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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耀眼的男人。“你醒了,但比上次慢了三秒。”西澤爾順勢挨著坎特雷拉坐下。“那又如何?!笨蔡乩桌拖褚恢桓甙恋墨C豹,“你有能力傷害我嗎?”“我永遠(yuǎn)也不會傷害你。”西澤爾輕聲說,眼里的深情幾乎滿溢出來。坎特雷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幾乎是甩開了西澤爾的手。“我不相信你的保證?!边^了很久,坎特雷拉低聲說道。“你可以不相信,但時間會證明一切?!蔽鳚蔂枏目蔡乩桌瓚牙锉н^兔子,“你可以問我任何關(guān)于過去的事?!?/br>似乎是沒料到西澤爾竟然如此坦誠,坎特雷拉先前想到的許多問題竟然一時無法問出口——他遺忘的太多,不知從何開始,遲疑了一會,坎特雷拉鬼使神差地問:“我以前,喜歡兔子嗎?”“非常喜歡?!蔽鳚蔂柮鎸@個可愛的問題,笑意更濃。“我曾經(jīng)養(yǎng)過兔子嗎?”“沒有。”西澤爾毫不費(fèi)力地回憶,仿佛一切就發(fā)生在昨天,“我們住的地方條件太惡劣,任何小動物都活不下來?!?/br>“還有這種地方?”坎特雷拉滿臉不相信。“當(dāng)然有,被廢棄的星球、濕熱的雨林、冰封的大陸,都是這樣的地方,你那時年紀(jì)很小,因?yàn)轲B(yǎng)不成兔子還常常鬧別扭?!?/br>“鬧別扭?”即使不知真假,遺忘了關(guān)于幼年時期的全部,坎特雷拉還是感受到謎一般的羞恥。“沒錯,所以為了哄你高興,我就為你做出了‘兔子’?!?/br>“哦?怎么做?”“用野果?!蔽鳚蔂栠呎f邊找了蘋果和小刀,熟練地切出兔子蘋果,遞到坎特雷拉嘴邊,“要吃嗎?”坎特雷拉幾乎是習(xí)慣性地咬住了那片水果,仿佛這樣的行為他曾經(jīng)做過很多次。至此,坎特雷拉開始有一點(diǎn)相信西澤爾了,于是又問,“你說的,我們住的地方,它叫什么?”“塔爾塔羅斯?!?/br>“你在開玩笑嗎?我住在地獄里?”“有何不可?”“那可真是有趣?!笨蔡乩桌粲兴?,“那我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你被許多人送到塔爾塔羅斯,他們讓我收下你,我便和你相識了。”“哈?什么意思?你能說得直白些嗎?”“獻(xiàn)祭?!蔽鳚蔂柕坏卣f。坎特雷拉忽然覺得這個看似優(yōu)雅的男人其實(shí)十分危險,英俊的皮囊里仿佛有什么極為恐怖的事物寄居——就像初遇時那個宛如惡鬼的眼神。“為什么要獻(xiàn)祭?”坎特雷拉問得隨意,手心卻隱隱出汗。“病急亂投醫(yī)。”西澤爾又笑了,仿佛回憶起什么有趣的東西,“愚昧之人逃避現(xiàn)實(shí)罷了?!?/br>“是嗎?”坎特雷拉暗中松了一口氣,卻擺出一副挑釁的樣子——像極了某種色厲內(nèi)荏的幼獸,“真無聊,我還以為你是個惡鬼之類的東西呢。”“誰知道?”西澤爾微笑,“必要的時候,我說不定真的會化身惡鬼?!?/br>“我曾經(jīng)見過你化為‘鬼’嗎?”“自然?!?/br>“是嗎——”坎特雷拉托著下巴,似乎真的要回憶起西澤爾的惡鬼相。西澤爾配合著他沉默起來,不動聲色地?fù)峡蔡乩桌难H,以一種極為親密的姿勢相貼,“想起來了嗎?”“塔爾塔羅斯,它的天空是紅色的?!?