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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色就一變二變,看了燕擇又看了楚恪,像聽到了什么極為奇異的話,那臉蒙了一層驚煞煞的青灰,眼底一個勁地閃著疑惑的光,根本停不下來。過了一會兒,這人似乎被燕擇的幾句話給打動,終于還是跟著他們?nèi)チ恕?/br>楚慎嘆了口氣,必須想法子引開這人,若是遇到藥人,他第一反應(yīng)是設(shè)法擒住、弄清原委,若是左敘在,只會痛下殺手,絕不容情。想到這里他一眼望去,發(fā)現(xiàn)楚恪依舊魂不守舍,身子像木頭似的僵在那兒,沈嘆覺出他反應(yīng)不對,可不知怎么問,只是又多了一重疑惑鎖在心底。地下三層的大門被推開,他們順著階梯一級級走了下去,楚慎在前掌燭,楚恪在中間神游,沈嘆在背后斷后,三人一行,像漂浮在黑海中的三葉小舟,能否到岸全靠晴雨。前方會是什么?那神出鬼沒的藥人會在何處等著他們?燕擇那一行是否會順利?那岳青彌是否能和他們合作?疑問多,答案少,一顆心浮浮沉沉,楚慎走到了大門前。門上未著鎖,黑漆銅制,一看便是古門,楚慎伸手一推,門發(fā)出“吱吱呀呀”一聲慘叫,凄凄地往后靠,他們拿著燭火往前一探,一邁步,如同走入一個未知的世界。可在這世界里,他們并不是第一披到達的人。燭光兩點三點,昏暗處站著一人,黑袍黑靴袍黑斗篷,全身上下無一不染墨色,唯獨臉藏在斗篷下,幾乎要融入這黑暗里。這是何方神圣?是早早就在這兒等著他們的?楚慎與沈嘆對視一眼,彼此皆覺出不妙,正要上前一步,卻見那黑暗里的人掀了斗篷,露出了一張屬于楚恪的臉。他們千辛萬苦要尋的藥人,如今就在眼前!第94章大佬的大戰(zhàn)藥尸那人隱在黑暗中,如今拂下斗篷罩子,第一個驚到的自然是楚慎。白色瞳孔,青紫面容,這分明是青州分舵宴上的那個藥奴!是軀殼活了過來,面對著正主!楚恪一臉驚異地瞪著眼前的藥人,楚慎也看著這藥人說不出話,像一道冰橫在喉間,骨和rou都凍住,半個字吐不出,剩的只有沉而緩滯的呼吸聲,一道道一聲聲,似湖泊冰面下的暗流。良久,楚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這兒等我們?”頂著楚恪面容的藥人沒有說話,仿佛連舌頭都是木的。但他看向楚慎的眼睛里,漸漸有了一種奇異的光彩。這光熹微淺淡,但能看出打量、問詢,甚至是觀察。一個沒魂沒魄的人,怎么會有這樣鮮活的眼神?最起碼左敘口中的藥人不會有,青州分舵上的藥奴也沒這樣的眼神。行尸不會正眼看人,走rou的面上不會有光。所以楚慎確定了一點——這人是活的。比嗷嗷待哺的幼鳥還要鮮活,比水里徜徉的小魚還鬧騰。一個藥人怎么能活過來?這到底是藥人,還是偽裝成藥人的活人?他上前一步,不顧沈嘆的勸阻,又問:“你認識我對不對?你知道我是誰,是不是?”兩句話電打雷劈一般落了地,藥人的眼神忽又成了死灰色。楚慎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但話是收不回的水,想后悔已太遲,那藥人大袖一拂,無聲的風吹滅了燭光,他轉(zhuǎn)身投入一片黑暗。“等等——!”楚慎的叫聲沒有把對方喚回來,正相反,他召來了別的東西。三點燈火在牢中亮起,三個黑袍黑靴的人秉著三點燭火,如夜幕被人撕出了三個洞口,使人透過洞口看見了外頭的光。但來人個個面色青紫,目光無神,顯然也是藥人。沈嘆疑道:“他們四肢更僵,面色更紫,似是低一等的藥人,聽命于剛剛那個更高級的藥人?!?/br>楚恪疑道:“藥人也分高低尊卑的?”沈嘆道:“剛剛左敘曾提過這點,燕兄沒聽到么?”楚恪剛剛有一半時間在開小差,自然沒聽見這話,如今只看向楚慎道:“現(xiàn)下怎么辦?先把這三個攔路狗給打倒?還是折回去找援兵?”楚慎還未發(fā)話,那三個藥人已扔了蠟燭。燭光撲滅的一瞬間,他們便向猛虎撲兔般襲來。好了,不必選了,人家已經(jīng)替他們做了選擇。這三人只需應(yīng)戰(zhàn),應(yīng)不了也不能退,退的時候把后背露給對方,那是自尋死路。沈嘆手中白光一震,劍已橫在楚慎面前。他把這人牢牢護在身后,姿態(tài)如一個母雞保護著幼崽,看著有點好笑。雖說楚慎身負萬象神功,可沈嘆記起更多的,卻還是霍閑非病懨懨的殼兒,還有他那喘不過來的氣,永遠停不了的咳嗽。第一印象最重要,其它的都不要緊。于是劍如流星亂點,他拼盡全力護在這人前面,擋了藥人的襲擊。第一個藥人的爪碰上了他的劍,爪如鋼,指似鐵,擊得劍身顫如急雨,“簌簌”幾下點撥,一股強而詭異的波動從劍上傳至沈嘆的手腕,再蔓至臂、肩,使他面色紅漲,氣喘不已。這力道太大,打擊太猛,他必須用盡全力,才不至于讓劍脫身。不愧是藥人,的確是怪力、怪勁,刀劍不入,不知痛不覺苦。劍劃過沈嘆是一道血痕,劃過藥人就是擦破了皮,像蚊子叮了一小口,有血星子嗖的一下冒出,可也僅僅是冒出,藥人依舊毫無所覺,連該有的遲滯都沒有。有知有覺的人尚可對付,這種無神無識的怪物要如何殺死?若有一心術(shù)不正之人,花錢花力,組了一只藥人組成的軍隊,從此所向披靡,攻無不克。那該是何等可怖、詭異的情形?難怪左敘拼了老命也要把這藥人殺死,他不是在危言聳聽。沈嘆的遐想時間結(jié)束了,當他和一個藥人戰(zhàn)在一塊兒時,另兩個藥人在和楚恪干得正酣,可沈嘆身上的血一出來,他們就和老狼聞著了rou似的,一繞一彎越過了楚恪,直朝他這邊奔來。楚慎本以為藥人的目標是自己,可拉了楚恪往外一閃,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