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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但襯衫弄濕了一大塊。玩牌的幾個人都停下來看著他,傅立澤面無表情地起身,說要去換件衣服便離開了。等他重新?lián)Q好襯衫回到貴賓室,卻發(fā)現(xiàn)顧懷余不見了。剩下的兩個人正覺得無聊,見他來了,問還要不要再賭一把,“今晚顧上??峙率遣粫倩貋砹?,不然我們就……”傅立澤覺得耳內(nèi)有些轟鳴,“他干什么去了?”那兩人相視一笑,揶揄地指指樓下,“還能干什么。”說罷,他們見傅立澤臉色不對,紛紛拿起外套,“時間太晚了,先走了啊傅少?!?/br>貴賓室里的人很快散干凈了,傅立澤站到落地窗邊,看見酒店兩翼延伸出去的建筑。夜色深沉,除了裝飾燈光外,已經(jīng)沒有幾間房還亮著燈。樓下閃過一兩道車燈光束,點亮了一瞬酒店三樓的露臺。他忽然想起之前和顧懷余在露臺的那個夜晚,懷里的人質(zhì)問他“你在不在意我跟誰上床”。傅立澤當時認為自己是真的不在意的,并且一直不會在意。但他現(xiàn)在想到要把顧懷余的溫柔、順從還有安靜的凝視讓給另一個人,或是分成很多份分給別人,頓時便覺那條橫亙在顧懷余脖頸上的傷疤就快變成一條結(jié)實的繩索,勒得他無法呼吸。他摸出一根煙,點燃后抽了兩口,忽然狠狠扔到地上踩碎了,轉(zhuǎn)頭打算出門。可即將拉開門前,門卻從外面打開了。顧懷余見到他,好像有些意外,看了看他身后空無一人的貴賓室,說道,“我來取我的外套。”他身上有很輕很淡的香水味,衣服也不是剛剛穿的那一套。傅立澤定定地站在原地,抬到半空的手放下去了。顧懷余拿起那件忘在沙發(fā)上的外套,剛想轉(zhuǎn)身,聽見門口輕輕響起一聲落鎖的咔噠聲。他別過頭,已經(jīng)快步走到他面前的傅立澤把他抵在沙發(fā)邊緣,眼中似有幾縷血絲,拖慢語速,冷冷道,“剛才去哪兒了?”第二十九章這個問題有點可笑,換做以前的傅立澤,大約是不屑于問的。顧懷余的右臂反射性地擋在前側(cè),非常明確的防備姿態(tài),顯然不想讓對方靠得過近。他露出一個很奇異的表情,“傅先生這么關(guān)注別人的私生活?”“還是說你也覺得Paul不錯?”他笑了笑,眼睛略轉(zhuǎn)了一下,“他確實不錯,傅先生喜歡?”傅立澤并未留意今晚這些男孩的名字,但他猜顧懷余說的就是黏糊了半晚的少年,便覺額角跳得更厲害了。因為他話里話外都是大方做派,非常符合社交場中某些隱秘的規(guī)矩。“別說了?!备盗刹荒苋淌苓@些話藏著的意思,壓近一些,離他的臉不到幾公分。那張與他只差毫厘的嘴唇很紅,又浸在陌生的香水氣味中,很容易叫人聯(lián)想到幾分鐘前是不是吻過什么人。他有些不受控制,抬手捏著那只下巴,拇指很用力地擦著那片薄薄的下唇。這動作出乎顧懷余的意料。他怔了怔,后知后覺地抬手反制,聲音也強硬了幾分,一字一頓道,“傅立澤?!?/br>從沒聽過他連名帶姓地叫自己,男人動作停了一瞬,但很快又繼續(xù)下去,好像怎樣都不會罷休,“你睡了那個小鴨子?”他手上毫不留情,幾乎要把那片唇瓣折騰出血來,“嗯?”“傅先生。”顧懷余看起來不怎么生氣,嗓音卻很低沉。他朝后一仰,利落地做了一個屈腿的動作,從腰側(cè)抽出一把槍,說道,“還是放尊重一些吧?!?