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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道:“他也不是一個人闖,他身邊總是有老摳的人在監(jiān)視?!?/br>燕擇狐疑地看了看他:“為什么是老摳的人,而不是裴瑛的人?”“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燕擇一步步逼近他,目光像流電一樣噼里啪啦地在他身上閃過,“這是秦門的細(xì)作,你第一反應(yīng)該是求助秦門的人。裴瑛明明更能協(xié)助你,可你卻選擇向寇雪臣求助。這是為何?”他想了想,忽的抓住楚慎的臂膀道。“裴瑛是你最信任的人,我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你連他都得瞞著?!?/br>楚慎淡淡道:“是你想不出,不是沒有?!?/br>這人一臉抗拒,燕擇卻不肯放過他。“就算你有適當(dāng)?shù)睦碛刹m他,還有一點不對。”“什么不對?”“你不是一個大意的人。此事牽涉北汗‘昆侖騎’,你更該慎重?!毖鄵褚粍硬粍拥乜此?,“結(jié)果你親自去抓,還被偷襲成功,這根本不像你楚慎,倒像是一個完全沒經(jīng)驗的新人。”楚慎一看他這得意的樣子就想打擊他。“你對我又了解多少?你不過才跟了我四年。”燕擇反譏一笑道:”秦靈沖跟了那么多年,他對你又了解多少?”對一個人的了解和用心,豈是相處時日長短可以決定。用心去了解他,一兩年足矣,不想費心在他身上,十年二十年都是白費。這道理楚慎也明白,所以也不再燕擇身上放刺了。“你既聽過沈嘆這個名字,就該知道他三年來做了多少事?!?/br>這個燕擇聽過,這小子本身功夫底子就不弱,失憶后新學(xué)了一套劍法,也算用得極好,光他殺過的惡人就有翠血嶺的‘魚媚子’,奢毒山的‘粉眼太歲’,以及橫河谷的‘紫星鬼母’,救過的良善就更是不計其數(shù)。一句話,他失憶以后只有行善殺惡,從無泯滅天良之時。可燕擇忍不住就想問了。“你不會是因為他失憶以后換了性情,就忘了他失憶前做了什么吧?”楚慎搖了搖頭,可燕擇覺得還得好好提醒他一下。“他是讓你中毒的元兇,他是讓那么多人死去的罪魁禍?zhǔn)?。?/br>“許多人為了讓你活下來,都付出了極慘痛的代價。即便你最后活下來,也是年壽不久,不知能撐多少時日。我這么說,你難道還不明白?”他對你做了什么,他對我做了什么,你難道能一下子都忘了?楚慎閉了閉眼道:“正是因為我明白,所以我才要他活下來,要讓他好好活到恢復(fù)記憶那一天?!?/br>好好活到恢復(fù)記憶那一天?這什么屁話?燕擇的笑容一僵,烈火從嘴角蔓延到眼底。“你要他活下來?你要他好好活?那別人呢?”你最倚重的弟弟死在海上,我被趕出秦門,幾乎死在你手上。而你自己呢?我為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我走之后你過的什么日子我也不曉得。但我知道你心里有多恨我。因為那個人死在海上,你恨不得把我撕成一片片地晾干,放在陽光底下暴曬成灰。我還知道你對我的恨,你我之間的決裂、痛苦,一切的一切,全都來源于這個人。現(xiàn)在你告訴我,你要讓他好好活下去?讓導(dǎo)致這一切的元兇,像個沒事人一樣成為武林新秀,正義少俠?那我的公道呢?你弟弟的公道呢?死在海上那些人的公道呢?他們的仇怨要向何人去訴?他們的命要讓誰去交代?你敢不敢告訴我,敢不敢把你的私心擺到死者的面前!燕擇的怒與恨達(dá)到了頂峰,整個人都像是要撲上來。這火燒得太旺,得小心翼翼地滅,楚慎后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像說出一件難以啟齒的事兒。“你冷靜點,事關(guān)重大,你得和我一起保密,若有必要,我還需要你去保護(hù)他。”燕擇徹底愣了,疑心楚慎剛剛說的話不是話,根本沒有傳到他的耳朵里。“保護(hù)他?你還要老子去保護(hù)他?”楚慎咽下心虛,抬頭挺胸,努力給自己掙出幾分氣勢。“他身上還藏著秘密,你該和我一起等著他恢復(fù)記憶。他若中途死去,這些年的等待豈不白費?”燕擇怒極反笑道:“白費?白費!是你白費了精神還是我白費了心???”他一把撲上,直接把楚慎撞到墻上,眼里的怒火燙了他一臉。“你當(dāng)初中了毒,我看著你在床上生不如死地掙扎,從那一刻起我在想,查出給你下毒的人,把這人的骨頭從上到下一根一根地打斷,再把rou一塊塊切下來煮了。那是我第一次想看看凌遲是個怎樣的滋味,你明不明白?”“即便后來你把我趕出秦門,即便你是這全天下最沒心沒肺的爛人,我也還是這想法,三年了也未曾變過,這道理你懂不懂?不懂的話你就活該受這些苦!活該淪落到這地步!”懂個屁,你要說就說,動手算什么。燕擇那一撞太有沖勁,楚慎到現(xiàn)在都覺得腦袋后頭疼。這還不夠,對方嘴也不停,過分灼熱的氣息就這么一把把拍在他臉上,胸口幾乎要貼到楚慎身上。距離太近,姿勢不適,楚慎別過了頭,用盡力氣壓下所有的情緒:“是你的想法要緊,還是那些死在海上的人要緊?”燕擇疑道:“你什么意思?”對方氣勢漸弱,楚慎把頭轉(zhuǎn)過來一點,“你說過你不欠我的,但你欠他們的。那就為他們做點事情,為那些潛伏在北汗的中原志士們做點事。保守這秘密,保護(hù)這個人。”燕擇嘲諷道:“你直到現(xiàn)在還在算計人?你要老子去保護(hù)一個我想一刀捅死的人?”“你不是也恨我恨到了極點么?你現(xiàn)在還不是在報恩?”燕擇一愣,怒道:“別岔開話題,你和他怎能相提并論!你是爛人,他就該是個死人!”楚慎冷笑道:“有什么不一樣?我對你做得更過分,你恨我本該多過恨他。你如今這樣子是做給誰看?”燕擇罵道:“你這龜孫說什么?敢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