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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越過人群看到了他。這一看就兩兩對望,彼此都僵住了。怎么是你?楚慎在哪兒?怎么是你?商鏡白在何處?還是楚恪先反應過來,這街上十有八|九有商鏡白的探子,再不濟也有魏舵主的探子,他不能在大街上就和這幾人見面。于是他轉(zhuǎn)身就逃,一逃就扎入最密最擠的人群里,像一條魚投入海里,轉(zhuǎn)眼沒影兒。裴瑛等人也反應過來,輕功最好的崔亂直直追上去,顧飛觀與另幾人對視一眼,溫采明和秋想容留下,他和裴瑛從側(cè)路包抄。楚恪一路急跑亂趕,跑過了小吃街,路過了“死水巷”、“臭魚口”、“趙府街”,再走過“看魚橋”、“娘娘廟”、“老君道”,最后左躲右躲東西躥,路過一家“慶相客棧”。走著走著他就停了,這客棧又小又破又偏,附近應是沒有商鏡白和魏舵主的探子了,五杰很快就能追到,他能和這幾人找個地方對話了。身上的酒袋已經(jīng)磨破,他得進這“慶相客棧”買點酒,剛進去,瞅見兩個人坐在大堂吃茶,一個是病氣懨懨,另一個相貌清俊,像是一對結(jié)伴而行的朋友。他只瞅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來,不料那病公子一見他就驚住,茶杯都給握了個粉碎。病公子的朋友也站起來,一雙眼睛直直瞪他,像能噴出火來。楚恪剛奇怪這人在瞪啥,他忽罵一聲“李老賊”,罵聲未落劍光就起。一劍雷驚電怒,如半空中抖出一條抬首白龍,千萬光華匯聚一點龍鱗尖,自上而下直劈楚恪!楚恪猝不及防,險被刺中,幸虧燕擇的身體輕功夠好,他下意識就閃身一讓,讓過這一劍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楚恪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裴瑛等人已追到客棧門口。那病公子一看見裴瑛,“噌”地一下站起,慘白的面上嵌著兩只眼,像雪原里的兩道寒火。第42章大佬的修羅大場燕擇一劍落空不肯罷手,再一劍刺去卻犯了難。因為裴瑛忽然動了起來。他靜時如一道月光,動時就是風,風有聲無影,風止人站住,他從袖中伸出一只手。手很美,很白,像精心雕琢的一種玉,就這么隨隨意意搭在劍鋒,像緞子纏上了鋼骨,劍身不能上不能下,更無法前進半分。燕擇趁勢收了劍,他一是驚訝能在這兒見著裴瑛,二是驚訝裴瑛居然會出手。想了想他才明白,裴瑛出手救的不是李璇川這老賊,他只是看到了燕擇這個人,想要救昔日的伙伴罷了。這不需要驚訝,只需要惋惜。楚恪正覺放松,裴瑛卻一轉(zhuǎn)頭,那目光就直勾勾地釘在他身上。“燕擇,你怎會在此?”楚恪剛想說話,忽想起自己如今是燕擇,唇角揚起一分邪魅狷狂,一伸手就想拍他的肩,裴瑛卻側(cè)身一躲,楚恪收手,當做沒看見道:“這青州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么?”裴瑛冷聲道:“你是被三哥趕出秦門的人,青州是秦門的地盤,你來這兒想做什么?”這人對外一向溫柔和煦,半句重話都沒,不料也有如此疾言厲色的時候。楚恪囂張地笑了笑:“秦門的地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楚慎比皇帝老子還大?老子憑什么不能來?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的時候順便給你撒泡尿,照照你這小白臉?!?/br>裴瑛面色不變,崔亂卻臉上一黑,“你他奶奶的說什么鳥話?”他看見昔日故人是喜怒皆有,如今只剩怒,只想一通老拳亂揍,可惜顧飛觀按住了他的肩,人不能動,他脖上青筋還在砰砰亂跳。燕擇聽得狠咬牙,這冒牌貨在說什么臟七臭八的葷話?老子從來只叫他瑛妹,重話都不舍得說一句,他憑什么!他怎么敢?他剛想上前戳穿,卻被楚慎一把拉住,手一碰就發(fā)燙,燕擇心一晃,卻見楚慎搖了搖頭,他立時抬頭看,發(fā)現(xiàn)顧飛觀和崔亂已向他們這邊走來。糟糕,盼誰不來誰就來。老五是個老實的小瘋漢,這死老二卻是十分難纏。楚慎還不想揭穿身份,這大庭廣眾也不能說太多,先把這冒牌貨擒住才好。燕擇朝著裴瑛作了個揖:“這人既是被秦門趕出去的人,那便與裴大爺無關(guān)。但我與他有舊仇要討,還請裴大爺作壁上觀?!?/br>裴瑛這才看向了他:“閣下是誰?燕擇與你有何仇怨?”燕擇隨口一說,不料他卻問得認真,這人正想瞎編一通,那楚恪忽坐到一張桌子上,大屁股往那兒一占,十足個大爺樣兒。“老子也想知道你是誰,青天白日罵我一句李老賊?老子是八煌教的燕擇,你是不是油蒙了眼,把老子當什么龜孫了?”燕擇一腳踢向桌子,楚恪險險摔下,卻又立刻抓緊了桌角,死活不肯下去。燕擇心里怒火朝天,竟也跳上一張桌,指著他罵道:“我罵的不是‘李老賊’,而是‘你老賊’。姓燕的小賊,你把老子害慘了!”他罵起自己倒很痛快,顧飛觀則揚了揚眉:“我倒好奇,他是怎樣害慘了小侯爺?”燕擇心里一怵,廣壽侯府的小侯爺從未和燕擇有正面接觸,接下來怎么編?楚慎忍不住想扶額,沒編好你說這么快作甚?你想讓我去圓么?他一眼看向楚恪,這人只顧著喃喃道:“小侯爺?”這人是什么小侯爺?哪家的小侯爺?青州哪兒來的狗侯爺?既然報了家名那就爽快點,燕擇心生一計,整了整衣襟,笑得格外猖狂。“本侯就是廣壽侯府的薛明骨,你們幾個若識相,就給老子拿下這廝?!?/br>拿下我?這人什么膽子?敢指使裴瑛和顧飛觀?楚恪笑道:“你就是那個愛拐帶良家男女的薛小侯爺?老子是怎么得罪了你?是踢了你的鳥還是踩了你的蛋?”這人嘴里沒一句干凈,燕擇陰著臉道:“得罪?你何止是得罪?”說完他忽一把環(huán)住楚慎的腰,竟在眾人面前把他拉到懷里來。這混小子想作甚?楚慎臉上一陣慘白,剛想掙脫,這人卻把他抱得更緊,一邊抱一邊對著楚恪冷笑:“這人你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