/br>不過他沒有用槍對著傅立澤,甚至連保險都沒關(guān)。貴賓室內(nèi)驟然靜下來,變得落針可聞。持槍的人和將要親吻的人都靜止在原地,僵持了片刻。他們留出的這點短暫的寂靜與尷尬很快被雨聲打破了,雨點砸向玻璃的聲音漸次密集,水流開始在落地窗上形成星羅密布的線狀痕跡。貴賓室內(nèi)打開的燈不多,集中在賭桌附近,不太明亮的暖黃燈光在這樣的雨夜顯得很曖昧撩人。顧懷余站得更靠近那些燈,被朦朧的光暈渲染得很柔軟,而手里不合時宜地握著一把略泛銀光的槍。凡事總是有對比才有差距,傅立澤的目光落到槍上,整個人從頭到腳一冷。他想,一個多月前的顧懷余和眼前的這個人確實是兩個人了。這件事他一直不愿意承認,某些虛無飄渺的東西令他遲鈍,反復而徒勞地去求證。他沒什么辦法地看了顧懷余一會兒,后退一步,緩緩松開了手。顧懷余舔舔嘴角,把槍收起來,向門口走去。擦身而過前,傅立澤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胳膊,脫口問道,“小余,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被攔住的人不太疑惑,仿佛是對他這些糾纏早有準備,十分冷靜地和他對視,少時,說,“不太記得了?!?/br>“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我非要記得不可嗎?”他嘴角微微上翹,反問道。房間又一次沉默了。顧懷余等了很久,見男人不說話,便開始慢慢地穿那件外套,封緊了領(lǐng)口。這是他服役之后養(yǎng)成的習慣,平常也鮮少穿得過分懶散。可傅立澤見過他慵懶而放松的樣子,領(lǐng)口微敞,額前散落的幾縷頭發(fā)都合自己心意地貼在那兒,如同一只乖順優(yōu)雅的貓。但是貓終歸會溜走的。有些事情像磨損的膝蓋,蛀掉的牙齒,發(fā)生了就是不可逆的。他沒在顧懷余把手遞給他的時候抓住他,現(xiàn)在可能怎樣都捉不到那只手了。離開貴賓室,顧懷余才發(fā)現(xiàn)今晚的雨沒有一點聲勢低下去的跡象。秦楷已經(jīng)在酒店樓下等候多時,見他來了,無奈攤手,“雨太大,開車不安全?!?/br>顧懷余點點頭,讓人去開了一間套房,叫秦楷跟著自己一道上樓。“什么事?”“兩件事。”秦楷拿出幾張很薄的紙,低聲道,“第一件,尸體我親自去看過了。確實是他,具體的行動報告在這里?!?/br>那疊輕飄飄的文件放在顧懷余面前,他沒拿起來細看。沙發(fā)右側(cè)的燈投下陰影,他小半張臉躲進一塊暗闔處,看不出任何情緒。半晌,秦楷才聽顧懷余道,“阿澤居然真的殺了顧懷沛?!?/br>他本想說這不稀奇,轉(zhuǎn)念一想,傅立澤那個脾氣,沒把人抓到手榨干凈油水確實很稀奇。“顧懷沛在那艘游艇上裝炸彈的事沒有提前告訴他,應該是巴不得把你們一起炸死?!鼻乜沽艘槐o他,自認客觀地點評,“算是報私仇吧?!?/br>顧懷余抿了一口水,眼睛略彎,“他自己說過,是替我解決麻煩?!?/br>“他說什么你信什么?”秦楷笑他。顧懷余想了幾秒,“好聽的話也可以信一信啊?!?/br>說罷,他整個人縮進沙發(fā)里,繼續(x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