/br>“是的,你想起來了?”“只模模糊糊記起來這一點(diǎn)而已?!笨蔡乩桌欀碱^,似是頭痛的樣子。“不要著急,你需要時間慢慢來?!?/br>“但愿如此?!笨蔡乩桌崎_西澤爾,調(diào)整坐姿,伸了個懶腰,“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無關(guān)我的記憶,你會回答嗎?”“我不會拒絕你的?!蔽鳚蔂栃α?,“永遠(yuǎn)?!?/br>“那一天,你為誰掃墓?”“果然這么問了?!?/br>“你說還是不說?”“說——但你可不要后悔?!蔽鳚蔂栆琅f一副溫和而優(yōu)雅的樣子,卻讓坎特雷拉聯(lián)想到某種黑暗的生靈,下意識地想要遠(yuǎn)離。西澤爾抓住了他的手,坎特雷拉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那低于常人的體溫——就像蛇類,一旦被纏上了就無法掙脫——坎特雷拉忽然不想聽那個答案了。“我每年都會為他掃墓?!蔽鳚蔂枀s依舊緊緊抓著坎特雷拉把他往身邊拖,直到再一次抱住坎特雷拉,“他的名字是……坎特雷拉·康斯坦丁?!?/br>第6章06刀鋒般的群山環(huán)繞在四周,半山腰的平臺刮著陰冷刺骨的風(fēng),腳下是一條巨大的裂谷,宛若張著巨口的深淵巨獸。“這是哪里?”坎特雷拉看不真切,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小而柔軟——是一雙屬于兒童的手,“我……是誰?”“時間差不多了?!鄙砗竽硞€蒼老的聲音說。坎特雷拉這才注意到身后一大群沉默的人類,為首的是三名身著樣式古老的白袍的老人,其余都是穿著黑色鐵甲的士兵。“康斯坦丁親王,該動身了?!?/br>“動身去哪里?”坎特雷拉聽到自己問。“去您該去的地方?!崩先酥甘局压龋澳臍w處。”“不要。”康斯坦丁怒到,“我要回皇城找哥哥問清楚?!?/br>“恕我直言,您這是白費(fèi)力氣?!崩先瞬辉倏蜌?,“把您送去塔爾塔羅斯正是您哥哥的命令。”康斯坦丁后退了一步。“唉。”老人嘆息,微微抬手,“為親王送行吧?!?/br>沉默的士兵整齊劃一地舉起手中的□□,列成半圓包圍住坎特雷拉——就像獵殺小鹿的狼群,他們迅速地逼近康斯坦丁,閃爍著寒光的□□迫使康斯坦丁步步后退,很快,康斯坦丁便退到了裂谷邊緣。士兵們絲毫沒有后退的意思,槍尖抵住了康斯坦丁的胸口,年幼的孩子低頭看著自己胸前洇出的血跡,終于閉上雙眼向后倒去,如同一張殘破的紙片般下落,消失在裂谷深處。“塔爾塔羅斯?!笨蔡乩桌季S一片空白,只剩下五個字不斷循環(huán)——塔爾塔羅斯。“塔爾塔羅斯的天空,是紅色的哦。”漫長到無盡的下墜過程中,有人在康斯坦丁耳畔低語,并且緊緊抱住他一起下落,某個時刻,世界倒錯,康斯坦丁不再落向地面,而是飛向天空——赤色的天空。坎特雷拉睜開眼,紫色的瞳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他依舊被抱在懷里,身體中仍殘留著失重感。“歡迎回來。”西澤爾鄭重地親吻著坎特雷拉的發(fā)頂,宛若對著失而復(fù)得的獨(dú)一無二的珍寶。“我姓康斯坦?。俊笨蔡乩桌p手無力地垂在身側(cè),聲音前所未有的虛弱。“沒錯?!?/br>“我……死過?”“……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