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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就那么把蘇逢真的身體留在‘趕山郎中’那兒。第二,他的魂魄是不是還在青天觀的古墓下?第三,紀(jì)玄通若是在五杰回來前趕到秦靈沖身邊,你待如何?”他劈頭蓋臉一頓訓(xùn),楚慎居然毫不反駁,乖乖點了點頭。他看上去簡直是享受著被朋友教訓(xùn)的過程。寇雪臣道:“如今只能亡羊補牢,我們一要通知秦門的人,二要送封書信給玉壺山的張?zhí)鞄?。?/br>張?zhí)鞄煼Ω卟桓叱鞑恢?,但這人在道派中威望極高,人脈極廣,有他參與此事,青天觀下的妖墳可破,蘇逢真的魂魄說不定就能從那爐鼎里出來。但是通知秦門的人?這點有待商榷。楚慎用眼神勾一勾他,就把寇雪臣勾明白了。“你是不想通知秦門的人?還是想通知他們,但不愿暴露身份?”楚慎笑道:“我現(xiàn)在做了霍閑非,做某些事反而方便得多。若是再做回楚慎,怕是沒那么輕松。”寇雪臣一聽就明白了,“我會讓管家以我的名義,給秦靈沖發(fā)一則請?zhí)K麃聿粊砦也还?,來了你去?yīng)付,我懶得見他?!?/br>楚慎眼前一亮,剛想道聲謝,寇雪臣忽把目光對準(zhǔn)燕擇,語氣跟著一冷。“聽說你嫌我的桃花臉大?覺得它開得招搖又臭美?”燕擇心里一虛,但還是抬頭挺胸,渾身上下都冒著昂然斗志。“這兒的桃花開得比別處早,老子看這花里有妖氣,所以來了一招‘水官三點浪’,就當(dāng)是驅(qū)驅(qū)邪,你不必謝了?!?/br>這借口說得楚慎想把舌頭咬掉,寇雪臣卻難得露出了一分極淺的笑。他笑起來像山頂?shù)难┗?,面上的線條跟著一動,如畫布上的靜景兒活了過來。“你驅(qū)一次邪,省了我請道士的錢,不謝怎么行?”說完他就袖口一動,手里不知怎的多了一根桃枝,竟如電光亂閃般一轉(zhuǎn),急襲燕擇面門!————商鏡白親自端著飯菜站在燕擇房門前,他實在很擔(dān)心這個剛剛醒來的燕擇。整整一天一夜,這人除了一句“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其余的什么都不肯說,只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發(fā)呆。他在古墓下經(jīng)歷了什么?沒人知道。那七個人如何死的?他本來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這一切隨著他的失憶成了謎,連帶誰是內(nèi)jian也成了無頭懸案。但抓內(nèi)jian不是最緊要,最緊要的是這人得盡快好轉(zhuǎn),他實在沒法看著一只能飛能壘窩的燕子,變成一塊兒一動不想動的石頭。商鏡白扣了扣門,沒得到回音,給守在門外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由他們推開房門,自己端著飯菜進去。一進去他就看見燕擇直直地站在窗邊,光透過窗格子打在他臉上,把一張俊臉切成了橫的豎的格子,他連呼吸都是淺的,幾乎聞不見,人明明站在那兒,卻像隨時要走,走時還得化作一縷青煙上天去。商鏡白把飯菜輕輕擺下,坐在那邊安靜等他。他知道燕擇遲早會回頭看看自己,他連出聲都不必,這人舍不得把他晾在一邊太久。果不其然,這個燕擇果然回過了頭,但看的不是商鏡白,而是桌子上的一盤炒飯。他看飯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死了幾百年的惡鬼聞到了新鮮的rou。————楚恪總覺得人的倒霉總有限,到了某個點就得到頭,直到他遇見了楚慎。他本來不叫楚恪,他有別的名兒,還是個現(xiàn)代社會的美少年,只是度假途中不幸遭遇車禍,車禍過后就穿成了楚慎他弟,芳齡十五的楚恪。這是他倒霉的第一步,因為楚慎不是小聾瞎,他剛穿過去,這人就發(fā)現(xiàn)不對,有不對怎么辦?連哄帶威脅一盤問,楚慎馬上問出了結(jié)果,這人不是真弟弟。可那又怎樣?又不是他自個兒樂意穿的。楚慎一開始以為楚恪是奪舍的惡靈,想著法子把這惡鬼驅(qū)走,道士符水都試過,可惜沒用,想驅(qū)驅(qū)不走。多番努力成了空,這位爺終于意識到自己弟弟已回不來。盡管那弟弟有些皮,還愛搗亂,但畢竟是十多年的親人,情誼存了那么久,豈是想割就能割。這時他說的話也沒人信,奪舍之說如同天方夜譚,叔叔伯伯平日對楚恪也不太上心。他們隨意安慰了楚慎幾句,就想把這事兒揭過去了。楚恪也想著與他修個好,即便做不成兄弟,也不必做仇人對吧。既然我占了你弟弟的殼子,那我以后混出來了,肯定也得罩著你,你說對吧大兄弟?他提出這建議時,楚慎卻只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就讓他從頭頂涼到腳底板。“你以為自己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楚家四少爺?”楚恪涼了好一會兒,但之后楚慎就失蹤了一段時間。時日一久,他也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可是有一日,楚慎忽的摸進他的房間,把一支冰冰涼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別出聲,跟我走?!?/br>他就這么跟著楚慎來到了一處孤島,好日子算到了頭。因為楚慎在人前是個溫和陽光的少年,在他面前就是個惡魔、暴君,沒良知沒道德的混賬玩意兒,老天下道雷劈死他都是該的。“你不是說以后混出來,會罩著我么?”楚慎一臉冷酷地丟給了他一疊東西,“那我現(xiàn)在就幫你混出來。”楚恪看了一眼那東西,是一些干糧和水,還有一道鋼叉,除此以外別無它物。他一開始看不明白,后來便明白了,這是地獄特訓(xùn)所需要的東西。訓(xùn)練內(nèi)容不想回憶,訓(xùn)練過程慘不忍睹,慘著慘著他體會到了一種難以忘懷的感情——恨。他有時真是恨不得把楚慎這廝丟到油鍋里炸一炸,看看他的心炸出來是不是黑的,他的血能不能被炸熱。可時日一久,地獄特訓(xùn)的好處也浮上來了。他的確懂了不少東西,從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少年郎變成一個鋼筋鐵骨的男人,轉(zhuǎn)變只在這一兩年而已。為此他該感激楚慎,可惜楚慎還是那么嫌他,恨他,每次都給他排上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谐蹋屗プ龈鞣N高危高難的任務(wù),絕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這與其說是鍛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