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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四五載,很多生活習慣和思維已被同化,但她終究還存有現(xiàn)代人的思想,無法真正接受妾室。 眼前這樣的情形,怡珍已有身孕,無依無靠,的確很可憐,除了入府,她別無選擇。 可是鈺嫻呢?若她母親無病無災,傅謙說要納妾,想必鈺嫻和太夫人皆不會反對,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鈺嫻的母親病入膏肓,在她最脆弱之際,丈夫非但沒有任何陪伴和安慰,反而還要納妾,只怕鈺嫻會寒心吶! 章佳氏也認為此事理當往后推一推,偏偏傅謙等不及,“孩兒不回府,您說孩兒心野了,孩兒回了府,便無法照顧怡珍。前日怡珍半夜發(fā)熱,丫鬟睡得沉,并未察覺,她自個兒也不愿勞煩下人,愣是煎熬了一夜,直至次日才請大夫,我若在她身邊,好歹也有個照應不是?” 此事一出,越發(fā)堅定了傅謙想要將人帶回府的心。 眼看此事陷入了僵局,四夫人為大局著想,只得做個和事佬,從勸說,“額娘,不管怎么說,怡珍姑娘懷的是咱們富察家的血脈,咱們總不能讓孩子生在外頭,被人看笑話,戳脊梁骨。 她已經是八弟的人,八弟的確得給人一個名分,鈺嫻是個賢惠知禮的,只要與她講明,料想她不會有異議?!?/br> 傅謙直接將人給帶來,鬧這么一出,實在不好收場,章佳氏若再不同意,指不定傅謙又會怎么鬧,到時候丟的是富察家的顏面,可她方才都說不讓人進門了,這會子再改口,面上終究過不去。 思量再,章佳氏給自個兒留了退路,命人去高家,將此事通傳給住在娘家的鈺嫻,只要鈺嫻肯應,她就不攔著。 彼時鈺嫻才伺候母親用罷藥,原先母親時常喚她的名字,像個孩童般舍不得她離開半步,這兩日母親說話都含糊,整個人瘦得皮包骨一般,時而清醒時而糊涂,鈺嫻心里上八下,只因大夫說了,大限將至,可能就在這幾日,讓她們做好準備。 每每看著母親受病痛的折磨,鈺嫻便寢食難安,苦熬這么久,她的雙眼布滿血絲,未施脂粉,不飾珠釵的她難掩憔悴之態(tài)。 偏巧此時承恩公府來了人,鈺嫻安撫罷母親,這才出去,到廊前去見。 聽聞嬤嬤所報之事,一陣苦澀滿盈她心田,傅謙心有人,甚至將人接至別院,這些事她都一清二楚,曉得傅謙遲早會納妾,但她沒想到他竟是這么心急,人還沒入府就有了身孕。 她在這兒勞心勞力,他除了送過兩回補品之外,竟連個人影都沒見,好歹她的額娘是他的岳母,他連探視都不愿,分明是不把她這個嫡妻放在眼里,估摸著就盼著她母親快些仙游,他才好趕緊納妾吧? 現(xiàn)今竟是等不及,直接將人給帶回府! 看著廊前盛開的瑤臺玉鳳,雍容高潔的花蕊,縱無人憐賞,依舊獨自盛放,念及自己的處境,一絲苦笑蔓延在鈺嫻的唇角,默了半晌,她勉笑道: “煩請杳嬤嬤轉告額娘,就說我沒意見,八爺做主即可?!?/br> 杳嬤嬤是個明白人,自然曉得八夫人這笑容背后掩藏著怎樣的酸澀,哀嘆一聲,杳嬤嬤溫聲安慰道: “委屈夫人了,夫人深明大義,料想總有一日,八爺會明白您的好?!?/br> 是否明白又有什么所謂呢?傅謙本就對她沒有感情,不過是奉命成親罷了!那位紅顏知己才是他真正在乎之人,鈺嫻早有耳聞,也就不會奢望什么。 改變不了事,她又何必去為難旁人,折磨自己? 待嬤嬤走后,丫鬟初雪為主子抱不平,“夫人為何應得這般干脆,太夫人都把決定權交給您了,只要您不發(fā)話,八爺便不能如愿?!?/br> 鈺嫻又豈會不明白婆婆的真正態(tài)度,“太夫人若不應,早將人趕走,又怎會來問我?說到底,她腹有富察家的血脈,即便太夫人不喜,也會看在子嗣的份兒上留下她。 明知太夫人有意,我又怎能再拒絕?現(xiàn)下人已經在府上,我總不能再將人給趕出去,那樣只會讓八爺更恨我,夫妻不睦,我的父母無法安心,我也會被人笑話,何必呢?” 為母親盡孝才是鈺嫻最在意之事,至于傅謙的心在哪兒,她根本不在乎,不屬于她的,她不屑強求,干脆遂了他的心愿,兩廂安生。 且說杳嬤嬤得了準話,即刻趕回府,章佳氏自然曉得鈺嫻不可能反對,便順水推舟的應下此事,傅謙聞言,喜不自禁,當即命人收拾廂房,帶怡珍過去。 目睹此事,東珊心下黯然,忽然有些害怕,倘若有朝一日,傅恒要納妾的話,她是不是也該像八嫂那般,大度接受? 甚感頭疼的章佳氏擺了擺,示意她們各自回屋去。 人走后,屋里歸于靜寂,章佳氏仍覺頭在蒙蒙響,扶額歪在軟塌上哀嘆連連,“這些孩子們怎的都那么不省心,接二連的給我找麻煩!” 杳嬤嬤立在太夫人身后為她按捏著太陽xue,勸她莫憂慮,“八爺心心念念,若不讓他如愿,他定會一直鬧騰,而今總算如了他的愿,往后也就消停了。” “我看未必,”章佳氏面帶譏誚,冷哼道:“那個怡珍看似柔弱,可不是省油的燈,往后只怕家宅不寧啊!” 幸得傅謙不是她親生,她氣一氣也就罷了,斷不會放在心上,若是傅恒敢這么鬧,她定然打斷他的腿! 一眾妯娌出得寧輝院,五夫人嘖嘆連連,小聲議論著,“看那個怡珍的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眼尾上挑,一副狐媚子的模樣,老八的魂怕是都被她勾了去?!?/br> 夫人瞄她一眼,打笑道:“又不是你家傅寬納妾,你氣什么?” “替鈺嫻不值?。 毕惹扳晪箤ΜL琇一直很有耐心,時常給她送東西,是以五夫人對這位弟妹的印象極佳,加之她又是妃嬪親眷,五夫人自是樂意巴結, “鈺嫻可是高貴妃的堂妹,這才嫁給了傅謙,怡珍算什么?商賈之女,且還是漢人,居然也妄想進咱們承恩公府的門,當真是不自量力!” “這一懷上子嗣,不就進來了嘛!”走在前面的夫人停步等著后方與東珊同行的四夫人,刻意詢問, “你不是和鈺嫻關系最好嗎?怎的也不幫她說話?還讓那個怡珍進門?” 她們只管逞口舌之快,絲毫不顧忌家族顏面,四夫人懶得與她們爭執(zhí)解釋,只冷聲反問, “那依嫂之意,應當如何處理?任由怡珍撞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