特已經(jīng)盡量沒用細(xì)胞活性之類的專業(yè)詞匯，麗芙仍是聽得云里霧里，消化了幾秒鐘之后一臉不耐煩地說：“你就告訴我，萊爾還有沒有醒過來的可能性?！?/br>
文森特頓了一下，猶豫著說：“我……我不知道。”

麗芙翻了個白眼：“那你說那一大段話有屁用??！”

文森特想解釋，他只是不確定而已，但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萊爾會……

“我先走了，萊爾有什么情況告訴我。”

文森特驚訝地指了指醫(yī)療室的門，“你不進去看看萊爾?！?/br>
麗芙頭也不回地走開，邊走邊說：“躺在那兒跟個死人一樣，有什么好看的?！?/br>
門鈴聲響的時候，文森特理都沒理，這兩天上門拜訪的人或者想要采訪的記者多如牛毛，文森特在麗芙的吩咐下一個都沒放進來過，后來又讓幾個保鏢專門在外面攔著，門鈴聲這才消停了。

難道保鏢玩忽職守？文森特腦袋里劃過這個念頭，隨即丟到一邊。

文森特剛打算去廚房弄點東西吃，大門傳來的轟隆聲讓他的腳步猛然一頓，下意識地想要喊麗芙布萊恩，看到來人的臉，就像脖子被人掐住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整個人僵硬得像塊木頭。

凱恩一槍崩掉門鎖以后踹開門，身上還殘留著揮之不去的暴虐之氣，冷著臉的樣子跟平時的凱恩判若兩人。

“萊爾呢？”

文森特驚疑不定地說：“你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我再問一遍，萊爾呢？”

“你你你你你先說你是人是鬼?！?/br>
凱恩大步向前幾步，像提小雞一樣提起文森特的衣領(lǐng)，湊近了文森特的臉，一字一頓地問：“我問你，萊爾人呢？”

文森特背后出了一層冷汗，抖著嗓子說：“我我我我我?guī)闳ァ！?/br>
麗芙和布萊恩聽到槍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來了，看到了文森特的“精彩表現(xiàn)”，麗芙不屑地撇撇嘴：“男人都是窩囊廢?！?/br>
布萊恩不服氣地瞪麗芙。

麗芙瞪回去：“干嘛？我說的不對嗎？”

布萊恩哼了一聲，沒說話。

在跟麗芙擦肩而過的時候，凱恩清晰地聽到了麗芙一點沒壓低的聲音，“我真想揍死你，為萊爾?！?/br>
凱恩沒說話，眼里暗沉的沒有一點光芒，腳步聲一步一步像是擊打在心里。

來到醫(yī)療室外面，文森特推開門，“你進去吧，萊爾在里面?！?/br>
凱恩站在門口就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萊爾，他轉(zhuǎn)身關(guān)上醫(yī)療室的門，緩緩走到床邊蹲下，雙手握住萊爾放在床邊的右手，目光仔細(xì)地描摹萊爾蒼白的面孔。他把萊爾的手抓到唇邊親了親，長出胡須的下頜在萊爾柔軟的手心蹭了蹭，粗啞的嗓音像是很久沒說過話那樣別扭難聽，“寶貝，我回來了?！?/br>
凱恩決定詐死去洛爾的時候就想象過再見萊爾會是什么情形，他知道萊爾一定會暴怒，甚至?xí)跊_動之下跟他分手，這些他都做好了準(zhǔn)備，也有應(yīng)對之策，但他唯獨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萊爾。他寧愿萊爾開槍打他，眼睛，心臟，任何柔軟脆弱的部位都可以，也不愿意看到他了無生氣地躺在這里。

萊爾是真正的美人，凱恩第一眼見他的時候就知道，那時候他頂著一頭紅發(fā)，囂張任性得一塌糊涂，對這個世界上得一切滿不在乎，唯獨喜歡不怕死地撩撥凱恩。凱恩不動如山，看似對他的美貌和頑劣無動于衷。

凱恩不斷親吻著萊爾的手心，近似哀求地說：“寶貝，你醒醒好不好，我還有很多話從來沒對你說過，你一定會想聽的?！彼L著胡茬的嘴唇更緊地貼著萊爾的手心，模模糊糊地說：“第一次見面，我讓你剪掉你的紅頭發(fā)，其實它們很美，美得具有攻擊性，我的眼睛和我的心都被一瞬間刺中……”

醫(yī)療室的門輕輕地打開又關(guān)上，麗芙走了進來，凱恩看都沒看他一眼，旁若無人地跟說著一些纏綿情話，rou麻得讓麗芙牙疼。

“你回來了，但你什么都做不了?！丙愜阶I誚地說。

凱恩仍然沒看她，只是專注地看著萊爾的臉。

“在你可以做些什么的時候，你沒回來?！?/br>
凱恩脊背僵硬得像硬邦邦的鐵塊，眼里糾結(jié)痛苦的情緒像是一團深濃的紅色墨汁，就快從眼眶里滴出來。

他仍然一聲未吭。

麗芙起身離開，推開門之前，她說：“既然回來了，那總得做點什么，今晚十點我們有點小活動，你要是參與，十點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