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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話有人聽,那不知要花上多少功夫。”楚慎道:“所以你當初想方設(shè)法接近我……是想借一借我的人脈?”小宗似沒想到他會說得這般直白,臉上掠下一層驚煞煞的白。但這人心眼就比旁人多,想了想就明白,坦率一笑道:“成名的一條捷徑,就是待在大人物的身邊,看看他們是怎么成名的?!?/br>這人反應(yīng)倒快,楚慎笑道:“那你待在我身邊,可看到了什么不一樣的?”小宗道:“三哥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只有一點我不明白——你對秦門的少主,實在寬容地過了分?!?/br>楚慎目光里迸出一點火花,面上不動聲色道:“怎么說?”小宗猶豫了一下,組織了半天語言,終于還是一放洪閘,大水都沖了出來。“連我這外人都聽說,秦門少主打壓五杰,一心扶持自己人上位。若他扶上去的人皆是大才,那大家也說不了什么??伤龅哪菐讉€人品性才能如何,三哥心里有數(shù)。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三哥還優(yōu)哉游哉地在這兒觀劍品茶,是不是太寬縱他了些?”楚慎挑眉道:“你覺得這是寬縱?”小宗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楚慎的臉色,見他面上無恙無怒,于是放大了點膽兒:“秦門在老門主活著的時候,不過一個幾百人的小幫派,到了三哥手里,日漸壯大,最后成了幾萬人的大幫,說您一手締造了如今的秦門,那是一點兒沒錯??晌乙詾椤厣匍T主,似乎不能很好地體會到這點。”楚慎沉默良久方道:“這些話……你憋在心里很久了吧?”小宗笑道:“也沒有憋著什么,不過是看不慣?!?/br>楚慎低下頭,默默地提起茶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茶都空了,杯子也干了。他嘆了口氣,笑了笑,不知在笑這空落落的茶杯,還是自己多年努力換來的一場空。“連你也這么覺得,那五杰心里只會更難受?!?/br>小宗又加了一把火:“莫說五杰,五杰手下的一大票人,怕是都看不過眼?!?/br>楚慎笑道:“那你是不是認為,我該馬上出手,阻止秦靈沖的內(nèi)部改革?”小宗這便不說話了,他再怎么毫無顧忌,也不能干涉秦門內(nèi)務(wù)。楚慎道:“他才剛剛開始,犯錯是一定的,但犯的錯足夠多,就能積累出經(jīng)驗,慢慢回到正軌上?!?/br>小宗疑道:“那如果……他永遠回不到正軌上呢?”話音一落他就覺得這話說得不對,不是內(nèi)容不對,而是時機不對。但出乎意料的是,楚慎沒有疾言厲色。他只看了小宗一眼,那眼神平平淡淡、尋尋常常,像海河里的一絲微小的波瀾,只一瞬就平息,但小宗卻品出了至少三種情緒。他立刻低頭道:“對不住,是我說錯了話?!?/br>話是這么說,這人心底卻一片坦然。他最后一番話說到誅心處,楚慎卻沒有立刻為秦靈沖開脫辯解,這已有些反常,甚至可以說是認同小宗的話。看來楚慎也沒料到秦靈沖能做到這一步。算無遺漏的楚三哥,唯獨算漏了最重視的繼承人。沉著如他,也有烈火烹油心上烤的一日。他這般想,楚慎卻在那邊嘆。“你為何要道歉?你能和我說這些利害關(guān)系,證明你是真將我當朋友。我就算有一絲絲想怪你,也不能真的去怪你。否則就是王八蛋,腦袋砍了給你當下酒菜都是該的。”小宗禁不住笑出聲來,繃著的臉松了一大半,像狹小石頭縫里冒出了一朵兒小花,光和水都養(yǎng)在花瓣上了。楚慎看了他的笑,心情的愁好像流走了大半。“我從前做事只論對錯,可對的未必對,錯的未必錯……若再壓著秦靈沖,只怕他更加恨我,做事愈發(fā)任性難測,不如等他吃個教訓,自己悟點東西出來?!?/br>他這番話卻叫小宗暗自警覺。楚慎若真認為此事無礙,絕不會如此放任。一旦他放任不管,就說明他在一心蟄伏,等待時機。可他等的是什么?真要等到秦靈沖自己醒悟過來?那得花多少時間?想著想著他卻沒了主意,楚慎竟也不著急,就在那兒靜靜看著落日西沉,遠眺一寸寸斜暉爬上亭角,連樹干都跟著染了一層醉醺醺的金意。不一會兒,下人來了通報,說是沈嘆公子攜燕擇一同拜訪。楚慎心里一驚,別了小宗,趕至“絮山堂”,卻見有兩人早已等候在此,一人是沈嘆,一人是披著燕擇殼子的楚恪。楚慎一進去,就覺得氣氛不太尋常,沈嘆一直背對著他,楚恪朝著他直眨眼,就怕他看不出事情不對勁。這兩人究竟查出了什么?怎么忽然折返?楚慎沖著楚恪點了點頭,一踏步,卻聽到沈嘆忽然說話。他說話卻不是對著楚慎,而是對著旁邊的楚恪。“我最近腸胃不太好,煩勞你去通報一下小廚房,讓他們做點粥食。”這話怎么對著楚恪說?明明是故意把人支開。楚恪不愿走,但看楚慎面色不對,沈嘆面上更無人色,只好把疑問咽下去,默默退下去了。楚慎看著沈嘆的背影,淡淡道:“他走了,下人也被我找了借口調(diào)開,如今沒有別人,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查出了什么?”沈嘆道,“是查出了點東西,不過我得先問你一句話?!?/br>他聲音飄渺幽遠,如在天邊如在咫尺,轉(zhuǎn)過頭,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楚慎,我是否……就是失蹤三年的上官崇?”第105章大佬的圖窮匕見“楚慎,我是否……就是失蹤三年的上官崇?”沈嘆這話一問出口,楚慎的神情頓時變得十分地復(fù)雜。他面上帶了點驚訝,但又適時地露出了些許了然、頓悟,像在一堆七零八碎的線頭里拾掇了半天,終于拾出了一條直指核心的線。可是頓悟過后又是一臉的漠然,他嘴唇微微下撇,臉上的神情像找著了歸宿似的紛紛收起,一切外露的情緒都被打回,似笑非笑,好像什么都沒有入他的眼,他還是那個令人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