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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宮越。“你這是什么意思?”周圍的幾個保鏢已經(jīng)拿槍對準(zhǔn)了宮越,卻不敢輕舉妄動。宮越手很穩(wěn),被周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也沒有變一變臉色。他手上用力,用槍口碾了碾,“這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氣氛凝滯下來。隔了好一會兒,宮澤的眼神變了,和之前滿臉笑容的模樣一點都不一樣,隨著面部肌rou的緊繃,他嘴角出現(xiàn)了兩道深深的皺紋,“你知道了?”“知道。”“多久了?”聽到這個答案,宮澤呼吸一亂,之后又故作鎮(zhèn)靜地維持住了自己的表情。“不久?!蹦脴尩氖忠廊缓芊€(wěn)。“年輕人,”宮澤哼笑了一聲,“你的人都在城堡那邊沒有跟過來,所以你覺得,在開槍打爆我的頭之前,你自己會不會被射成馬蜂窩?”感覺眉心上的力道沒有放松半分,宮澤繼續(xù)說到,“我想,我們可能存在著某些誤會,需要談?wù)劇!?/br>宮越搖搖頭,否定了宮澤的這個提議,“你剛剛的推測,在我這里,是不會實現(xiàn)的?!?/br>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三個四旋翼的蜂鳥式無人機,悄無聲息地就從房屋周圍的樹林中升起,除了樹葉的窸窣聲,沒有發(fā)出任何的噪聲。而這時候,小型無人機上的槍口,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宮澤保鏢的方向,紅外線探測器像是死神的雙眼。宮越的耳朵里,是葉閃閃的聲音,“他就只有這八個保鏢,城堡里的人都已經(jīng)被克里斯他們制住了,放心?!?/br>面對著這樣的情景,宮澤的八個保鏢紛紛放下了手里的槍,雙手舉高,退開了一段距離。看著目眥欲裂的宮澤,宮越語速很慢,“你看,你確實可以收回剛剛的話了?!?/br>到了這樣的境況,回想起這段時間宮越反常的表現(xiàn),宮澤眼神一厲,“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攏權(quán)而來找我,和我聯(lián)手架空老卡里奇的事情,也只是障眼法?!?/br>“嗯?!睂m越?jīng)]有否認(rèn)。“所以,你的記憶其實——”“不要做無用功?!睂m越手上用力,宮澤被槍桿傳來的力道抵地頭微微往后仰,就聽見宮越繼續(xù)說到,“信號已經(jīng)屏蔽了,我到底有沒有失憶,你到底會不會死,杜蘭特都不知道?!?/br>說著,他拿起杯子,手一松,杯子就整個落在了地面上,摔得粉碎,聲音刺耳,加了藥的液體在地面蔓延。“所以,說說吧,什么時候和杜蘭特結(jié)盟的?!?/br>發(fā)現(xiàn)宮澤沒有開口的意思,“我現(xiàn)在沒有什么耐心。”宮越掏出一把小型的手槍,直接一槍打在了宮澤的腳邊。槍聲震人耳膜,木質(zhì)的地面上,也留下了駭人的彈、痕。“說嗎?”這一次,宮澤沒有再堅持多久,他抿了抿嘴唇,“是在宮幼梨離開宮家,加入了造神計劃之后。我為他提供金錢和人脈,他把研究成果交給我?!?/br>發(fā)現(xiàn)宮越拿著手槍的手,指向了自己的腿,他深吸了一口氣,“那場車禍確實是我動的手,但我沒有狠下心讓你受傷,我只是在配合杜蘭特的計劃?!?/br>他在為自己爭取。宮越把玩兒著手槍,沒有絲毫的意動,“現(xiàn)在,你的下屬救不了你,杜蘭特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可以救自己了?!闭f著,順著獵槍看向?qū)m澤,“看在我們有血緣的份上,我或許會把這槍拿開?!?/br>宮澤捏緊了五指,最后還是選擇了坦白。從和杜蘭特定下合約,到用他的私生子女進行試驗卻紛紛死亡,后來杜蘭特看到了宮跡,提出用宮跡來試試,他答應(yīng)了,沒想到宮跡活了下來,只是后來還是沒能承受住藥力。連帶著這些年里他所知道的杜蘭特的所有行動,都說了出來。“為什么?”知道宮越問的是什么,宮澤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我不服氣,為什么我明明比大哥強,卻還是不得不看著他接管宮氏的那個位置?從小到大,不管如何,所有人都會夸他,就因為他的長子!后來他死了,你才十幾歲,就被所有的人送上了那個位置,為什么?只是因為你是他的兒子!”“所以,我想要變得強大,比所有人都強大!”“是嗎?”宮越看著滿臉嫉恨的人,“你還想活得更久一些?”沒有否認(rèn),宮澤眼神帶著嘲笑和瘋狂,“難道你不想?手握著這么大的權(quán)利,有那么多揮霍不完的財產(chǎn),你不想活得更久?更加年輕?”他眼神變得狂熱起來,“甚至不需要等造神計劃成功,只要α試劑真正地研制出來,就能把我日漸衰老的器官重新‘激活’,我將會獲得新生!到時候,你只會被我踩在腳下?!?/br>就在這時,有明顯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傳過來,越來越近。宮澤也聽見了,表情有瞬間的驚喜,但在發(fā)現(xiàn)來人,是之前被留在了城堡的宮越的屬下時,又失望了。匆匆趕過來的宮跡被克里斯一路抱了過來,到了平地之后,才坐到了輪椅上。“怎么過來了?”宮越看著慢慢接近的人問道。葉閃閃提前告訴過他,宮跡已經(jīng)出門往這邊趕過來,所以他并不驚訝。宮跡笑容燦爛,“大哥,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他的視線落在被控制住了的宮澤身上,表情復(fù)雜。而宮澤在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猛然睜大了眼睛,“你怎么會在這里?”艱難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宮跡,他失聲喊了出來,隨后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置信地看向?qū)m越,“你們串通好了?”欣賞著自己從未如此狼狽的父親的模樣,宮跡笑了笑,“如你所見?!?/br>低頭看了眼自己被褲子遮蓋住的、已經(jīng)完全畸形的腿,他嘴角帶著一絲譏諷,“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沒用,就是個廢人嗎?現(xiàn)在感受如何?”說完,又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因為這樣的人而情緒失控,宮跡閉了閉眼睛,語氣平緩下來,最后說了一句,“或許我應(yīng)該感到開心,我還活著,雖然活得丑陋而惡心。但至少不是像你在外面的那些私生子女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地出生,又被送去做實驗,最后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亡?!?/br>“你怎么會知道?”“我還知道很多,你要我一項一項地說給你聽嗎?”宮跡緊緊地盯著那個被自己叫了二十年父親的男人,覺得人生真的那么出人意料,又那么的荒唐,“我曾經(jīng)以為,你是愛我的。”說完,他自己先笑了出來,“可見我確實很愚蠢?!?/br>“小跡——”“怎么,想求我?”宮跡已經(jīng)自己推著輪椅,到了近前,他看著被制住了的宮澤,近乎純真地歪了歪頭,“爸爸,你不知道,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到底是有多開心?!?/br>說著,眼淚卻也跟著流了下來。