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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灰撲撲的,站在打扮精致的何秋水跟前,連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楊寧云滿臉的局部尷尬,目光躲閃,何秋水卻已經(jīng)快步走到了她跟前,聲音略微有些驚喜的問:“寧云姐,真的是你,你在這里上班???” “……啊、是……是啊?!睏顚幵颇樕行┌l(fā)白, 也不太敢看何秋水,目光有些游移不定,握著掃帚的左手下意識就往身后藏。 何秋水的記性不壞,她還記得陸曜跟她說過楊寧云被她老公家暴的事, 也記得嚴星河告訴過她楊寧云的手指斷了四根。 她眼角的余光劃過楊寧云的左手,看見那個粗糙發(fā)黃的手掌上只余三根指頭,無名指和小指的位置光禿禿的, 食指和中指上有駁雜的疤痕,便知道她那兩根指頭終究是截肢了。 心下頓時有些唏噓,當(dāng)年那樣溫柔可親的大jiejie,如今竟然成了殘疾人,日子過得如此艱難。 何秋水心里不好受,但卻努力的不叫自己露出憐憫的目光來,她知道那種目光并不會讓人好受,因為她曾經(jīng)親身體會過。 那時候她斷了腿,聽說她再不能跳舞了,每個人都對她露出過這樣的目光,同情的,憐憫的,帶著一種無意識的高高在上。 甚至連嚴星河,當(dāng)天也曾這樣待她,仿佛說一句重話就能害得她心灰意冷的要去死,當(dāng)然,當(dāng)時她的情緒的確不對勁。 可是不論如何,回頭想起當(dāng)時周圍人這樣的目光,以及他們挖空心思給予的安慰,明知對方實在是一片好心,但何秋水仍然覺得,她不需要。 所以她后來一直努力樂觀,叫所有人都看到她活潑開朗,好像已經(jīng)過了那個坎,他們就不必再擔(dān)憂同情她。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一直到了嚴星河告訴她其實她還能偶爾跳舞不必完全放棄時,她才真的解開了心結(jié)。 “寧云姐,你在這里上班多久啦?”她收回心神,笑著問了句。 她的語氣里沒什么瞧不起或者同情的意思,只有好奇跟關(guān)切,楊寧云一愣,下意識就應(yīng):“……有、有一個多月了。” 從一附院出院后沒多久,她被醫(yī)生接上的手指又發(fā)生了感染,這次醫(yī)生說再也保不住了,必須截指,都也可能會因為感染造成敗血癥甚至更壞的后果。 她和母親已經(jīng)鬧翻,這是遲來的叛逆,母親揚言再也不認她,不讓她再進家門,她帶著女兒沒地方可去,房子已經(jīng)被丈夫偷偷賣了,她一分錢都沒拿到,房子還是弟弟實在看不下去了背著母親給她租的。 至于她爸,那是個被母親壓得死死的男人,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她掏空積蓄都交不齊住院費跟手術(shù)費,還是醫(yī)生跟護士好心,給她組織了捐款,又替她申請減免了醫(yī)藥費,這才保住了她余下的幾根指頭。 她告訴何秋水:“這邊是妞妞她老師……好心介紹給我的……” “世上還是好人多呀?!焙吻锼犕晁f的來龍去脈,嘆了句,又有些羨慕的道,“寧云姐你就好啦,在這里上班,下班了還可以逛逛哎,我們進來都要給門票錢的?!?/br> 除非是掛著劇組的牌子,否則都要購票才能進來,影視基地也是個景區(qū)來著。 楊寧云知道她是安慰自己,但也難免感到有些高興,于是抿嘴笑了笑,何秋水見狀就道:“姐,你好好的,困難都會過去的,以后……” 她頓了頓,“要是有別的工資更高又適合你的活,我就介紹給你?!?/br> 楊寧云哎了聲,剛要問她怎么還不回去,就聽見她的手機響了,于是又停下來。 何秋水接起電話,就聽見嚴星河道:“我在影視基地南門,你回去沒有?” “沒呢,正要回去,你……”她想問嚴星河怎么會在這里,就聽他繼續(xù)道:“那就出來罷,我等你?!?/br> 她忙哦了聲,收起手機就跟楊寧云道別,“寧云姐,有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就先走啦,你忙?!?/br> 楊寧云點點頭,連注意安全都沒說出口,就見何秋水小跑著走了。 她看著遠去的背影,恍惚間想起小時候,她也這樣小跑的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個jiejie的叫,那時候,她還很年輕,也有喜歡的男孩子。 跟母親鬧翻了,后悔嗎?后悔啊,后悔自己醒悟得太遲,而當(dāng)年又太懦弱。 何秋水從南門出去,一眼看見馬路對面的樹下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車,車窗搖下來,她看見坐在駕駛座上朝這邊看過來的英俊男人,依舊眉目溫柔。 她眼睛一亮,忍不住笑了起來,又一溜小跑的穿過馬路,然后聽見他嗔怪了一句:“跑這么著急做什么,腳不累?” 知道她要拍MV,他早就通過厲寧述向桂棹那邊透了口風(fēng),她的腿還沒有徹底康復(fù),不宜大量的長時間運動,要不然按照那些人的尿性,早恨不得一天就拍完了,哪能拍三天啊。 何秋水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抿嘴笑笑,然后繞過車頭坐進了副駕駛,一點都不心虛。 心虛什么,以后本小姐要天天坐這個位置! “你怎么會在這邊,特地來接我的么?”她笑嘻嘻的歪頭去看他,一副開玩笑的模樣。 要是她說完以后不臉紅,就更像了。 嚴星河扭頭瞥她一眼,嘴角翹了翹,“多大臉呢,我是跟去浦陽分院會診,順道路過的?!?/br> 容城醫(yī)科大第一附屬醫(yī)院的浦陽分院是在浦陽區(qū)啊,這可是清河區(qū)了,雖然兩個區(qū)緊挨著,但要說很順道也不是。 何秋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過味兒來,低頭抿著唇就笑了起來,臉上的紅云更盛。 直到過了好幾分鐘,她才想到要問嚴星河:“你們這算院內(nèi)會診,還是外院會診?” “院內(nèi)啊,雖然是分院,但還是本院的?!眹佬呛討?yīng)了聲,又笑著說起了這次會診的經(jīng)過。 周三的時候他見到了容城電視臺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隨行的攝像是個很高大的小伙子,自稱叫林方舟,“接下來一個月我就是嚴醫(yī)生您的隨行攝像,請多多指教?!?/br> 嚴星河點點頭,然后跟他說了自己每天的工作安排,“無非是上班,收病人,手術(shù),下班,值班,下夜班,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不過……” 他頓了頓,“不過,我聽說你們需要拍下班后的私人生活?” 林方舟點點頭,“不拍太多,拍一些素材就夠了,當(dāng)然您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們不拍也行?!?/br> 嚴星河沒想那么多,點點頭。 拍攝當(dāng)天就開始了,因為拍攝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林方舟是看到了覺得需要記錄的事才打開攝像機,第一天嚴星河沒什么特別的事,無非就是收病人和跟在床病人及家屬做術(shù)前談話,一天下來多少適應(yīng)了鏡頭的存在。 第二天是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