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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玉,腦子里一直回蕩著荒月那幾句話,還有語調(diào)里極致的冷寒厭煩。 她不明白為什么昏迷了半個月,就毫無預(yù)兆變成這樣。 難道在一起相處的那些,真就只是她自作多情? 但怎么可能呢?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才對,荒月的確沒說過喜歡她、愛她,但那些細(xì)微的舉動、只給她的柔軟、眼里的光亮、緊緊的相擁和親吻,都是做不得偽的。 可他說的這些話,卻又比刀還狠,刺得她血rou模糊連呼吸都是痛的。 這份傷害,同樣也是真實(shí)的。 向晚薇已經(jīng)分辨不出了,抱著自己的胳膊,縮在榻上止不住掉眼淚,酸的難受。 云亦安濃密蔭翳的睫毛微垂,伸出手臂攬住她,聲音是春天流水般的溫柔,“薇薇,別難過,你還有我。” 向晚薇緊抿著唇,眼淚吧嗒吧嗒掉得更兇。 荒月把她送給云大哥,說送就送像物品一樣都不需要問問她的意見,她真的是高估了自己在荒月心里的地位啊。 她明知道書里的荒月冷戾無情,到死都是不近女色沒對任何人動過心的大反派,自己怎么還臭不要臉的以為他喜歡自己,還是很愛很愛的那種呢。 難怪荒月要說她死皮賴臉不知羞恥,她連自己的心都管不好,沒頭沒腦陷進(jìn)去她就該挨罵。 “薇薇,”云亦安垂下睫毛的樣子看起來同樣酸澀,他拿出塌邊柜子里一個包裹嚴(yán)實(shí)的錦盒,打開來是個鐲子,能看出因愛惜而經(jīng)常摩挲的光澤,“這是我母親唯一留下來的物件,雖說很唐突,但我的確是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留在星漣閣,所有的難過我也都愿意陪著你走過去?!?/br> 向晚薇有點(diǎn)驚訝,紅著眼眶看向云亦安,“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條命,但是對不起。” 她覺得云亦安很好,風(fēng)光霽月純粹又善良,還救過她好幾次,但除了友誼,的確沒有任何其它感覺。 向晚薇只覺得和荒月驟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一樣,云亦安的這份告白也是突如其來,讓她有點(diǎn)難以應(yīng)對。 本就對他耗費(fèi)靈血給她解毒很是過意不去,眼下拒絕他,更是叫她心里充滿歉疚,手指絞在一起,想說安慰的話,但又覺得蒼白無力。 云亦安揉了揉她的腦袋,笑了笑,“該是我說對不起,薇薇,你就留在這里吧,我不會強(qiáng)迫你什么,只是想給你一個平靜舒適的安身之所?!?/br> 向晚薇擦掉臉上的溫?zé)幔陨酝髮⒕嚯x拉開,想了想道,“謝謝你云大哥,我的確需要在你這里暫住幾日,等我狀態(tài)稍好一點(diǎn),再離開?!?/br> 雖然荒月已經(jīng)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回去的確有些難堪,但不論如何,她都要見到他,當(dāng)面問清楚。 就是要結(jié)束,那也得有一個正式的了結(jié),而她需要以更好的狀態(tài)去面對他。 云亦安脊背微微一直,長睫顫了顫,“薇薇,離開的事不要急于一時,先住上一段時日再說,也許你真就喜歡上這里了呢?!?/br> 他不想強(qiáng)迫她任何事,但他也知道她回到魔族將會面臨什么,心里滿是憂慮。 向晚薇蔫蔫的,不想和他起爭執(zhí),索性閉口不言。 云亦安將樓上臥房讓給她,自己在樓下鋪了個簡易睡榻,除了休息幾乎都陪伴在她身邊,在風(fēng)雪小了之后,還會帶她出去走走。 星漣閣現(xiàn)任宗主待他的確很不錯,知道他喜靜,這片住處便是環(huán)山繞水的,景色很好。 只不過現(xiàn)在是深冬,山巒覆著雪,湖面結(jié)著冰,一眼看過去都是白茫茫的。 向晚薇想快些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卻一日比一日憔悴,就像她夢境里那般,食不下咽寢不能寐,還總在任何時候毫無預(yù)兆的想起他。 她對鏡梳妝,看著銅鏡,卻覺得里面除了自己,還有荒月,他像往常那般,站在她身后,眼神專注,時不時向伺候她的魔侍認(rèn)真請教,試著摻和一下給她別個發(fā)簪描個眉。 她在用飯的時候,又總是能想到很多和荒月在一起的相處細(xì)節(jié)。 他每次都會細(xì)致的剝好殼盛好湯剔去刺,體貼到像在照顧孩童。 耳邊還會想起他的話,他說,一日三餐在以前沒有任何必要,除了宴席也不會吃任何東西,可跟她在一起,用飯卻成了每日必不可少的習(xí)慣,是尤為喜歡和她一起做的事。 在她吃的高興時,他還會一把捏住她的臉頰強(qiáng)勢轉(zhuǎn)過去,借著親吻探走她嘴里的食物。 他臉上促狹的笑意很淺,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她,直看到她臉紅才悠悠道,“這樣吃東西,也不錯。” 向晚薇覺得自己要瘋了,荒月的影子就像是無孔不入的一般,滲透進(jìn)她的整個生活里。 就連洗完頭發(fā),在擦拭的時候,都能想到他。 想到他從起初暴躁的胡亂擦拭,到后來逐漸熟練又溫柔。 荒月那樣高高在上冷如寒冰的人,卻給了她最大限度的細(xì)致柔軟,總試圖親自做一些瑣碎的小事。 云亦安見她神色恍惚,便帶出去走動散散心,可看到結(jié)著冰層的湖水,向晚薇都能想到在秘境光海里一起嬉鬧下潛的畫面。 而所有想念在夜晚更是尤為兇猛,她躺至塌上,再沒了緊實(shí)的懷抱,只能把自己蜷起來,整夜整夜的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能哭,偷偷抹眼淚,從早到晚,眼睛腫成了兩個紅色大核桃。 她不免想,如果荒月能少對她好一點(diǎn),不要讓她做在他那里看起來最特別的那個,是不是就不會這么難受了。 第三個夜晚,風(fēng)雪停了,再沒了無休無止的呼嘯聲,閣樓里顯得格外靜謐。 向晚薇輾轉(zhuǎn)反側(cè)的聲音清淺,但樓下的云亦安依然能聽得真切。 他定定看著正上方的竹木隔板,干凈的眉眼間透出落寞和心疼,腦子里代入的是她抿著唇垂下眼睛默默抹淚的樣子。 這一看,就是一整宿。 除了安靜陪伴,他好像給不了她任何其它,因?yàn)樗恍枰?,不需要他給的。 向晚薇早間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眼睛都快要腫成一條縫了,看東西都看不清晰,心里更是懊惱沮喪。 她明明想要以更好的狀態(tài)去見他的,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只覺得自己太不爭氣。 輕輕的踏步聲響,云亦安走上閣樓,他那雙溫柔似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