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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著腦袋:“是兒子不孝,讓爹娘cao心了,失望了,可我本身是這般,我也沒有辦法,我總不能真的娶一個女子回來,就算娶了回來,也只是個擺設(shè)?!?/br> 王景華顫聲問:“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陸珩的表情格外鄭重:“娘且放心,這種見不得人的心思,除了您二老,我不曾對任何人提及,也無第四人知曉?!?/br> 陸宏光長嘆口氣,他是拿這個兒子絲毫沒有辦法了。 西梢間的哭聲漸漸止住了,陸相時懸著的心卻始終沒有放下,她手指絞著帕子,緊張地望著西梢間的門口,好容易見陸珩從西梢間里走出來,她眸光驀地一凝。 可她雙腿像是灌了鉛,不敢挪動腳步迎上去。 “十三叔。”她輕輕地喚了聲。 陸珩抬眼朝她望來,黑眸深深,看不見底,他深黑的目光從陸相時的身上掠過,讓陸相時的心狠狠地顫了顫,然后便只見陸珩一言不發(fā)地走了出去。 陸相時難受得很,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陸相時端著茶盅走進西梢間,伺候王景華喝了點茶水,王景華滿面疲憊地靠在床頭上,朝陸相時道:“天色晚了,你且回去歇著吧,這里有丫鬟伺候著?!?/br> “我想留下來伺候祖母?!?/br> 陸宏光揮手道:“回去吧,讓你祖母靜一靜。” 陸相時不好再說什么,屈膝行禮退了下去,待出了正院的門,才發(fā)現(xiàn)陸珩并未走遠,他站在梅花樹下,夜風(fēng)打在他的身上,吹起他的衣角,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身朝她望來。 夜色昏沉,雪白的梅花落在他的肩頭,那一樹瑩白襯得他身影宛如謫仙。 陸相時呼吸一窒,斂衽道:“十三叔?!?/br> 陸珩沉默了片刻。 陸相時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敢擅自離開。 兩人相對站了會兒,陸珩忽然問她:“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別急,么么噠。 第35章 “人各有志, 十三叔做出這般決定, 自然有您自己的原因, 我無權(quán)置喙什么, 我也不知道您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所以無法判斷您的對錯,我只希望十三叔能隨心而走, 若您以為這個決定是對的,那便是對的, 若您后悔了, 那便是錯了?!标懴鄷r溫聲道。 “隨心而走?你可隨心而走了?” 涼風(fēng)吹得她雙頰生寒, 她覺得心冷,身體便越發(fā)冷了起來, 她低頭笑了笑:“我是無法隨心而走的,命運給了我一個庇護所, 我不該奢求更多?!?/br> 她覺得鼻子泛酸。 陸珩的心一緊, 他忍住上前為她拭淚的沖動,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動,他知道她為什么哭,可是他無能為力, 他能做的他皆做到了, 他不可能真的依了她,讓她嫁到南梁去。 且那個白令令,根本不是可托付之人。 陸珩深吸口氣,漠然道:“天色晚了, 你回去吧,別著了涼,我也回了?!?/br> 陸相時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直到陸珩走遠,待徹底望不見他的身影了,她才微不可為地嘆息了聲,兀自回半月居去。 那副還掛在半月居的客廳里,陸相時站在那幅畫下面,仰頭呆呆地望著,陸珩眼高于頂,她無法想象他看上的并且因此眼里再也容不下別的人的女子,容色是何等的美貌,才華是何等的驚艷,這汴京城集美貌與才華的女子眾多,她實在想不到那人到底是誰。 她自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關(guān)注陸珩,她時常尋著借口到望月居走動,身邊的人一說起陸珩,她就豎著耳朵聽,可是卻不知道他到底在何時何地對何人起了心思。 陸珩那人,心思極深,而她不過是他可有可無的侄女,他有何等心思,又如何會對她提起,闔府上下,沒一個人知道他鐘意的人到底是誰,可見他藏得多深。 可見他將那人保護得多好。 好嫉妒啊,陸相時想著想著,忍不住就紅了眼眶。 她長這么大,受家族庇護,爹娘疼愛,她錦衣玉食,以往從未嫉妒過什么人,可是現(xiàn)在卻嫉妒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 她不知她的姓名、不知她的長相、不知她的家世……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卻僅僅因為陸十三的那份心意,她就嫉妒得要死。 她恨不得自己就是她,她若是她,為著陸十三的那份心意,她就算是下地獄也不會辜負他的啊,下地獄有何可怕的,不能和陸十三長相廝守遠比下地獄可怕多了。 自王景華因陸珩的事情而暈倒臥床后,定王府的氣氛就沉了下去,好好的年節(jié)府里的人往來都不敢大聲喧嘩,待人接物皆是小心翼翼。 太醫(yī)說王景華需要靜養(yǎng),這幾日她老人家也不想見人,小輩們皆不敢隨意去打擾,陸相時守在許若蘭身邊伺候時還時常聽到許若蘭唉聲嘆氣的,話里話外無外乎都在擔(dān)心王景華的身體,擔(dān)心陸珩和父母鬧得太僵。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新年開朝的時候,而陸珩也早就忙了起來,自上次王景華病倒的當(dāng)日陸相時見過他一回,這么些日子,她就一直沒能再見到他。 聽說他每日都早出晚歸,有兩日還回都未回王府,好像是帶著人去滅西秦埋在他們大燕的暗線去了,按理,陸珩乃是戶部尚書,這件事并不在陸珩的職責(zé)范圍之內(nèi),但因為那個被抓的人乃是陸珩逼他招的供,所以皇上特指陸珩去辦這件事。 陸珩倒是辦得漂亮,聽說把人家老窩都給抄了,前前后后短短三四日時間,就有五六十人在他的手里喪命,不僅如此,還活捉了西秦的暗線頭子。 這事在汴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陸相時就是想不知道都難。 而開朝后陸珩因為要和二皇子與南梁來使一起商議開通互市的事情,更是忙碌起來,聽府里的人說,他每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以往還未開朝的時候,白熙熙隔三差五就來尋她玩兒,但自開朝后,卻一直不曾來過,想來也是在忙。 許是所有人都太忙了,她反而清閑得很,這份清閑讓她的內(nèi)心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事情即將發(fā)生似的。 沒多久她就要出嫁了,她強行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不該想的。 這日陸珩從戶部大院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子時,一月中旬,難得有幾分月色,黃藤早已備好了洗浴的水,他伺候陸珩脫了外衫,聽陸珩問道:“四姑娘最近在忙什么?” “前幾日還閑著,經(jīng)常到東籬院和正院走動,近兩日就不大出半月居的門了,聽說好像在忙著繡嫁妝。”黃藤知道陸珩關(guān)心陸相時,隨時都要問她的情況,所以一早就打聽好了,就等著陸珩問的時候他好回答。 “忙著繡嫁妝?”陸珩眉頭凝了凝。 陸相時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