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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放下來吧。”齊思元深知方之俞的性子,他本質(zhì)里是一個挺惡劣的人,齊思元如果不多吩咐這一句的話,他鐵定會任那對父子掛樹上自生自滅。交代完那頭,齊思元又轉(zhuǎn)回來對肖莫航說道:“我和燕南瑞去一趟神廟。你和孫倩倩先守在這里,等方之俞來了,你再來神廟找我們?!彼麤]有提讓孫倩倩也去,他覺得此時神廟應(yīng)該很有些風(fēng)險,其他人還是先留在外面比較好。“不!我要和你一起?!睕]想到,肖莫航居然堅決地否定了齊思元的提議,這似乎是他極其少有地堅定地反駁齊思元的意見。正是因為肖莫航甚少反對齊思元的意思,一旦他反對,齊思元就很難拒絕。頓時不禁感到有一些為難。通過這個故事不難看出,石萬生性固執(zhí)又狡猾,他明知道齊思元這些人即便此時不動那大樹下的骸骨,之后也是要動的。這對村子里的人來說,不亞于滅頂之災(zāi),他絕對不可能坐以待斃。有肖莫航在,還可以壓制這個老頭,若是肖莫航不在,方之俞又沒有趕來,這個老頭會做些什么就不好說了。齊思元嘆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說,要不我們等等,等方之俞到了再離開。只是話還沒有開口,就聽見一個聲音突兀地插了進(jìn)來。石楠牽著妻子的手,往前走了幾步,步伐堅定。他走到離他父親不遠(yuǎn)的地方站定,這才轉(zhuǎn)頭對齊思元說:“這里交給我吧!我發(fā)誓,絕對不會讓我父親再做什么的!我保證,你們離開的時候什么樣,這里還是什么樣!”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里,有著別人無法讀懂的光輝。“楠兒!”石萬難以置信地、凄厲地沖兒子喊道:“你知不知道……你……”石萬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被石楠冷著聲音打斷了:“該結(jié)束了,爹!我們早就是該死之人,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近百年,百年里的每一天,我都無比痛苦地活著。這是我做為你的兒子該替你背的罪!事到如今,我早已盡了身為人子之責(zé)。我們的父子緣分也該盡了!”石萬瞪大了眼睛,蠕動著嘴唇,似乎已驚到說不出話來。“你放手吧,別再折騰了。你若堅持想要維系村子,我便自己削骨埋于槐樹之下。反正也死不了,我有時間一根一根剔出自己的骨頭……”“夠了!住口!住口!夠了!”石萬失控地大喊出來,他的雙手死死扣著地面的泥土,表情痛苦萬分:“夠了,別說了!造孽!造孽啊……”對于石萬表現(xiàn)出來的痛苦,石楠依舊無動于衷,他只是略微轉(zhuǎn)身對齊思元說:“好了,你們可以放心離開,這里不會出事?!?/br>雖然石楠面無表情,可是齊思元仍然從空氣里讀到了極度悲傷的味道。他點了點頭,也不拖泥帶水再試探什么,伸手牽住了身旁肖莫航的手,準(zhǔn)備離開。肖莫航先是一愣,心中忽地又是一喜。這并不是他們倆人第一次牽手。但每一次都事出有因,之前大部分都是因為大家處于危險的境地,為了不分散才牽的手。也就是說,在那種情況下,哪怕齊思元的身邊是其他人,齊思元也會毫不猶豫地牽住那個人的手,并沒有太多其他的含義。可是這一次不同。他們只是如同往常一般去神廟而已,不知道為什么,齊思元竟主動牽起了他的手。只是不等兩人離開,就聽到燕南瑞問石楠:“神廟里,白色的圓球是什么東西?”石楠微一愣神,想了想以后似乎才理解燕南瑞說的是什么,然后才解釋道:“人有三魂七魄,那些被奪舍的人,一部分魂魄留在了奪舍人的靈魂里,另一部分祭了女神。還有一部分的不甘、不屈和怨憤,就留在了神廟里。它們無法逃離也不能輪回,甚至沒有記憶。”“我被它們傷了之后,是你送來了草藥?你是如何知道的?”燕南瑞接著又問。石楠輕微搖頭:“不是我知道,是石來福知道。他是村子里唯一可以進(jìn)入神廟的人。他讓我送一些草藥去客棧,其他什么都沒說?!?/br>燕南瑞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但還是接著問道:“為什么我被那東西傷了之后,對那摻了符水的食物有那么強烈的渴望?”“他們生前就是無法抵擋那些食物的誘惑才逐漸淪落到那般境地的。死后雖是殘魂,卻依然保留了某種不能。大概是那個影響了你。不必多慮,只要你扛住了第一次,你的身體好轉(zhuǎn)后,那種感覺便會逐漸消失?!笔忉尩?。只是,石楠剛解釋完,就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但是他并沒有對著離他最近的燕南瑞說,反而轉(zhuǎn)向齊思元道:“如果你們快一些的話,那些中毒不深的人,或許還有救?!?/br>齊思元點了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齊思元也提出了疑問:“你說,石來福也就是守廟人,他是唯一能夠進(jìn)入神廟的石家村人??赡銈儾皇且沧≡谏駨R里嗎……”齊思元的話還沒有問完,石楠便搖頭了:“我們沒有住在神廟里。繞過神廟右側(cè)往后,有幾間屋子,我們就住在那里,石來福也住在那里。那個位置,你們站在外頭看不見。”他沒有解釋為什么他們都住在那里的原因,倒是說清楚了居住的位置。“明白了?!饼R思元點了點頭。他這一句話里有兩個意思,第一是石楠說的話他明白了。第二是說,為什么之前他們尋遍了神廟的院子找人,卻并沒有找到石萬父子以及守廟人的蹤跡,原來,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住在里面。該問的都問清楚了,三人終于再次邁向神廟。齊思元和肖莫航手牽著手在前頭走著,燕南瑞跟在他們身后看著,那一雙牽在一起的手依然是那么刺眼,可是莫名的,燕南瑞的心卻并不像從前那般猶如針扎一般疼了。所以他只是冷哼了一聲,冷眼相對。在肖莫航的事情上,除了在律師事務(wù)所的那一次兩個人的談話之外,齊思元便從未再在燕南瑞的面前提起感情相關(guān)的事情。兩個人平時的相處,也沒有什么情敵的劍拔弩張。相反地,兩個人似乎相處得不錯。若是旁人不知情的話,表面看起來他們的感情似乎還更要好一些。但是就在今天,就在此時此刻,齊思元牽著肖莫航朝前走的時候,忽然轉(zhuǎn)身對燕南瑞說:“抱歉。從今天開始,有一些事情,我是絕不會讓步了?!?/br>燕南瑞僅愣了一秒,便立刻明白齊思元在說什么了!這算是齊思元的宣戰(zhàn)嗎?不。齊思元不是好戰(zhàn)的人,他這是在宣誓主權(quán)!“你現(xiàn)在同我說這個,就不擔(dān)心我關(guān)鍵時刻在背后陰你一把嗎?”燕南瑞顯然還是有一些生氣的,無論如何,他非要選擇在現(xiàn)在這種時候說嗎?齊思元輕輕笑了一下道:“你不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