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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縷縷日光絲線被芒果樹葉割破,細細密密打在她身上,有些晃眼。逼著埃莉諾朝窗外看去。 一樓,從她這個角度朝上看,剛好能看見結滿金黃色芒果的樹頂。微風吹過,沉甸甸的果實似乎下一秒就要墜落。 跟著墜落沉淪無法自拔的,還有埃莉諾自己的心臟。 大概是睡太久腦袋還處于有點懵的狀態(tài),埃莉諾癡癡望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這里既不是柏得溫的城堡,也不是伯爵的宅邸。 奇怪,這是哪兒? 難道是安東尼的城堡?他們和安東尼國王的關系明明不好。 況且屈瀟還因為自己和柏得溫鬧過不愉快,安東尼國王怎么會好心安排他們在這里養(yǎng)傷呢? 沒等她推敲出結論,忽然,窗外的芒果樹鬼使神差動了起來。 埃莉諾揉揉眼睛,不可思議的走向露臺。這個程度的劇烈晃動應該是有人蓄意為之。 難道是,丹尼斯還沒死,又卷土重來了? 她邊想邊朝著那處走去,甩甩頭甩掉不愉快又惴惴不安的想法。 可當她真的從露臺上面往外看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卻是屈瀟的臉。 漆黑利落的短發(fā)遮住眸光,讓人看不真切。即使在白天,他依然像一個獨自行走的夜行者。 他想娶她,把她占為己有,從不是突發(fā)奇想,而是一朝一夕,每分每秒都想把她放在手心中呵護。 屈瀟就站在芒果樹下,他記得埃莉諾曾經(jīng)無意中提起過,甜膩的芒果氣味能讓她減少幾分對海洋的思念。 四目相對幾秒,男人慢條斯理從口袋里拿出一條項鏈,細細的玫瑰金色鏈條從他指縫間滑出,小小的門鎖狀的項鏈懸在他指間,在空氣中隨意彈跳了幾下后,才逐漸趨于平穩(wěn)。 那是一把只有特殊定制的鎖,只有屈瀟脖子上的鑰匙項鏈能夠打開。 他的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他想把她鎖在自己身邊一輩子。而她,心甘情愿。 “埃莉諾,”他淡淡開口,聲音有些莫名的沙啞和低沉,“我愛你?!?/br> “你,愿意嫁給我嗎?” 屈瀟當然知道這不是求婚的最佳時機,不僅不是最佳時機,或許,看起來還有點草率。 但他從不做輕率的事,他是在害怕,少有的害怕。害怕錯過了這個機會,安東尼會在接下來的某一天用最殘酷的方式將他殺戮,到時候他就沒機會對她說“我愛你”了。 這和她想象中的求婚完全不一樣,沒有莊重的肅穆,沒有圓頂教堂里圣潔的鐘聲,更沒有從天而降的花瓣和親朋好友的祝福。但,無可奈何,埃莉諾是個傻姑娘,簡簡單單幾句話,她就將整顆心托付給了他。 “我愿意?!?/br> 只有兩個人知道的契約,只有兩個人知道的私定終身。 就在埃莉諾還在晃神的那幾秒,屈瀟已經(jīng)來到她面前,她雙手撫在露臺欄桿上,一時間被籠罩在他的影圈里。陰暗卻溫柔。 直到冰冷指腹輕觸她的后脖,埃莉諾才抬起腦袋,長長睫毛一顫一顫的,似乎在對這不真實的一切訴說恐慌和不安。 摻雜著濃烈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面而來,男人沒完全扣上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其下黑色的項圈,他故意讓她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項鏈,黑色的,像是一把鑰匙。唯一一把能夠打開她的鎖的鑰匙。 別致的小鎖鏈被戴在脖間,埃莉諾還沒來得及垂眼去瞧,男人的手指先她一步,扣住她的下頜骨。 她站在露臺里,他站在花園里,兩人之間隔著一道欄桿,卻不妨礙他的露臺吻熱烈莊嚴。 曖.昧的喘.息聲融合在一起,時粗時淺。 埃莉諾雙眼迷離,她感覺到唾液交織纏繞在一起,互換了住所,很久很久以后,唇齒間盡是黑色的煙草氣味,男人的唇瓣才舍得離開她的,意猶未盡拉出一道銀白色的絲線。 他用鼻尖蹭她的鼻尖,又去摟住她的后腰,輕咬她的天鵝脖,懲戒又危險的語氣,“不準反悔,我親愛的公主殿下?!?/br> “唔?!彼乱庾R囁嚅一聲,“好的,我親愛的騎士。” 那一刻,風也溫柔,沙沙吹過窗戶外面的芒果樹,將斑駁的樹影洋洋灑灑在女孩子還未褪去紅潮的臉上。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準備的?”埃莉諾任由他這么抱著,下巴抵在男人的肩骨后,軟軟的問。 屈瀟回答的很快,幾乎不帶一絲猶豫,“從知道你是沙灘上的小女孩開始。” 她先是一愣,然后驚訝,“你從十年前就……就開始喜歡我了嘛?” 他沒有立刻回答,反而伸手將她抱得更緊了些,用起伏的胸腔和劇烈的情緒代替。 “嗯?!?/br> “我從你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生命里,” “就已經(jīng)無法自拔?!?/br> 天吶,要是當初的自己敢鼓起勇氣對他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他們,會不會經(jīng)受少一點的磨難。 她吸了下泛紅的鼻尖,不再說話。 不過……好在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結束了,不是么? 他們會像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樣,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了。 垂在身側的雙手覆蓋上男人高大的脊背,她也用力抱緊了他。 變故出現(xiàn)在下一秒,童話故事的背后往往有著另一套附屬于現(xiàn)實的殘酷。厚重的烏云背后究竟是絢爛的彩虹還是更黑的深淵,誰也不知道。 安東尼手下最信賴的管家悄然出現(xiàn)在門外。他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間大門,打斷了二人的甜蜜時光。 蒼老的管家用修長的手指推了下鼻梁上的金色絲邊眼鏡,眸光中看不出真實的情緒,“很抱歉打擾到二位,不過……” 他定定看著二人,“如果二位現(xiàn)在有空的話,可以隨我去書房見國王陛下一趟嗎?” ****** 橙色和紅色是大片的主基調,扭曲在一起顯得非常奇特和畸形。 管家領他們進門的時候,國王正背對著他們,靠在那張巨大的貂皮猩紅色座位上。 “殿下,人我給您帶來了。我就先下去了?!?/br> 老管家畢恭畢敬,就算是站在安東尼看不見的背面,依然堅守住鞠躬的禮儀。他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國王陛下秘密的忠臣。 在老管家的退場后,書房里的氛圍一瞬間凝固成冰。 沒人試圖打斷這份安靜。包括將二人召喚而來的安東尼。 他正心事重重坐在座位上,思考如何對屈瀟開口這件難以啟齒的事。又或者,他可以選擇將真相再次掩蓋,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那樣,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樣,繼續(xù)安穩(wěn)的坐在他的王位上,將財產(chǎn)全部留給毫無血緣關系的繼子。 結論還沒有下定,安東尼踟躕不前,猶豫著該用怎樣的方式告訴自己的親生兒子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