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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之好,二是為了鼓舞傅恒,希望傅恒能竭盡所能的為皇室效力吧? 自古皇帝拉攏人心的方式無外乎這幾種,而乾隆每回的拉攏的時都恰當(dāng)好處,果然高明! 雖是皇恩浩蕩,東珊卻無法開懷,“孩子們還那么小,誰曉得他倆的性格是否般配?這么早就定親,將來若有其一個不樂意,只怕又要成為怨侶?!?/br> 用罷桔子,丫鬟呈上水盆,傅恒凈擦干,而后行至窗畔,發(fā)現(xiàn)東珊在新院里重新栽種的許多花草都已長出了枝芽,嫩綠淡粉,相映成,深秋的天里,最惹人注目的當(dāng)屬那一排傲骨凜然的菊花,風(fēng)姿各異,每一盆菊花都美得驚心動魄。 因為深知前路難料,所以傅恒從來不去擔(dān)憂以后的路,他在乎的,是當(dāng)下的每一段風(fēng)景,身邊的每一個親人, “將來之事誰也不敢肯定,只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個做父親的只管為他們而拼搏,至于他們將來能否成器,看性格學(xué)識,也看運氣,譬如我們這九個兄弟,際遇各有不同,皆是造化,由不得旁人管控?!?/br> 可是她家孩子的路一早就被乾隆給鋪好了,這對于孩子們而言,究竟是幸,還是禍?現(xiàn)下的東珊無法肯定,唯有光陰能給出答案。 十月二十日,乾隆御臨太和殿,將任命傅恒經(jīng)略四川的敕書正式賜于他。五日后又在重華宮賜宴,訥親的失敗始終是乾隆心頭的一根刺,是以他對傅恒寄予厚望,為傅恒送行的場面格外的隆重。 冬月初二這晚,東珊的心情格外的復(fù)雜,只因她清楚的知道,明日傅恒便要離京出征,盡管再怎么不舍得,終是到了離別的時刻。 事已至此,阻止的話沒必要再說,兩人半坐在帳說著閑話,而她倚在他懷,緊緊的摟著他,滿懷傷感與不舍。 自入官場開始,傅恒便一直在京任職,尚未去過外地,是以他對此行十分向往,但懷人又讓他放心不下,畢竟他與東珊幾乎沒怎么分別過,此次打仗難料歸期, “我沒在家的時候,你的日子肯定很難熬,我希望你能想我,但也不要太想我,每天想個一兩回就好,想的時候要開開心心的,可不能哭?。〔蝗晃視y受的?!?/br> 孰料她竟道:“誰說我難熬?我還有兒子陪伴,再不然就去找嫂嫂們閑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才沒空想你。” 輕刮著她的唇,傅恒低眉笑嗤,“你這小嘴兒怎就這么硬?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哄哄我?” 東珊趁講起了條件,“想聽甜言蜜語,那就要記得量力而行,盡快回家,等你回來,想聽什么我都跟你說。” 輕撫著她的后背,傅恒鄭重點頭應(yīng)承:“好,我答應(yīng)你,不論何時,都不會輕賤自己的性命。” 誰都惜命,然而刀劍無眼,世事無常,傅恒能做的就是說好話安慰她,等到上了戰(zhàn)場,哪還顧得了那么許多? 微揚首,東珊顫顫抬指,輕撫著他的面頰,描摹著他的輪廓,一心想要多看他幾眼,將他的容顏銘記于心,畢竟接下來很長一段時日都瞧不見他。 偏首吻了吻她的掌心,傅恒緊握住她的纖指,嗅著她指間的香氣,攬著她柳腰的力道逐漸收緊。 東珊不自覺的前傾,柔挺緊挨著他,兩人眼神交匯,無邊的情意互相膠著,勾起雷火,吸引著近在眼前的唇瓣,緩緩貼近彼此。 覆接的那一刻,兩顆心顫在同一瞬,饒是夫妻多年,那一絲悸動依舊如昔,令傅恒心醉而神往,綿密的吻順勢落下,柔里藏烈,似一把流焰,將她柔軟水潤的唇瓣燃得火紅。 當(dāng)他的唇不自覺的移至她修長而白皙的頸間時,她的呢喃自肺腑上涌,明明低而啞,聽在他耳卻是無比的清晰,“夫君,我想……” 嬌麗的嗓音糯糯軟軟,黏著他的魂兒,若擱以往,他肯定會逗她,讓她說清楚,到底想要什么,然而今日**苦短,明兒個還得早起,他實在不得空再去耽擱,只想滿足她的心愿,亦全了自個兒的意念, “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今晚定要狠狠的愛你,讓你銘記被我疼愛的滋味……” 深秋的夜比夏夜漫長,可對傅恒而言,卻是極為短暫,感覺還沒睡多久,就聽到屋外傳來圖海的提醒聲,說是時辰已到。 縱然再怎么不舍,兩人也得分離了。 天尚未亮堂,傅恒起身更衣,哄她再睡會兒,她卻不肯,定要起身送他。這會子福隆安還在睡夢,傅恒去往嬤嬤的房,看著兒子睡夢無意識的揚起唇角,他也不自覺的跟著笑了,憐愛抬,撫了撫他的小臉蛋,而后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今日乾隆會親自出宮送傅恒出征,礙于規(guī)矩,東珊不能送他出城,只能送到府門口。 東方一片昏黯,唯有府門口的燈籠映出兩盞幽光,照在離人身上。 戰(zhàn)馬前的傅恒身著官服,外套貂裘端罩,圍在領(lǐng)口的那一圈短而密的貂絨在晨風(fēng)間微微輕擺著,越發(fā)襯得他俊毅挺拔,身姿昂然。 立于他對面的東珊身著白狐裘,抬眸凝著他,看得恍了神,無數(shù)的話梗在喉間,末了竟是什么也說不出口,該說的話她已說過,周圍還有許多官兵侍衛(wèi)在等著,她不便耽擱眾人的行程,只低聲對他道: “答應(yīng)我的話,你千萬謹記,保重自己,萬不可勉強?!?/br> 傅恒鄭重點頭,“你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我不在家時,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闭f著他微偏頭,附在她耳畔低聲道:“還有……記得想我?!?/br> 明明是很尋常的一句悄悄話,但此刻有那么多陌生人在附近,他在如此嚴肅的場合說這樣的話,東珊難免不適應(yīng),登時紅了臉,嗔他一眼,小聲提醒道: “有人在呢!你正經(jīng)些?!?/br> 此時的傅恒已然直起身子,唇角噙笑地看著她,將她鬢邊那被寒風(fēng)吹亂的發(fā)捋至耳后,滿含眷戀的告別,“我走了,天還早,你再回屋睡會兒。”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出口時,他已抑制不住的哽咽,但依舊面帶笑容,假裝輕松的轉(zhuǎn)過身去,翻身上馬。 最后一句話的語氣如此輕松,好似平日里最尋常的囑咐,好似到了傍晚,他還會回來一般。 目送他離去的背影,東珊的心不由緊揪起來,從此后,他便是那飛向天際的風(fēng)箏,遙遙茫茫,一根線又細又長,始終牽動著她的心。 十一月初,傅恒以及出征大臣們正式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