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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純棉不純棉的。 “哪兒的最便宜?” “啊...” 導購頓了一下,沒想到祁飛說得這么直接。 “最便宜的應該是這一排,因為今天促銷專門兒打折。” 她換了口氣 “但是這些是蕾絲的,不適合學生,你還是...” “就買這個?!?/br> 祁飛打斷她。 “幫我包三條黑色的?!?/br> 導購小姐徹底不說話,幫她拿去打包。 蕾絲的好,蕾絲正常比全棉的緊。 來例假的時候,可以把衛(wèi)生棉裹得緊,不容易側漏。 祁飛腦子里想著有的沒的,再挑了兩個胸衣。 沒什么要求,便宜就好。 生活用品加換洗衣服,還有糖,一共花了兩百二十三塊八毛。 拿到收據(jù)的時候她的心在滴血。 去他媽的物價。 拎著一大堆東西回去,劉云在店門口等她,祁飛從袋子里抽出一盒牛奶。 “姐,喝飲料。” “給我買的?” 劉云接過牛奶。 “有心了?!?/br> 人情世故祁飛都懂,為了以后的打工日子好過些,有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畢竟在死之前,她需要有穩(wěn)定的落腳點和經(jīng)濟來源。 接下來的三十分鐘里,劉云給祁飛講了一遍店里面所有的細節(jié)。 “這是賬本和價格表...” 劉云把兩個厚本子放在臺上。 “每天要記賬,收據(jù)夾在本子里?!?/br> “好?!?/br> “閣樓上的東西你隨便用?!?/br> 劉云指向門外。 “對面有洗澡蒸桑拿的地方,我?guī)湍戕k了張卡,跟老板打過招呼了,過去不用付錢直接洗?!?/br> “好?!?/br> “臟衣服你自己處理,小的衣服你每天自己手洗,大的衣服你可以到洗浴店樓上的公共洗衣房洗,不用花錢。” “是。” “不過要排隊,洗衣機也不怎么干凈?!?/br> “能洗就行,我沒什么要求?!?/br>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br> 劉云拿起柜臺上的鑰匙。 “謝謝你的牛奶?!?/br> “劉姐再見?!?/br> 祁飛沖她咧開嘴。 等劉云消失在門外后,嘴角自己掉下來。 餓。 胃里燒得慌。 祁飛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沒吃。 過得什么鬼日子啊。 在空無一人的店鋪里,祁飛攤開手心,舔了一口刻著刺青的手心。 咸的。 看店的任務很簡單,除了記賬麻煩點兒,其他都是走流程。 祁飛只負責晚上六點到九點這三個小時的店面,這段時間沒什么人來買工藝品。 就算有人,也是進來看幾圈,基本上沒有愿意買的。 這樣算下來,劉云每天給她一百塊其實是虧的。 應該吧。 祁飛自己瞎算的,畢竟她數(shù)學不好,止步于加減乘除。 閣樓很小,但是有陽光照進來,每逢周末她就坐在閣樓發(fā)呆。 初春還在倒春寒的日子里,曬太陽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兒。 可以讓人忘卻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對祁飛來說就是忘掉一切事。 因為她這短暫的人生除卻不愉快,就只剩下虛無了。 周末的白天,劉云會帶著夏正行來店里親自看店,不需要cao心。 今天是祁飛來店里的第二個周天。 早上六點,她就聽見樓底下卷簾門被拉開的聲音。 劉云上樓敲門喊著吃早飯,祁飛醒了,但她沒動。 躺在床上裝死。 跟老板娘和她兒子一起吃早飯這種事,怎么想怎么別扭。 祁飛把小刀握在手里,仔細地打量刀身。 這把刀是她自己磨的,圖紙也是自己畫的。 沒花多少錢,反正用的都是阿三的廢鐵料和他們工廠的機器。 阿三是原野院以前的孤兒,因為瘸了一只腳,他一直到成年都沒人領養(yǎng),二十歲直接被老李介紹到鋼廠工作。 現(xiàn)在一個月賺三千。 有的時候回來會帶麻花糖給她和黃豆,每次回來都能多好多白頭發(fā)。 回想到他的白頭發(fā),祁飛就覺得他們這群人活在世界上是真的沒意思。 除了痛苦,就只剩下痛苦地活著。 雖然已經(jīng)麻木了。 麻木到祁飛在思考到痛苦這兩個字的時候覺得自己矯情無比。 前面沒有光,雖然陽光很暖和。 雖然有些人一直在她耳邊說,你看啊馬上就到黎明了啊。 但她就是看不到光。 祁飛盯著刀發(fā)呆的功夫,窗外樓下傳來喧鬧的聲音。 一開始她以為是來了一群客人,后來樓底下聲音越來越大,四五個男人的聲音左右,基本上是全程吼著說話的。 “劉云,這間店鋪壓根兒就不是你的!你賴在這兒一天,我們就會一直找你麻煩!” “你媽不在,出去了?我他媽管你這些那些!要么交錢,要么交店鋪!” “mama不在兒子交錢!不交我們就砸!” 一些陳詞濫調(diào)的話,電視劇里都不高興播的爛俗情節(jié)。 祁飛嗅到了熟悉的生活氣味。 這才是生活啊。 這幾天她過于安穩(wěn),聽到烏煙瘴氣的吼叫聲和玻璃破碎的聲音后,這才覺得清醒起來,勾起興趣往窗外看。 暈。 祁飛在耳鳴之前立馬收回眼,閣樓這么矮竟然也會暈,果然不能高估自己。 她從床上跳下來開始套衣服,羊毛衫,羊毛褲,運動外套,運動褲... 樓底下雞飛狗跳,動靜大到讓祁飛懷疑要是她動作再慢點兒,說不定樓下店就要被炸了。 祁飛推開門往下跑,樓底下卻已然安靜了。 可惡,好不容易等來的生活氣息就這么走了。 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店里一個東西都沒少,剛剛的碎玻璃聲也不是店內(nèi)的。 這幾個痞子可真不敬業(yè),起碼也得砸個青花瓷啊。 真沒勁兒。 祁飛走向門外,企圖尋找那幾個痞子的身影,卻只發(fā)現(xiàn)了直挺挺站在墻邊的夏正行。 他的腳下踩著碎玻璃,看向遠處一動不動。 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