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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說只有必然。張瀾瀾立刻想到對方不是知心哥姐,而是鼎鼎大名的秦門五杰之首。怎能在這樣的人物面前放下防備?他立刻擺出一副“和你不熟”的樣兒:“你為何想單獨見我?”裴瑛忽道:“三哥是更愿意見少門主么?”“我此刻更愿意見到的人是他,但我不介意見一見你?!?/br>裴瑛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了看他,看到最后化作一聲嘆息:“三哥沒說實話?!?/br>張瀾瀾心頭一驚:“什么沒說實話?”裴瑛的笑帶了點苦澀:“三哥雖不記得我了,但你見到我的那一瞬,面上表情還是歡喜的。我見你歡喜,心里就高興??扇珩R上又冷了下來,想必是我惹了三哥不痛快。”張瀾瀾挑眉道:“原來你知道我不痛快?!?/br>說完他就后悔了,以楚慎的性格不該直接承認(rèn)的,崩了崩了崩了。話是又直又辣,裴瑛卻眉不聳笑不變,他似乎是個沒脾氣的人。不管張瀾瀾說出怎樣的話,這人都只往自己身上找錯處。“誰讓三哥不痛快,我就讓三哥見不到那人。這人既是我自己,我就只能先走一步?!?/br>他說完就走,腳不停朝門口去了。張瀾瀾驚了,脫口而出:“你好不容易單獨見我,這就走了?”說完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么明顯的欲擒故縱都看不出?炮彈還沒打到跟前你就叛變革|命了。裴瑛卻回頭看他,那目光如三千星子兩千花,只落他一人身上。“我是想走,但我一邁開步子,就希望三哥能叫住我?!?/br>他倒老老實實承認(rèn)了自己的心思,反叫張瀾瀾疑惑:“那你究竟走不走?”“走是要走的,但我希望三哥和我一起走。”“一起走?去哪兒?”“去一個只有三哥和我才會知道的地方。”張瀾瀾就這么和裴瑛來到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偏院。這地方東拐十八彎,西曲二十折,幽僻難尋,真是個滅口加刑訊的好地方。但張瀾瀾卻不怕。倒不因為他演技了得,只是體內(nèi)有個聲音不厭其煩在說,他就該信任裴瑛,走這一趟不虧。裴瑛看出什么也不會對他怎樣,秦靈沖是沖得停不下來,他卻好靜,且不多不少恰到好處,不叫人覺得死寂,只讓人心安、神寧。裴瑛帶他進(jìn)了偏院,走到其中一個帶鎖的房間前,他解了鎖,一推房門。張瀾瀾揮了揮手,像在驅(qū)走什么無形的粉塵,他覺得這房間看著熟悉,桌椅床幾竟不是初看,陳設(shè)布局像在古裝劇里瞧過??烧f是哪部劇,他偏又想不出。看著看著他又發(fā)現(xiàn)了幾個有意思的地方。墻上無畫無字,單有些劃痕,這痕跡七歪八扭,看著倒像是某些英文字母,可張瀾瀾知道這不可能。他只覺這些劃痕有新有舊,新的像幾天前剛劃,舊的似有些年頭,有些還帶暗紅斑點,似干了的人血。他往床邊一站,腳下忽叮當(dāng)亂響,低首一看,竟見腳下有道鎖鏈,倒像是這兒曾拘著什么人。張瀾瀾看得不安,抬頭一掃,忽瞥見那屏風(fēng)上刻了幾個十字,刻痕極深,不知何用。裴瑛忽道:“三哥和他弟弟幼時曾同住一房,這里的陳設(shè)便是仿的那間房?!?/br>張瀾瀾回頭道:“你就是想帶我來看這個房間?”裴瑛點頭道:“三哥每次思及幼弟,都會來這兒獨自待上一會兒。我以為你若故地重游,或會想起些什么?!?/br>“我是覺得這里有些眼熟,但并未想起些什么?!?/br>“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急不得?!?/br>張瀾瀾皺眉道:“你除了帶我來這兒,就沒別的想說?”裴瑛笑道:“三哥有什么疑惑就問,問了我便說。”張瀾瀾想了想,終于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惑。“我中毒的事,你是不是一直知道?”秦靈沖要他套話,他自己也想知道楚慎中毒之秘。裴瑛點了點頭:“不光是我,我們五個都知道。”“你們?nèi)???/br>裴瑛嘆道:“他們四個只知三哥中過毒,毒勢未完全清除。但只有三哥、我,還有死去的黃神醫(yī)知道您的身體有多糟。”張瀾瀾駭異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也知道……”“不錯?!迸徵哪抗饫涞孟癖W?,“我知道三哥沒多少日子可活了?!?/br>張瀾瀾越發(fā)不明白,人往前走一步:“你知道還袖手旁觀?你就從未與閱微藥廬聯(lián)系?從未索取過‘大天寶續(xù)命丹’?”“我聯(lián)系過,但他們要份二十年的死契,還要秦門每年割三成利給他們,三哥是不會應(yīng)的?!?/br>張瀾瀾只覺這話荒謬:“就因為他們要的價錢太大,我就連自己的命都不管了?”裴瑛搖了搖頭:“三哥從不想要什么靈丹,他知道我私下去聯(lián)系藥廬,還把我重重斥責(zé)一頓?!?/br>張瀾瀾心中越發(fā)不安:“你這話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三哥不想續(xù)命?!?/br>張瀾瀾悚然一驚,全身的熱氣都瞬間涌到了頭頂。“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有命不續(xù),難道一心求死?”裴瑛的目光忽的一黯:“我那時也這么問三哥,可你只說了一句話?!?/br>張瀾瀾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那句話是什么?”裴瑛一字一句道:“三哥說,秦門只能有死去的副門主,不能有瘋了的副門主。”張瀾瀾面肌一搐,裴瑛接著說了下去。原來燕擇當(dāng)年背叛秦門,是為了給楚慎取來解毒的藥草。但藥是以毒攻毒,楚慎體內(nèi)便有兩種奇毒在戰(zhàn),他從此多了一種后遺癥,一旦發(fā)病便頭疼欲來,疼到以為自己是另一人,他有時覺得自己是死去的meimei,有時以為自己是失蹤的弟弟。只有把他帶到這房間,這人方能慢慢平靜。藥物引發(fā)了頭疼?那是腦子里生了變故,引發(fā)了精神類疾???張瀾瀾聽得又驚又疑,他看向那墻上的劃痕,只覺得劃痕好像變得大了些,清晰得有些過分了。“三哥發(fā)病時,會在墻上不停地用指甲摳字,我不得不阻止他,否則他能摳出血?!?/br>張瀾瀾身子一震,整個人如遭雷轟,低頭看向腳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