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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大怒,懶得與之周旋,眸光一凜,當(dāng)即朝使者撂下狠話,“既然沒誠意,那就莫再裝腔作勢喊什么投降,我清軍有的是糧草輜重,繼續(xù)開戰(zhàn),本官奉陪到底!” 使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告退,將原話告知莎羅奔,莎羅奔越發(fā)焦慮,進(jìn)退兩難。 傅恒在這邊唱黑臉,岳鐘琪極為配合的唱起了白臉,打算親自過河到烏勒圍一趟,查探莎羅奔的虛實(shí)。 出乎傅恒意料的是,他居然只帶十個人!傅恒勸他多帶些人馬,以防莎羅奔使詐,岳鐘琪卻道不必, “堂大人放心,下官與莎羅奔也曾出生入死,只要下官誠心以待,相信他會放下戒備,若然連我都要帶諸多人馬,那他又豈敢來此投降?” 哈攀龍心有顧忌,“可若莎羅奔順勢將你綁起來,以此威脅咱們呢?” 搖了搖頭,岳鐘琪沉吟道:“如今的他已是山窮水盡,乞降是他唯一的選擇,他應(yīng)該不至于自毀后路?!?/br> 下定決心的岳鐘琪當(dāng)即拱表態(tài),“傅堂,下官愿赴烏勒圍,招降莎羅奔,倘若有詐,下官絕無怨言,定會自盡,不會讓其有威脅清軍的會!” 傅恒忙勸道:“岳將軍言重了,不論情形如何,您的性命永遠(yuǎn)都該擺在第一位!” 捋著胡須,岳鐘琪無謂朗笑,聲蒼氣足,“下官已過六十,此生無憾矣!是以無所畏懼?!?/br> 此番氣概,越發(fā)令傅恒欽佩! 商定好之后,岳鐘琪未再耽擱,次日天陰,岳鐘琪身披戰(zhàn)袍,迎著長風(fēng)帶領(lǐng)一小隊(duì)人馬過瀘河,去往烏勒圍。 莎羅奔身邊的親信有一部分識得岳鐘琪,一看岳將軍前來,紛紛跪于地面,誠心迎接他們的恩人。 莎羅奔欣喜若狂,命人備下好酒好菜招待,岳鐘琪欣然受之。 席間談及戰(zhàn)事,莎羅奔老臉一紅,愧嘆道:“恩公吶!都怪我利益熏心,才會發(fā)動戰(zhàn)事,害得金川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打下去。 如今我已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打算投降,可傅堂卻要求我親自過去,我自知罪孽深重,擔(dān)心到卡撒軍營后會被處死,是以不敢親往??!” 岳鐘琪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們那位統(tǒng)帥那不是好惹的,背后有大隊(duì)人馬撐著,他有足夠的實(shí)力與你抗衡,烏勒圍被攻下只是遲早的問題,到了那個時候,你連投降的會都沒有,立馬斷頭見閻王! 為著舊情,我好說歹說才說服傅堂,讓他答應(yīng)受降,我岳鐘琪可在此向天起誓,只要你肯投降,我必定保證你和你部下的人身安全!” 岳鐘琪再勸說,威逼利誘,莎羅奔權(quán)衡利弊,最終將心一橫,答應(yīng)聽從他的建議。 正月初十,大金川土司莎羅奔派遣使者前往岳鐘琪所駐扎的黨壩軍營,向其遞交保證書。 岳鐘琪派人將保證書呈遞給身在卡撒軍營的傅恒,傅恒看罷后修改了幾點(diǎn),而后才將書信交還。 此時的莎羅奔已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關(guān)于傅恒提出的要求,他逐一應(yīng)答,并無異議。 正月十一日,岳鐘琪親自帶領(lǐng)莎羅奔與郎卡到卡撒軍營,身著官服的傅恒姿儀清貴,大踏步出得營帳,往圈椅上一坐,冷眼目睹莎羅奔匍匐在地,立誓永不叛亂,遵守朝廷的管制。 這樣的禍害,實(shí)該千刀萬剮!然而他不能任性,必須以大局為重,接受莎羅奔的投降。 連燒了年的戰(zhàn)火終于在敵軍的投降熄滅,心石落地的傅恒即刻上書京師,向皇上報(bào)喜。 八日后,大金川勝利的捷報(bào)飛遞京師。彼時乾隆正準(zhǔn)備再下諭旨宣傅恒棄戰(zhàn)撤軍,哪料竟突然收到捷音! 乾隆實(shí)未料到,曠日持久的金川戰(zhàn)事,傅恒竟然只用了短短兩個月就給擺平了! 既驚且喜的乾隆當(dāng)即諭令傅恒班師回朝,為表彰傅恒的戰(zhàn)績,乾隆特封傅恒為一等忠勇公! 傅恒歸家 正月十九這天,東珊特地請人將福靈安從宮接回來,只因今日是小兒子福隆安的生辰,如此喜慶的日子,傅恒未能在家共渡,她便讓哥哥回來陪陪弟弟。 卻不知傅恒那邊的戰(zhàn)況如何,自他走后,東珊只收到一封家書,說他一切安好,可東珊總覺得他這是報(bào)喜不報(bào)憂,沙場不比家,估摸著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用過可口的飯菜了吧? 家書不能提及軍情,是以她并不曉得金川之戰(zhàn)還得持續(xù)多久,她很想寫信給他,問過幾個兄長,兄長們都說沒法兒寄家書過去,軍情屬于要,皇上不可能透露給臣子,是以連他們也不清楚金川具體是何情形。 那么東珊就只能干等著,想他的時候便會寫封信,而后鎖在匣子里,以慰相思之苦。 此刻看著兄弟倆歡喜吃菜的模樣,東珊忍不住念叨著,“后日便是你們阿瑪?shù)纳?,只可惜咱們不能為他慶祝?!?/br> 福隆安一臉懵然,“阿瑪在哪里?” 福靈安已然懂事,主動替弟弟解惑,一臉自豪地道:“阿瑪他在打仗呢!咱們的阿瑪可厲害了,等打了勝仗就會回來看我們。” “那阿瑪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嘛!”福靈安疑惑的撓了撓頭,只道并不清楚,隨后又轉(zhuǎn)身問他母親,“額娘最近可有收到阿瑪寄來的家書?阿瑪何時歸來?” 這又何嘗不是東珊想知道的呢?東珊正想著該怎么回答,忽聞下人來報(bào),說是二爺來了。 傅清?東珊甚感好奇,卻不知二哥來作甚,難不成是有傅恒的消息? 欣喜的東珊趕忙起身去迎,剛出屋子,便見一身官服的傅清急匆匆趕來,并未進(jìn)門,只立在院外,滿面喜色地恭賀道: “弟妹大喜?。【诺艽蛄藙僬?,皇上要封九弟為一等忠勇公!” “什么?”突如其來的消息令東珊喜出望外,笑逐顏開,“打了勝仗?那他是不是可以回京了?” “皇上已然下旨讓他班師回朝,估摸著月余后便能歸來,”傅清笑提醒,“最重要的是皇上封他為公爵,這可是咱們富察家族的榮光啊!” 所謂榮耀,東珊不甚在乎,她只想盡快見到傅恒,不過皇上這封賞著實(shí)奇怪,“四哥家已經(jīng)有公爵,怎的皇上又給傅恒封公?” 這個問題十分深奧吶!恕傅清回答不了,要知道諸如鄂爾泰、張廷玉這樣的臣子,終其一生也只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