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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清綠,無浮葉,與這盈盈白玉杯倒是極為映襯。一陣從容穩(wěn)健的腳步聲愈近,至廳外時,齊瑞若有所悟的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襲玄衣面容俊逸的哥兒。齊瑞也是初次見這位使皇帝嫉妒卻也拿之無可奈何的哥兒,只見他眉目粗獷卻不丑陋,其中撲灑三千豪氣,艷麗的紅痣與白皙的皮膚形成對比,倒是讓俊逸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柔弱感。召南面無表情的任由國師打量著,等到差不多時開口,語氣淡淡道:“國師大人今日造訪有何貴干?”齊瑞笑道:“也無什么大事,特為道謝而來?!?/br>即白月回來后自然和事情都和召南交代清楚了,召南自然知道齊瑞指的是什么。召南無甚表情,“月哥兒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何須國師大人專程而來?!?/br>言外之意便是國師可以走了。齊瑞自然不能動動嘴皮子道個謝就拍拍屁股走人,不然這要是被云哥兒知道了,他一個月都別想進屋睡覺。“所謂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在下不才,當朝國師,自當報恩?!饼R瑞臉色極厚的讓小廝再添一壺茶水,說的文縐縐的話。無非就是表達出自己要還清這個恩情的意思,不然有這一件救命之恩吊著,齊瑞不知道以后會有什么更麻煩的事找上門。召南眸色沉了沉,沉默了片刻才道:“國師大人若是真心想報恩,便答應我,保住月哥的性命,不求他一生順遂平安喜樂,茍活于世便可,如何?”齊瑞沒有想到是這樣的請求,不求一生順遂平安喜樂,但求茍活于世嗎………齊瑞沒有馬上出聲,而是悠哉哉的品著小廝方才新添的茶,齊澄若是在這,看到齊瑞這神神在在的樣子一定會開口嘲諷,不過齊澄此刻正在睡著,自是不知道自家爹爹又出去裝神棍了。召南倒是沒看齊瑞,而是轉頭看向正對著的練武場上扎馬步的即白月。即白月今日穿著身利落的玄衣,一絲不茍在練武場上的扎著馬步,額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順著泛紅的臉頰沒入衣襟。召南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吩咐小廝將即白月帶去休息。“我答應你保住他的性命,但是也會竭盡所能讓他過的順遂喜樂?!饼R瑞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并許下這個承諾,讓那個哥兒過的順遂些,齊瑞自然沒有說大話,那哥兒是漓疆太子的血脈,皇帝定然不會害他性命,那么自己只要讓他一生順遂的能力還是有的。“國師記住今日說的話,”召南起身,拱手道:“今日便不留國師用飯了?!?/br>齊瑞既然辦完了事,自然也不愿逗留,他還要回去哄哄他的大寶貝云哥兒。辭別召南后,齊瑞又去拜訪了國子監(jiān)祭酒司空曙,澄兒已經五歲了,差不多要送去學院開蒙了。因為之前孩子被拐的事,齊瑞和司空曙算是相識了,到了國子監(jiān),齊瑞又仗著他的厚臉皮,把司空曙從講堂里揪出來后,巴拉巴拉的長篇大論一番,最后在司空曙發(fā)火之前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你家小澄要來學院?”司空曙訝然,之前他與齊瑞雖無交集,但也知道齊瑞把他家孩子看的和眼珠子一樣,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本以為他會自己教導孩子,沒想到今日卻是來說他家孩子來學院的事情。“學院氛圍好,是能做大學問的地方,我自然要把孩子送來學院?!饼R瑞自然考慮到了齊澄的體質,拉著司空曙開后門:“司空兄,我家孩子天生不足,自由體弱,定然不能在學院吃住,到時還得麻煩司空兄幫個小忙,照看一二?!?/br>司空曙:“………”學院有規(guī)定,凡學院在籍生,統一住在學院舍樓,每隔六日便休一日,吃自然也是在學院食堂解決,哪能自帶或外買,違三次者便會被逐出學院,司空曙便是這規(guī)矩的制定者和發(fā)布者,齊瑞這一開口就差點毀了他的信譽,還能叫小忙?!司空曙擺擺手,道:“不妥不妥,此事違背學院院規(guī),不妥不妥?!?/br>“司空兄,有何不妥?”齊瑞詭辯道:“院規(guī)還不是司空兄定下的,稍稍修改一番也無傷大雅,再者,這次拐賣事后,司空兄的孩子定然也受了不少驚嚇,這么一番cao作,司空兄自然也能更好的照顧孩子?!?/br>司空曙:“……………”齊瑞見司空曙一臉糾結,繼續(xù)道:“而且,鎮(zhèn)國將軍家的孩子、大理寺卿家的孩子都在學院,這番拐賣事件后定然也受了驚嚇,自然要好好照顧一番,司空兄,你說是也不是?”司空曙:“………”鎮(zhèn)國將軍和大理寺卿可都是狠人,我有命說不是嗎?司空曙見齊瑞都把鎮(zhèn)國將軍和大理寺卿扯下了水,自然不好立馬拒絕,只能先用緩兵之計緩緩。“容我考慮考慮。”司空曙說完這話就逃似的走了,留下一個略顯倉促的背影。齊瑞jian詐的笑了笑,出了國子監(jiān),回了國師府。日當正午,云哥兒命人將午飯擺到齊澄屋后便把睡了一上午的齊澄喊醒用飯。齊澄一睜眼便覺著喉嚨里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似的,難受的緊,哼哼唧唧的說嗓子疼,難受,不愿吃飯;云哥兒照顧了這個孩子五年,聽到齊澄哼哼唧唧的聲音就知道澄兒這是染了風寒,云哥兒對此早就見慣不慣了,這孩子本就體弱,這幾日折騰下來自然傷了身體,不生一兩次病倒是反常了,思及此,云哥兒請了大夫,把脈開藥畢,齊瑞便也回來了,他這還沒邀功請賞,手上便被云哥兒塞了幾幅藥。“把澄兒的藥煎了,等會拿過來?!痹聘鐑簛G下這句話,把齊瑞關在門外,坐在齊澄床邊守著。齊瑞低頭瞪了眼手上的藥材,默默轉身去后廚,在下人好奇的目光中拿罐,煎藥。…………………………京城北區(qū),一處被士兵重點守衛(wèi)的宅院。即白月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桌他最喜歡吃的食物,久久回不過神。這是他阿爹第八次親手為他準備吃食了,上一次還是七歲生辰那日,也是一桌他愛吃的飯菜;可今天并不是他生辰,也不是阿爹的生辰,更不是爹爹的祭日,為何一向嚴格的阿爹會備著一桌子吃食。即白月壓下內心的恐慌,看了眼阿爹,見他神色如常,這才慢慢的拿起竹筷用飯。飯桌上無言語聲,只有兩道呼吸聲和輕輕的咀嚼聲。屋外響起士兵巡視的腳步聲,屋里兩人靜默的吃著午飯。這是即白月吃的最難忘的一次飯,因為這頓豐盛的飯后,他的阿爹便消失了,留下一封信,拋下了他,離開了這處他們相依為命生活了八年的院子。即白月是當天晚上發(fā)現他阿爹失蹤的,完成阿爹給他的任務后,即白月把整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